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只要能證明這畫不是自己畫的,你就認?”一直站在孟澤旁邊的唐姝深覺憤懟。
劉毅見此人突然地插足此事,一臉不屑地問道:“閣下好像不是我們書院的人,還是不要插手此事為好。”
唐姝譏笑:“這畫是我畫的,你說此事我能不能管?”
孟澤狐疑地看了著她,此事他來處置即可,若這畫不是她畫的,事后會很難收場。
唐姝明白孟澤的猶豫,堅定地看著他:“請殿下讓我作畫?!?p> 劉毅見她如此堅決,突然心慌:“你已經(jīng)見過我的畫,就是現(xiàn)場再臨摹一份差不多的,旁人又怎么能看得出來?”
站一旁看熱鬧的林世煒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句公道話了。
他在孟澤旁邊踱步轉(zhuǎn)了一圈,“劉兄,這就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p> 他負手于后,侃侃而談,“四殿下畫技超群,十歲就曾作出萬里河山錦繡圖,連皇宮的那些畫師都自愧不如,又是師從儒圣,早負盛名。”
“有殿下在此把關(guān),你那畫是真是假,一驗便知?!?p> 林世煒見劉毅神色緊張,猶豫不決,又開口問道:“莫非你在質(zhì)疑殿下的人品?”
“小人不敢?!眲⒁闶中牟煌5脑诎l(fā)汗,他父親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太守,若是因他得罪四殿下,恐怕連他的前程都難保。
眼下,只得俯首答應(yīng),默默咽下這口氣。而且,他確信唐姝根本不可能畫出一副死人所作的畫。
唐姝確實不可能畫出那幅畫,但是眼下既已答應(yīng),便是已有萬全之策。
“喂……我只答應(yīng)你,借用一會,畫完你要還我?!碧奇÷暤嘏艿酵ね馔饷婧湍枪砑s定。
“小友放心,能讓我短暫活一會就值了,保證完成任務(wù)?!蹦枪硇攀牡┑┑叵蛩兄Z。
唐姝又將自己身上剩的那幾個符咒全部扔在地上,沉著冷靜道:“速戰(zhàn)速決。”
“好勒,”那鬼見她放松,立即沖進她的身體內(nèi),唐姝的靈魂則陷入昏睡狀態(tài)。
若不是她體質(zhì)特殊,恐怕今天他也沒有這個機會。
他高興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這細胳膊細腿的,身軀太真實了。
等等……這身體怎么不太一樣。
這是個女的???
他還沒來的及驚訝,又被林世煒拽到了亭中心?!斑@位朋友,殿下和我們都等你作畫多時了。”
‘唐姝’仔細看了眼周圍,正在努力適應(yīng)這個身體。
忽然聽到劉毅的譏諷:“你莫不是畫不出來,剛剛想逃吧?”
‘她’清了清嗓子,怒從心來,指著劉毅就是大罵:“你這龜孫子,等著!你爺爺我現(xiàn)在就畫給你看?!?p> ‘她’一邊撈起袖子,一邊憤憤不平道:“爺爺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原作!”
劉毅聽他一口一個臟話罵著自己,青筋暴起。
‘她’又找人要了好幾支畫筆,嘴上叼著一根粗墨筆,手上又拿了三支不同長度的,埋頭在畫卷上暢意描繪,竟連思考好像都不需要。
眾人好奇探頭觀看,只見她好似隨意往畫上一點,可著墨卻精為巧妙,筆觸精到,下筆如有神助。
孟澤深覺疑惑,為何她舉止怪異,前后態(tài)度怎么判若二人?
他心中雖有疑問,卻也被她現(xiàn)場作畫的這水平所震驚。
讓他廢些時間畫出一副更勝此作的作品不難,但是要他掌握那種仙境飄渺、清雅微妙,淡泊深遠的意境卻有些困難。
二刻后,‘唐姝’將畫筆往后一拋,正好砸在劉毅的頭上。
“你……”劉毅指著‘她’,似要大罵。
“你什么?豎子小兒,回家再練練吧?!?p> ‘唐姝’將她面前的畫作鋪開,呈現(xiàn)給大家看,沒想到竟真是一模一樣,毫無差別。
孟澤將二副畫,仔細鑒比,無論是畫法還是力道都如出一人之手。
他冷漠的看向劉毅:“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劉毅一臉不相信地看著面前的二幅相同的畫,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不可能!……不可能!”
他明明找人查過,這作畫之人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他才放心地斥重金從那道士手里將這幅畫買來。
“不可能的!你們都是和那人聯(lián)起火來騙我的!”劉毅用手指著孟澤和‘唐姝’囔囔道,面露癲狂之狀。
“大膽!你敢直指殿下!”林世煒朝他大喝,他自恃紈绔不化,沒想到今天還有人比他還不識抬舉。
“殿下,現(xiàn)在結(jié)果已出,此人該如何處置?”林世煒恭敬地孟澤請示道。
“此人雖未無傷人之罪,但擾亂民心,混淆是非,應(yīng)當杖棍二十。”他冰冷的聲音傳至眾人耳朵里。
沒想到這劉毅原來是個拿他人畫作頂替自己的無恥之鬼,一想起之前大家還幫他欺負過柳亭山,瞬間風頭扭轉(zhuǎn),對之前惡語相向的柳亭山心生慚愧,好言相加。
“柳公子,早聽聞你圣賢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如此?!?p> “柳,劉,讀起來分明差不多,怎得二人品性相差如此之多?!?p> “柳兄,你受苦了。”
………
而之前以劉毅為首的孫云松幾人,看到劉毅被罰,生怕殿下會找他們的麻煩,急匆匆地就跑了。
‘唐姝’本以為自己會得到眾人夸贊,沒想到大家都跑去安慰柳亭山,心情好生失落。
她便也走至柳亭山面前,激動道:“小友,你還記不記得我?”
柳亭山見她面孔陌生,卻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又茫然地多看了二眼,“在下與兄臺認識嗎?”
‘唐姝’一把拉過柳亭山的手,讓他仔細看看自己,“我每天晚上都和你說話的,你怎么忘了呢?我是童子甫啊。”
柳亭山一直以為自己每晚經(jīng)歷的都是夢,沒想到那個叫童子甫的先生如今竟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只是這容貌,卻與夢中不太相同。
驚喜道:“你當真是童先生?”
“對啊,我昨天還……”。‘唐姝’突然感覺什么東西貼到了自己身上,身體瞬間往后倒去,被孟澤立即接住。
童子甫話還沒說完,就見自己人魂分離。
不禁感嘆:“嘿,這結(jié)束的也太快了吧!”
眾人見唐姝突然暈倒,周圍好像還刮起了一陣大風,有人疑慮道:“剛剛是不是起風了?”
“是的,還有些陰嗖嗖?!?p> 沒想到這盛春之季居然還有如此涼風做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