第一章 上京X食文化X共時性
東京,世界屈指可數(shù)的大都市之一,也是日本的實質(zhì)首都。
從遠離東京的城市前往東京,就叫上京。
而在遠離東京的一處偏遠的小城鎮(zhèn),一個母親正在數(shù)落著自己的兒子。
“仗助,去東京以后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要好好念書!”
一位頭戴發(fā)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士,正在數(shù)落著一個有著牛糞頭發(fā)型的青年。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算上頭發(fā)大概有185,服飾時髦,兩手插在口袋里,一看就是小混混的男子,就是東方仗助。
他從杜王町高中畢業(yè),馬上要去東京念書了。
“喂,兄弟,準備好了沒?。俊?p> 聽到門外的吼叫,剛才還無精打采的東方仗助,立刻精神煥發(fā)。
“來了來了,馬上就來!”
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東方朋子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嘆了一口氣,又從錢包里掏出幾張福澤諭吉。
“去東京,不要苦了自己?!?p> 聽到母親這話,東方仗助笑嘻嘻地接過了錢,走出了門。
久侯在門外的人,剃了一個平頭,十分不符合日本的主流審美。
兩側(cè)剃光,臉上還有兩道疤痕,一看就讓人覺得腦子不好使的男子,就是東方仗助的好友大聰明——虹村億泰。
他們是同級生,都接到了來自東京的錄取通知書。
虹村億泰要去日本大學念書,這也沒什么奇怪的。
畢竟日本大學號稱日本的平均線,擁有最多的學生,甚至超過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總和。
而東方仗助要去東京大學念書,這也沒什么奇怪的。
畢竟東方朋子是一名教師,東方仗助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所以有時候也會被不念書的前輩找茬。
不過不管怎么樣,兩名年輕人都是第一次離開杜王町,前往繁華的東京。
……
“好吃!”
“俺也一樣!”
東方仗助和虹村億泰乘坐著新干線,品嘗著車站便當。
新干線的車站便當,是日本的特色,不得不品嘗。
這一趟的新干線,是為上京的學生們專程開設(shè)的新干線,但學生們的形象是五花八門,年齡也都相差極大。
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畢竟日本有著浪人的傳統(tǒng),考不上理想的大學選擇一浪,二浪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這里面有算頭發(fā)一米九三的銀發(fā)男子,他神情嚴肅,注視著窗外的風景。
也有著臉上貼著撲克牌花色般花紋的的紅發(fā)男子,他面無表情地在高速行駛的新干線上搭著撲克塔。
“喂,兄弟,你看那個撲克塔有點Nb??!”
虹村億泰注意到了撲克塔,連聲稱贊。
“這沒什么奇怪的,畢竟新干線上可以直立放一枚硬幣也不倒!”
新干線是日本的高速鐵路客運系統(tǒng),也是全世界第一個投入商業(yè)運營的鐵路系統(tǒng)。
東方仗助向虹村億泰進行了解釋,語氣里流露出幾分驕傲。
可是話音剛落,身后又傳來了一絲不屑的聲音。
“我們的和諧號也能做到,而且做的比你們更好!”
東方仗助扭頭一看,是一位扎著辮子,穿著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性。
“失禮了,請問您是?”
東方仗助還是很有禮貌的,起身詢問女子的姓名。
“烈永周,馬上要去東京大學讀書,是瓷器國來的?!?p> 聽到女子這話,虹村億泰連忙確認:“是那個和漂亮國比肩的瓷器國嗎?仗助,這家伙跟你是同一所大學的,你有福了啊!”
他邊說,邊用胳膊肘捅了捅東方仗助。
但這話,卻讓面前的女子十分不滿。
“是漂亮國與我們瓷器國比肩,哪有出生不到三百年的國家放在五千年的文明之前的道理,我要你立刻道歉!”
雖然女子十分強勢,但東方仗助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他選擇包容女子的說法。
“對不起,是我們失禮了,不過我們也沒有什么惡意?!?p> 烈永周也不是一個蠻橫的人,聽到東方仗助這話他搖了搖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事實就是如此,和諧號可以讓一枚硬幣直立九分鐘,其他高鐵做得到嗎?”
聽到烈永周這話,東方仗助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只是一個杜王町的鄉(xiāng)野男孩,對外面的世界也有著不少渴望,連忙邀請烈永周入座。
“還請賜教,我對瓷器國也是早有向往,能否請您介紹一下瓷器國的文化?”
