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操作系的能力者戰(zhàn)斗,需要注意兩點。
——不被其能力操縱,亦不被其誘導入不利于自己的環(huán)境中。
很顯然,現(xiàn)在的灰燼和小滴兩個全占了。
鋼鐵鑄就的艦橋內。
狹窄的通道縱橫交錯,岔口多不勝數(shù)。
受限于‘反向人生’的桎梏,尋常的移動都受到極大制約的二人,在這里更加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
前進變成后退,左拐變成右轉...
不過數(shù)十秒的功夫,他們就徹底失去了特拉丁的蹤跡。
灰燼想過發(fā)動‘圓’,但在‘反向人生’的效果下,‘圓’要么變成了‘纏’和‘堅’,要么直接進入‘絕’。
這種境況,看起來比起去年面對祭獄時更加棘手。
“飛機...”緊跟在灰燼身旁的小滴忽然開口道:“他可能是故意引我們進入這個地方。”
“我知道。”灰燼輕聲回道。
“可是為什么呢?我們明明就已經(jīng)中招了,他為什么還要如此費事的誘導我們進入這里?”
灰燼面沉如水,雙眼掃視四周,“一多半,是他本身并不具備能夠傷害到我們的進攻性手段吧...
從他‘周’的效果來看,他應該是想要尋找足以致我們于死地的武器,比如,槍。”
聽到灰燼如此說,小滴先是點點頭,隨后又覺得哪里不對,“那他為什么不殺了我?在最早他發(fā)動‘上課’的時候,他雖然沒能干掉你,但我可沒你這么強壯,只要他對我發(fā)動攻擊,我絕對會死的,可他卻沒有這么做?!?p> 灰燼聞言一怔。
現(xiàn)在回想先前那一幕,的確有古怪。
從始至終,特拉丁都只主動的對他一人發(fā)動過攻擊。
不過,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攻擊對灰燼無效時,直接選擇了收手,并終止了‘上課’,轉而發(fā)動‘反向人生’,對小滴和東巴置若罔聞。
“放過我,除了讓他多分出一些念和精力來維持能力效果以外,我不認為還有其他有利于他的事情存在?!?p> 而且,小滴也是念能力者,對他或多或少也具備威脅性,可他沒有選擇提前消除這個威脅,連試探都沒有。
這種行為實在太過反常,但通過特拉丁的表現(xiàn)來看,他又明顯不屬于蠢蛋。
除非...
灰燼雙眸一亮,與小滴對視。
不多會兒,二人異口同聲的道:“氣量?!?p> 發(fā)動‘上課’的代價,肯定需要消耗他極大的氣量。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一系列的反常行為。
想通此節(jié),特拉丁當時的細微表情,以及肢體語言等等就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
再結合他處心積慮將他們二人引入艦橋的舉動,一個早該意識到的答案呼之欲出...只是,到了如今,這一切也沒什么意義就是了。
“他的能力除了消耗大以外,一定還有范圍限制。”灰燼抬眼,看向通往六樓的樓梯。
作為職業(yè)獵人的特拉丁屬于操作系的高手,他的操縱手段在結合了放出系的能力后,已經(jīng)可以將操作系的念發(fā)出體外,獨立運行——再加上‘隱’,能讓對手更加摸不準他的本體所在。
灰燼現(xiàn)在無法發(fā)動‘凝’,但也不需要了。因為六樓以下的地方已經(jīng)被他和小滴翻遍,只剩樓上。
此時,擺在灰燼和小滴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頭鐵的繼續(xù)向上,然后遭遇毀滅性的伏擊。要么退出特拉丁的能力覆蓋范圍,等毀掉胸前紐扣再做其他。
毫無疑問的是,退出這里是現(xiàn)階段最好的,也是最明智的應變手段??扇绻x擇退出,東巴極有可能會被惱羞成怒的特拉丁殺死。
對正常人來說,遇到這樣的境況,難免猶豫不決。
但灰燼不是正常人,小滴也不是。
“小滴?!被覡a在思考了0.01秒后,將目光轉向一塊鐵門,“我在前面扛,你在后面找機會。”
小滴點點頭,“好的。”
話罷。
灰燼雙臂肌肉隆起,青筋、血管如龍蛇起陸,抓向那塊鐵門。
......
艦橋六樓,指揮室。
特拉丁握著一把中等口徑的自動步槍,面對指揮室的出入口,嘴角扯起冷笑。
在他腳邊,東巴的四肢盡折,整個人奄奄一息。
嗒嗒嗒。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特拉丁也舉起了手中自動步槍。
‘來吧,來吧,能扛刀,我就不信你還能扛子彈不成?’特拉丁信心滿滿。
只不過,當他看見一塊重達一噸的鐵門出現(xiàn)在視線中時,他整個人傻掉了。
......
洶涌的火舌,噴吐在鐵門上,發(fā)出震耳的砰砰聲。
直到彈匣子彈耗光,早已蓄勢待發(fā)的小滴從鐵門后沖了出來,直撲倒地的東巴。
而舉著大鐵門的灰燼也沒閑著。
幾乎同一時間,他便將手中鐵門狠狠向前砸去。
正欲更換彈匣的特拉丁,猝不及防,只得狼狽的向旁避去。
咣當——!
金屬碰撞之音震耳欲聾,但這還未結束。
就在特拉丁自以為避開攻擊時,卻不料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閃至身側。
指揮室相對狹小,能供他輾轉騰挪的空間極為有限,等特拉丁意識到不好時,已經(jīng)晚了。
呼——
一只大手好似憑空出現(xiàn),撕裂空氣,探向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游戲結束?!被覡a咧嘴一笑,笑的猙獰。
......
流浪河豚號甲板。
魯派堪堪趕到。
除了他以外,還有47名考生。
“真的么?”
“只要干掉他們,我們就直接能合格?”
剛剛抵達這里,考生們就被魯派的一番話弄的一呆,但緊隨其后的卻是無盡的貪欲。
他們都親眼見過那尊殺神,還有那個視生命于無物的女孩有多么可怕。
但在獵人執(zhí)照面前,這些來自世界各地,在各自的故土或家鄉(xiāng)都是出類拔萃之輩的人,愿意為此冒著生命危險試他一試。
最不濟,心里也會埋下一顆種子,等到有機會時,陰他一波。
而讓他們作出最終決定的,還是魯派接下來的一番話。
“當然。不僅是你們,我,以及這一場的考官,特拉丁·扭托,也會出手?!濒斉刹[眼,望向艦橋,“名額有限,三個人,對應的就是三個合格的名額,手快有,手慢無...”
“我干了!”
“算我一個!”
魯派的話還未說完,一眾考生都透著躍躍欲試的樣子,摩拳擦掌。
考官都親自動手了,并給那三個人安上了一個‘極惡罪犯’的名頭,他們沒理由不答應。
可就在這時。
轟——
一聲巨響,伴隨著金屬摩擦的刺耳之音,傳入場間所有人的心頭。
“喲?!?p> 隨后,一個周身赤焰涌蕩,如惡詭出淵一般的高大身影從天而降。
灰燼抬起一雙冷眸,手里提著已不成人樣的特拉丁,面帶戲謔的打量著魯派,“又是你?”
“先說好,”灰燼左手提著生死不知的特拉丁,右手向虛空隨意一抓,一把妖刀乍現(xiàn),“這一次,我可不會像在島上時那么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