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裊裊,熱浪灼身。
灰燼內(nèi)心的恐懼也在騷動,但嘴中的苦澀,化解了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他大腦始終清明。
反觀舔謬,好像正在經(jīng)歷內(nèi)心最為恐懼的事情,大吼大叫,完好的左手死死護住頭部,對于身后正在臨近的危險也似毫無所覺。
突然,舔謬猛地轉過頭來,那一只蛇瞳死死盯著灰燼的方向。
“啊——去死!你們都去死??!”舔謬癲狂的怒吼,盤在頭頂?shù)拈L發(fā)陡然如蛇飛撲而去。
早有準備的灰燼狼狽就地翻滾,驚險無比的躲開這一擊,也不回頭去看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經(jīng)被可怕的巨力砸出一個深坑,右手一揚,刀光乍現(xiàn)。
鏘——
金屬摩擦聲再起,滾滾熱浪與刺眼的火光中,那點點火花毫不起眼。
“哈哈哈,想砍我?!”舔謬大聲咆哮,“想搶我頭發(fā)?!殺死你們?。?!”
一擊不中,灰燼飛速蹬地后退。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擰成一股,好似蟒蛇的長發(fā)已經(jīng)落在他原先駐足的地面。
轟——
無匹的勁力摧毀了那塊地面,飛沙走石,可怕的沖擊波向四周飛濺,裹起塵埃陣陣。
在半空中受到?jīng)_擊的灰燼,只能選擇雙臂交叉護住面門,身體不受控制的在半空中翻滾幾次,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踉蹌落地。
此時的舔謬,似乎在操縱長發(fā)上面更加的自如,威力、速度等等,也有很大的提升。
不過相對的,他的破綻也是隨處可見!
......
剛剛登上飛艇的囚銅,正通過艙室里的轉播頻道看著林間的一幕。
“能確認對方是誰了么?”囚銅站在電視前,背著雙手,十指輕輕的活動。
在他的身旁,是一部全息投影的通訊設備,上面正顯示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中年人的面容,“已經(jīng)確認了,是21號!”
囚銅捏著手指,指節(jié)咔咔作響,“21號...是那個叫露的卷發(fā)女孩兒吧,我記得她,是最先獲得投資的兩個狼人之一?!?p> “是的,囚銅先生?!敝心暝O計師點點頭,面目凝重道:“根據(jù)我們的推算,她是在昨夜掙脫千殺蟲的控制,并且,我們通過7號匕諾透體內(nèi)的千殺蟲,判定出,她就是兩年前獲得全游戲通關的幸存者——恩沃·庫洛尼亞!”
囚銅皺眉,現(xiàn)在再去追究誰的責任已經(jīng)沒有意義,如今的事態(tài)已經(jīng)脫離他們的掌控,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態(tài)勢。
“13號的‘念’就是她教的吧?!鼻翥~道:“將她的資料傳我...同時記得,不要將那個地方的景象播出去?!?p> 他指的是電視中,那正在火焰里廝殺的兩道身影。
中年設計師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光芒,但在投影中囚銅根本無法察覺,“是的,囚銅先生?!?p> 關閉全息通訊,身處地下控制室內(nèi)的中年人,嘴角升起一抹嘲弄的神色,手指在身前的辦公桌前敲了敲,隨后將桌上的一部電話拿起,撥了個號。
“是我,將101至117固定監(jiān)控器上拍攝到的影像原封不動的傳輸給上面?!?p> 掛掉電話,中年人冷笑連連,翹起二郎腿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先威啊先威,有句古話怎么說來著?貪心不足,蛇吞象?嘿嘿,等你垮掉了,這場子就屬于我了!”
“嗯,我也是這么想?!钡穆曇簦瑥乃谋澈髠鱽怼?p> 中年設計師一怔,還不待他回頭,他的后腦就被一個極為冰冷的事物抵住,鼻子還聞到了淡淡的火藥味。
他全身僵直,滿臉驚駭,“先、不,boss,我...”
先威是怎么進來的?!中年人內(nèi)心被恐懼填滿。
“哦,還知道我是boss啊?!毕韧穆曇敉嫖秲海菑堄⒖〉哪樎郎惖街心耆说亩?,“那你說,背叛boss的人,一般都是什么下場?”
中年人的臉瞬間慘白,開口慌亂的解釋道:“boss,誤會,請聽我解釋,不,我立即通知他們?nèi)∠D播...”
先威繞到他的身前,一如既往的瀟灑,無論面臨的是怎樣的危險境地,也依舊看不出他有絲毫慌亂。
“不不不。”先威一身西裝,領帶和他的辮子一樣,被束的一絲不茍,他搖搖頭,“轉播,一定要轉播!”
中年人一愣,但他也不傻。當槍口從他后腦移開時,一只手便偷偷的伸向了辦公桌下的抽屜,但面上依舊惶恐不安,“boss,這...你去死吧!”
一把手槍,被中年人飛快的掏了出來,迅速朝向似乎放松了警惕的先威。
然而...
砰!
中年人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血水從他的眉心流淌,滑落他的鼻梁,然后向兩旁分開,占領他的淚溝,最終在他的下顎匯集,形成血珠,滴落在他的胸襟上,暈開一片鮮艷的紅色。
先威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已經(jīng)死去的中年人,轉頭看向落地玻璃外的巨大沙盤,“你要是不轉播,我可怎么破局呢?”
說完,他再也不去看那個眉心被一槍打出血洞的中年人,笑著開門離開。
“借刀借刀,我突然覺得,那把刀也可以有另外的用法啊?!北涞慕饘匍L廊里,回蕩著先威輕輕的聲音。
......
“沒用的,小鬼!”有些狼狽的舔謬,氣力已然不濟,這是先前被恐懼支配后胡亂攻擊造成的氣力消耗。
灰燼比之他,要更加凄慘一些。渾身被鮮血染紅,傷口又多了幾處,但戰(zhàn)意卻如身周的大火般,越燒越烈。
提刀,揮斬劈!
刀光一道又一道,與黑色的長發(fā)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舔謬開始后退,喘氣聲越來越大,半蛇化的狀態(tài)早就支撐不住,已經(jīng)重新變成了人。
“小鬼,你的確很聰明,竟然知道了‘返神香’的配置方法,并能利用到與我的戰(zhàn)斗中?!碧蛑囋俅蔚謸踝』覡a的劈砍,借著灰燼后力為生的間隙,開口道:“將一個‘念能力者’逼到這樣的份上,你足夠自豪了。但也就到此為止,你的攻擊方式,包括那把妖刀的特性,我早就知道...放棄吧,跟我走,去見先生,說不定他一高興,能讓你活命?!?p> “是嗎,你早就知道了啊...”灰燼忽然開口,手中妖刀瞬息之間消失不見。
舔謬以為他放棄了,雙眸精光一閃,飛身向前,長發(fā)激射而出,獰聲大笑:“哈哈哈,還真是單純?。。 ?p> 長發(fā)刁鉆的襲向灰燼的雙手!
然而,就是在這時。灰燼突地抬起臉,不退反進,迎著長發(fā)攻擊的空隙,左右騰挪,欺身而至!
舔謬一驚,正要側身避讓,雙眼卻被一片寒芒遮蔽。
“但你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會將它用出來啊。”
噗呲,刀鋒劃破風衣,劃破皮肉。
“你猜,下一次,它會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又會砍哪里?”灰燼轉身,看著呆若木雞的舔謬,“還有,我的命,什么時候輪得到你們來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