東方仗助的姿態(tài)擺得很低,向烈永周詢問瓷器國的文化,在談話之中也可以增加友誼。
“瓷器國是泱泱大國,文化多如牛毛,又怎是一言兩語可以帶過的?!?p> 烈永周嘴里念念有詞,看到東方仗助面前的寒酸便當,她掏出了一個食盒。
“那就向你們介紹一下瓷器國的食文化,二位請看?!?p> 一個平平無奇的食盒,看不出什么名堂。
雖然有著古色古香的花紋,但是卻沒有食物該有的味道。
東方仗助知道食品講究色香味俱全,缺一不可。
哪怕揭開食盒之后,擺盤再精致,味道再誘人,也不能改變他沒有香味的事實。
可是,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太年輕了。
烈永周沒有觸碰食盒,可沒過多久食盒里面就飄出了陣陣香味。
“哦,這是?”東方仗助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
烈永周笑而不語,伸手去揭開蓋子。
當蓋子揭開時,金光四射,一碗熱氣騰騰的自熱米飯便做好了。
這個自熱米飯,可不是只能配白蘭地吃的便宜米飯。
葷素搭配,營養(yǎng)均衡,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這個食盒做不到的。
“如果一個食盒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再加一個食盒?!?p> 烈永周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從哪里又掏出了八個食盒。
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上,居然做到了滿漢全席的效果,香氣充斥了整個車廂。
“太強了,怎么做到的?”
這個食盒看似平平無奇,但實際上說是魔法道具也說不準。
東方仗助連聲稱贊,但還沒等烈永周回話,一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這種小孩子吃的方便食品,也能登大雅之堂嗎?還不及我們力士火鍋的萬分之一!”
來者身高近兩米,腰大十圍,體格健碩,頭發(fā)扎著大銀杏。
就從這個體格來看,來者也絕非凡夫俗子。
“你這家伙,敢侮辱我們瓷器國五千年的食文化,我要你立刻道歉!”
烈永周突然后跳,身形下壓,一只手向前略微伸出,一只手護住頭部,擺出一個架勢。
“這是,八極拳的架勢!”東方仗助連聲驚呼。
八極拳發(fā)力于腳跟,行于腰際,貫手指間,出手非死即傷!
可是來者看到擺好架勢的烈永周,也絲毫不畏懼。
“你這家伙,真不怕死嗎?”
他將寬松的長袍一脫,強悍的肌肉一覽無遺。
剛才被長袍遮掩的身軀,現(xiàn)在仿佛散發(fā)著惡鬼的氣息。
他的腳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這是四股!
四股,是相撲中的神道儀式,日本人相信這可以驅(qū)散惡鬼。
就在這一秒之內(nèi),車廂之中仿若經(jīng)歷了一場小型地震。
雙雄對立,仿若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可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中,還有一件事情發(fā)生了。
“哦呀哦呀,我的撲克牌都散了呢。”
剛才還在搭撲克塔的紅發(fā)男子,絲毫不畏懼二人強悍的氣場。
他走到了二人之中,一張一張拾起那些散落的撲克牌。
慢悠悠地撿起撲克牌的他,絕非凡夫俗子。
現(xiàn)在的他,就仿佛處在機槍陣地之中,兩邊都是可以輕易收割凡人性命的好手。
這種人要么是極致的天然呆,要么就是有信心從兩只猛獸之間抽身而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伴隨著高鐵到站的報時,紅發(fā)男子才將撲克牌收拾完成。
【東京站,到了。這是本次的終點站,請各位乘客檢查隨身攜帶的物品再下車】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如果連這個也在他計算之中的話,那還真是令人畏懼。
“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祝你們旅途愉快?!?p> 收拾好撲克牌的男子走下車去,他的身高竟然也有187左右。
他沒有直接離開車站,而是走去了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通過水池的反光,可以看到他扭曲的面容。
“90分,75分,這次的果實質(zhì)量非常不錯,你們只能由我來收獲!”
“這么多甜美的果實,竟然都在同一時間出現(xiàn),這就是共時性?。 ?p> 走出隔間的紅發(fā)男子用手捂著臉自言自語,隨后叫了一輛出租車朝東京大學前進。
因為這場意外的發(fā)生,剛才對峙的雙方似乎也沒有繼續(xù)沖突的意思了。
“你最好記住本小姐的名字,烈永周,東京大學的。下次再讓我聽見你敢侮辱我們瓷器國的文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先收手的是烈永周,她作為一個外國人,并不想在這里大打出手。
金龍山也從隨從手中接過長袍,穿戴整齊后對烈永周說:“烈永周嗎?我記住了。老夫金龍山,跟你一樣是東京大學的,到時候就在學園祭上一決勝負吧!”
互相通過姓名的兩人扭頭就走,從車廂的兩個方向下了車。
“這些人,還真有個性啊!”
“俺也這樣覺得?!?p> 東方仗助和虹村億泰,也一前一后地下了車,來到了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