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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末年一牙吏

第四十八章 立威

北宋末年一牙吏 塞雁還 2591 2021-03-16 18:00:00

  “豎子,爾敢!”

  事情突然的變故是第八營所有的人都沒料到的,其實包括申黎庶從衙門帶來的這些弓手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發(fā)變故。

  但卓子明和關(guān)傅云早已有所準備。

  聽到“斬立決”三顆字,關(guān)傅云便已經(jīng)瞬間肘擊了江武的腦袋,接著小腿伸出一絆,江武剛剛叫喊完一聲,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眼睛一閉一睜,映入江武眼中的已經(jīng)是卓子明的明晃晃的刀片,刀刃離他的咽喉不足一寸。

  所有人都愣了,等明白過來,衙門的弓手們就已經(jīng)抽刀護在了將臺周圍,幾個人圍住了章攸,章攸打著擺子,聲音發(fā)顫,眨巴著疑惑小眼睛:

  “營將,這,這是何故?”

  來第八營之前,申黎庶就已經(jīng)想好,要營造一支能打的贏禁軍,甚至未來能打的贏韃子的部隊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邊關(guān)的軍隊都是那個德行,更別說身處江南的軍隊了。

  宣和四年都要過了,留給申黎庶的時間越來越短,他不光要在這短短的幾年內(nèi)白手起家做到錢財無憂,還得練就一支鐵打的強軍。

  從衙門小吏混成手分,靈魂用了幾年時間;從處處被打壓到衙門只手遮天,他只用了幾個月。眼下還要順著僅有的關(guān)系,建設(shè)覆蓋整個越州的關(guān)系網(wǎng),接著才能買賣私鹽,達到支撐軍費支出的預(yù)期目的。

  另外還得滅了鑒湖倉的盜寇,贏得威望,偷梁換柱運走所有鑒湖倉的錢財糧草,以解燃眉之急。

  “老子時間又不多,哪來那么多功夫跟你們叭叭賴賴?;ㄕ??”

  申黎庶嘿嘿一笑,心里念叨著:“軍隊嘛,就得絕對服從長官的命令!”

  將臺下的江武倒還是個硬骨頭,即便是被刀刃威脅著,仍然破口大罵申黎庶:

  “狗日的申黎庶,老子看你是朝廷的八品武職,這才恭恭敬敬大門口接你,你狗日的不識好歹,反倒來給老子下馬威了!來人吶,給老子把申黎庶剁了!”

  其他兵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但一面是營將,一面是都頭,用腳指頭想,也是營將官大。雖說營將一年一調(diào),但好歹也是朝廷的人,若是真剁了營將,他們也沒多少活路,眼下這局面,還是聽營將的令,聽官大的準犯不了錯。

  但江武畢竟在營里蹲了多少年了,手下也有忠心耿耿的一些嫡系,他們此時也都抽出了刀,得到命令后就張牙咧嘴朝著將臺撲來。

  “兵符在此!”申黎庶從懷中掏出兵符,右臂高舉,大喊道:“爾等是不想活命了?誰敢殺大宋的營將?誰敢造大宋的反?”

  兵符在上,現(xiàn)場沖向?qū)⑴_的所有人都遲疑了。

  “卓子明,為何不聽我號令?”

  卓子明瞬間醒悟,一刀下去,江武脖頸處便飛濺起了一條鮮血,全噴在了卓子明的臉上。

  “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子不和你們玩繞的,這就是給爾等的下馬威,營中如有不服號令者,猶如此尸!”

  衙門里面天天玩心機,申黎庶好久沒有這么痛快了。

  所有人都為之震驚,個個站的筆直。

  對付兵油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見見血。

  “章都頭,你可有意見?”

  章攸擺著腦袋,就像撥浪鼓一樣,趕忙喊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打完棍棒,現(xiàn)在就要給他們甜棗了,要讓手下的人知道,只要不犯事,你們還是營將的好兵。

  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章都頭,帶所有押正以上來衙門開會,其他部曲,各司其職,老子開完會要看到營地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爾等都把自己的軍容拾掇拾掇,表現(xiàn)好了,今晚大鍋驢肉安排!”

