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
紀華月的眼皮微動,隨后睜開了眼睛。
全身上下的劇痛也緊隨其后,讓她迅速地清醒了過來。
這里是哪里?
她艱難地用手臂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每一個動作,都會讓她的渾身劇痛。
木質的家具,柔軟的床,點燃的蠟燭是這其中唯一的光源。
她依稀記得,自己被無極殿的人設下埋伏,失手被擒,趁著他們分心的機會使用了師父賜予的保命符篆遁離千里,然后見到了幾個筑基期的修士……
難不成自己已經(jīng)被抓了嗎?
紀華月立即機警地觀望四周,想要放出神識,但是腦中傳來的劇痛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之前的鏖戰(zhàn)已經(jīng)傷到了她的神魂。
設下圈套來追殺她的是無極殿的兩名長老,玄威和冥沙,境階都是在元嬰以上,那幾名筑基修士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現(xiàn)在只希望他們是直接把自己交出去的,他們應該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大概吧。
紀華月心里其實明白,那兩人不會讓自己被襲擊的消息走漏出去。
無極殿在宗門實力上比天劍派要低上一個層次,他們不敢與天劍派正式開戰(zhàn),所以為了抓住自己而不讓消息傳出,不惜出動了兩名元嬰期的長老,只求速戰(zhàn)速決。
本以為在逃脫之后能在被追上之前將消息放出去,結果根本做不到。
紀華月這一刻對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強感覺到萬分的懊惱。
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得到了完好的包扎,估計也給自己喂食了療傷的丹藥,體內(nèi)的氣息才會如此地順暢。
只是想要運功,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床頭的凳子上,擺放著一把已經(jīng)折斷了的長劍。
墨淵——這是這把劍的名字。
這把劍已經(jīng)陪了紀華月十余年,是她筑基之時師父贈予她的禮物,可惜在過大的境階差距之下,被玄威輕而易舉的折斷。
本命法寶被毀,也是紀華月受了這么嚴重的傷的原因。
就在這時,紀華月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誰……咳咳!”
她剛出聲,干燥的喉嚨就讓她咳嗽不已。
咳嗽引起的全身上下的疼痛又讓她輕哼了一聲。
一杯茶水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不用……”紀華月剛想將這杯子拍開,抬起頭,看到的那張臉卻有些眼熟。
她依稀記得,自己使用符篆之后,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人……應該是個凡人?
難不成,自己得救了,還是說她也被一起抓了過來?
不論如何,這人應該對自己沒有敵意。
紀華月將杯子接了過來,喝下了一口。
在紀華月喝水的時候,花也在打量著她。
將小青帶回來之后,本著在哪里待都是待的想法,花自告奮勇在這里守著。
上下打量了一通——確實是毫無差別,除了修為之外。
連衣服都和自己十年前見過的一模一樣。
“謝謝……這是何處?”一杯茶水下肚,干燥的喉嚨好了不少,紀華月問道。
“無華宗?!?p> 花的語氣如古井無波,讓紀華月感到有些別扭。
雖然經(jīng)常有人說她說話總是不帶感情,但是和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少女”相比,自己的感情簡直可以說是無比地豐富。
“無華宗……是哪?”紀華月微蹙著眉頭。
她在腦海里細細搜索了一番,泉陽城周圍的大小宗門,在來之前她都有了解過,也并未聽過有這么一個。
倒是知道有座叫無華山的山峰。
“無華山的無華宗,你可能沒聽過,本地人才知道的?!?p> 花將茶杯接過,放置在一邊,然后走上前去,有些強硬地將紀華月的身子按回到了床上。
紀華月不太喜歡這種強硬的,本能地想要反抗,卻發(fā)現(xiàn)對方這看似柔弱的身子力量卻讓她根本無法對抗。
“老頭說你這種受了內(nèi)傷的得要靜養(yǎng),不能亂動。”
那你剛才的動作也不小……
紀華月心里這么吐槽著,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這人應該就是將自己救出來的人。
“你們……是怎么把我?guī)У竭@里來的?”
紀華月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他們在那些無極殿的人來之前,就使用遁法離開了。
“飛劍?!?p> 花不明白為什么她要問這個問題。
難道她不用飛劍的嗎?
不對啊,花記得她也是用飛劍的才對。
“不……不是說這個?!被ǖ幕卮鹨幌伦幼尲o華月愣住了,“就是說……那些追我的人呢?”
玄威、冥沙以及無極殿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弟子。
“他們啊……有的死了,有的跑了?!?p> “死了?”紀華月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
那些金丹筑基的不說,打首的那兩名長老可都是元嬰境的修士,這整個泉陽城,除了泉陽城主之外,應該是沒有人能夠擊敗他們的。
莫非是這拍賣會上來的人有高階修士出手了?
花剛想回答,就聽見這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醒了?”
年玄機走了進來。
“剛醒。”花回答道。
紀華月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這個鶴發(fā)童顏的老頭。
結丹二階……在這偏遠的泉陽城還算得上不錯,只是絕無可能擊敗兩名元嬰修士。
“在下是這無華宗的掌門,年玄機。”年玄機朝著紀華月一拱手,“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天劍派紀仙子,怎么會來到我們這鄉(xiāng)下地方?”
無華宗在前兩年通過了宗門考核,現(xiàn)在也算得上是個九流宗門——至少是得到了官方承認的宗門了。
但是和天劍派這種頂級宗門的差距還是很大。
而紀華月作為天劍派的真?zhèn)鞯茏樱由闲逓楹湍晷C還相仿,所以按照修仙界的輩分來算,年玄機還要低上一頭。
“你認識我?”
見年玄機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紀華月顯然警惕了起來。
她是悄悄來到的泉陽城,要說那無極殿能夠弄到自己來到這里的消息還好說,這一個九流宗門的掌門,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就連花也疑惑的看向了年玄機。
自己可以靠系統(tǒng)得到別人的名字,但是年玄機應該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
花都不知道紀華月是來自哪個門派。
“那把劍?!蹦晷C的眼睛往放在凳子上的那把斷劍那里看了一下,“叫墨淵對吧?我記得以前是白忘機的佩劍,能繼承他的劍的,自然就只有他最愛的弟子了?!?p> “你認識師父?”
年玄機聳了聳肩,“以前當散修的時候滿世界到處跑,有幸見過幾眼——當然他是天子驕子,當然是不會認識我這種沒名氣的散修的;我記得三十多年前他說要卸任掌門之位專心教導一名弟子的時候,在八荒可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波?!?p> “好了,你問我的我都回答了,現(xiàn)在該我問你了——如此有名的紀仙子偷偷來到這泉陽城參加拍賣會,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