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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頭的光

第二章. 楓葉,石子路,老街區(qū)

你是我心頭的光 倏晴 1829 2021-04-08 22:57:36

  顧陽初見林暖月,是在一個有很多楓葉的秋天。

  那時他還沒有窗臺高。有天,他搬來一個小板凳,站在上面看窗外的風(fēng)景,默默算著媽媽還有多久回來。不經(jīng)意間,瞥到了一個蹲在楓樹下的小女孩。她正蹲在石子路上,小心翼翼地撿拾那些好看一點的楓葉。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天傍晚,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靠著窗戶,注視著那個小女孩好久好久。夕陽、晚霞、楓葉、石子路、小女孩……這些事物拼湊在一起,在當初的那個小男孩心里,形成了一幅極其美好的畫卷。

  顧陽很早就知道,他的爸爸媽媽在自己出生不久后便離異了。他的媽媽因為工作的原因,不能做到起碼的陪伴,再加上擔心一些危險,更是限制了小顧陽的外出自由。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顧陽都是在窗臺邊上度過的。懂事早的孩子,真的是乖得不像話。

  后來,顧陽得知,那個小女孩最近搬了家,就住在自己樓下,他就成天吵著要下樓玩,以為這樣就可以多見小女孩一眼。耐不住兒子的請求,顧陽的媽媽便默許了他下樓玩的請求。因為鄰居的關(guān)系,兩個小孩的家長很快便熟悉了,這之后,就經(jīng)常帶著孩子來自家串門。

  “你好,我叫顧陽,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嗎?”這是他對林暖月說的第一句話。

  “你好,我叫林暖月,那以后我們就一起玩。”林暖月小時候很自來熟,用一種非常快的速度接納了新朋友。

  林暖月大顧陽兩歲,顧陽的媽媽便催促自己的兒子叫對方姐姐。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顧陽的臉硬生生的被憋的通紅,那句“姐姐”也始終沒有叫出口。為這件事,顧陽的媽媽沒少教訓(xùn)自己的兒子要懂禮貌。她是我的朋友啊,為什么要叫姐姐呢?這讓尚且年幼的顧陽鉆了牛角尖。

  這天后,他們每天都一起上學(xué)、回家,然后窩在一個沙發(fā)上看《哆啦A夢》。有天不知是誰提出來這樣一個問題:大雄這么需要哆啦A夢,萬一有天哆啦A夢走了會怎么辦呢?

  “如果我是大雄,我一定會找到哆啦A夢的,然后我就不讓他走了。”年幼的顧陽說。

  “哆啦A夢是不會走的,因為大雄需要他?!边@是林暖月的回答。

  “可萬一他們分開了呢?”

  “他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不會分開,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那我們也是好朋友,我們也會永遠在一起?!闭f完這句話后,這兩個幼稚的小家伙怕對方忘記,就跑到了單元樓后面,在一個角落用石頭刻下了這樣一句話:顧陽和林暖月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或許,童年的美好,就在于懷揣著一份簡單的天真。他們不想以后,不想分離,更不會想到以后要面對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就只需要一些糖果,就可以笑嘻嘻的過完一天。如果,可以一直是個小孩子,那該有多好。

  外頭的雨滴肆意拍打在車窗上,模糊了人的視線。顧陽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揉了揉眼眶。真是,一下雨就愛想起以前的事,都多少年前了。他停好這輛豐田BJ2,大步走進了商談好的酒店。對于一個剛剛有點名氣的設(shè)計師來說,酒局是萬萬缺不得的。

  哪有什么年少有為,只不過是比別人更早地接受了現(xiàn)實而已。

  大概是凌晨時分,雨勢變得極小。顧陽邁著有些不穩(wěn)的步伐,一下子坐在濕濕的馬路牙子上。他轉(zhuǎn)過頭,又看見了那棵用鋁塑管制成的假梅花樹,他剛到門口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沒多想,回憶傷神。

  酒被灌得多了,腦子也暈乎乎的,都不受控了。

  記得好像是初中的時候吧,不對,那人上高一了……那晚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他們兩個人跑了好久,發(fā)現(xiàn)一樹梅花……那人牽著自己的手,眼神特別溫柔……對了,那晚沒有月亮,他最喜歡看月亮了……

  想到這兒,顧陽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了一下近在咫尺的梅花。假的!為什么是假的!他摸出手機,隨意翻找了一個聯(lián)系人,在響了幾聲后,對方接起了電話。“喂?”

  “今天下雨了……沒、沒有月亮……全是、假的!”

  “你在哪兒?”林暖月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酒店門口,扶起了坐在地下的那只落湯雞。那人身上的黑西裝被雨淋的皺巴巴的,衣角還滴著水。

  多大了?一天天的瞎鬧,以為還是小孩兒呢?林暖月把他安頓到沙發(fā)上,蹲下身子,看著眼前這個面色發(fā)紅的男子。說實在話,那人長得的確不差,怪不得這些年這么受女孩歡迎。被這樣一雙溫柔的杏眼盯著,實屬不自在。林暖月起身,準備去給那人倒杯水。

  不料,轉(zhuǎn)移目光的那一刻,左手手腕被一下子抓住,林暖月沒反應(yīng)過來,直直的撲進了那人的懷抱。

  “不許走,不要離開我……”某只醉鬼喃喃自語道。

  林暖月掙不開,便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任那人抱著。等到他手勁松了些,林暖月才小心翼翼地移開那人的手。

  原來一個人醉了之后,才可以完全卸下自己的防備。林暖月突然很心疼這個男孩子,有誰愿意舍棄一切、背井離鄉(xiāng)地外出打拼呢?外人看來的繁榮,在此刻皆化為了細語喃喃,道出了經(jīng)歷的所有。

  傻子,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只要你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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