  江武的尸體被拖走,底下的一眾小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了營房在各自的伍長指揮下開始整理內(nèi)務(wù),申黎庶則帶著一眾人來到未來他要辦公的地方。

  大廳借鑒了縣衙門的樣子,一個高堂,兩邊兩把椅子,下邊兩旁空空蕩蕩,供人站立,墻角還立了個兵器架,高堂邊上有個甲胄架子,里面連張地圖都沒有,倒是座位上鋪了一層虎皮,看起來毛茸茸的,不知道坐上去舒不舒服。

  “章都頭對幕府內(nèi)務(wù)倒還上心,收拾的干干凈凈的,還是挺會做面子的嘛?!鄙昀枋斐鰞筛种割^,在桌面邊緣一掃,指頭上還干干凈凈的。見申黎庶已經(jīng)換上了笑臉,章攸只好硬著頭皮笑道:

  “這是自然,都是屬下分內(nèi)之事。”

  “得了吧,把營里當長官的都給我介紹一遍?!鄙昀枋€(wěn)穩(wěn)當當坐在了高堂虎皮椅上面。

  “回營將的話,全營一百七十三人······不對,現(xiàn)在是一百七十二人,兩個都,第一都一百人,都頭是江武······”

  “我知道,江武死了,你繼續(xù)說,不必拘謹?!?p>  章攸冒著冷汗,想道:“這廝直接不按套路出牌,殺伐果斷,不是個好惹的主,我當不能隱瞞什么,否則被查出來,就得去地獄陪江武這短命鬼了?!弊焐系溃?p>  “第一都四個押正,正副隊將四人,第二都三個押正,正副隊將兩個——營將,人都在這兒呢,容我給您挨個介紹一遍······”

  “大可不必?!鄙昀枋郑值溃骸俺⒔o你們一年發(fā)的軍餉是五百人的,現(xiàn)在營里有一百七十二人,多出來三百二十八人的軍餉到哪去了?被誰吃了?吃了多少?錢在何處?”

  章攸這才長呼一口氣,原先還以為申黎庶是個人物呢,剛上任第一天就打問軍餉的事情,說到底還是眼饞空額的油水,要分一筆了,眼下看這個情況,申黎庶不是好惹的,定然是想拿更多的錢。前任營將拿了多少,申黎庶拿的只會比他更多。

  章攸左右打量一番,卻見申黎庶左右兩位親衛(wèi)少了一個,但自己沒放在心上,轉(zhuǎn)而念叨其該如何多拿些利。

  “我少說點數(shù)額不就完了?反正是黑賬,沒人敢記,查無對癥,看你姓申的怎么辦?!?p>  章攸拱手道:“回營將的話,兵額向來是營將全營三七開,營將三份,剩下的七分都頭各占一分,其余一半被營中其他人瓜分。”

  “造賬吏呢?讓他說話。”崇節(jié)第八指揮營沒有糧草官,只有造賬吏兼任,要想籠絡(luò)人心,糧草官是絕對要被開刀的。

  “稟營將,小的在。”造賬吏得了章攸的眼神示意,道:

  “是如都頭所說,營將拿三分,都頭一人一分······”

  “我問一年空額一共可以吃多少,沒問你怎么分的?!?p>  “啊,這···”造賬吏轉(zhuǎn)頭一看,見章攸沖他點點頭,便道:

  “空額一年計三千兩百二十四石,錢十萬五千?!?p>  申黎庶來了興趣,笑道:“倉庫里還有多少?”

  正在眾人愣神間,一個腳步聲由遠而近,“砰”的一聲,原來是關(guān)傅云單膝著地,低頭抱拳道:

  “稟郎君,軍中倉庫是空的?!?p>  “倉中是空的,想必是造賬吏做了筆假賬收了多余的錢財,前任營將不在,這軍營就是章都頭說了算,倉子空空如也,本將查賬就得問罪于你,這種事情是大罪,章都頭怎不清楚,若是板上釘釘,都頭自然是妻兒不保,甚者株連上下三族。我看章都頭向來都是明白人,這次怎么就犯糊涂了呢?章都頭,這是造賬小吏的借刀殺人之計啊?!?p>  造賬吏“撲騰”一聲跪倒在地上,瞬間涕泗橫流,哭嚎道:“營將,小人斷然沒有這種想法啊,縱然給小人天大的膽子,小人也不敢獨吞這筆賬??!”

  章攸已經(jīng)冷汗直冒,緊緊捏著手中的刀柄,接著一咬牙,猛然抽出長刀,一刀捅向了造賬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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