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份委托任務(wù)
夏爾柯拿起放在柜臺上的酒瓶，握住瓶頸之處，一手扶著瓶子的下方，開始向租客的酒杯中傾倒起來。倒入杯中的是赤紅色的液體，似乎是葡萄酒。
“謝謝。”
布萊恩頗為客氣的到了一聲謝。
“傷勢恢復(fù)地怎么樣了，布萊恩？”
他的嗓音低沉圓潤，帶著一股學(xué)究氣。
“已經(jīng)差不多了，”說完，布萊恩還秀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我想知道，你們對我的考核任務(wù)什么時候會開始，我現(xiàn)在都有點急不可耐了。”
布萊恩上揚著嘴角，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其實早就開始了，我們會根據(jù)你的表現(xiàn)作出評判的，我們看中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能力，還有他的品德?！惫芗艺f，“還有，下個月的房租你得需要提前交一下，不然你就得要去搬進(jìn)另一個小房間，或者是睡到外面去?！?p> “好吧，”布萊恩捏了捏自己口袋僅剩的三便士硬幣，囊中羞澀，“請問哪里可以找到工作呢？”
管家嘴角浮現(xiàn)起一絲淺笑，離開吃飯的位置，然后將《日報》拿了過來，放在餐桌上面。右手中指指了下位置，那是屬于工作招聘的區(qū)域，在那個專欄上面還有一行被管家手掌擋住的蚯蚓小字，月鈴公寓專屬。
這份報紙上面一片區(qū)域是各個地區(qū)的新聞和招標(biāo)廣告，另一個部分則是每日和每月的一輪職員招聘簡章。
“《癡情女子為愛自殺》，《恭喜倫特敦市第一批客運飛艇試飛成功》……”
看了許久之后，布萊恩發(fā)現(xiàn)都是短期的工作，并沒有長期穩(wěn)定的。
有點不對勁！
“真是奇怪，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貓膩？”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身邊的管家，然而回應(yīng)的只是那標(biāo)準(zhǔn)的禮貌微笑。
無奈之下，布萊恩只好挑了一個報酬較為高一點的工作，日薪為30金磅，具體工作內(nèi)容需要面談，面試地點是在皮卡迪里飯店，上午九點。
看了一下懷表的時間，八點二十。時間并不是很多了。
“夏爾柯先生，你能幫我雇一輛馬車嗎？我對這里并不是很熟悉?！?p> “可以，先生，讓約瑟夫送你過去吧。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花園里忙活著園丁工作，我去叫他?！?p> 過了一會，
夏爾柯領(lǐng)著一個拿著疏果剪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的形象介于科學(xué)怪人和矮人之間，藍(lán)色的服飾腰間纏著破布，沾染著歷經(jīng)風(fēng)吹雨淋的油污。
約瑟夫過來之后，從頭到腳把布萊恩上下打量了一番，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這是布萊恩·韋斯特先生，你待會要送他去一個地方?！?p> “好的，沒問題?！?p> 看著這個人的外貌，布萊恩心理思忖著非常符合十九世紀(jì)的風(fēng)格。穿著齊膝馬褲與綢緞緊身褲，渾身的酒氣。
…...
“去吧，約瑟夫已經(jīng)站在那里等你了?！?p> 公寓的車夫站在馬車一旁，緩緩脫下了手套。
由于著急著去面試，布萊恩快步走出了大門外。
在韁繩啪噠啪噠與馬具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中，布萊恩所坐的馬車拐入了克貝街左側(cè)喧鬧的大道，車燈在在掛鉤上規(guī)律地來回擺動。
每隔幾分鐘就有衣衫襤褸的清道夫，狂熱地打掃鋪石路面，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維護(hù)自己好不容易占到的部分，以至于走在人行道上的先生女士個個都像隨時會被絆倒似的。
半小時后，馬車到了目的地。
“哦，先生，皮卡迪里到了?！奔s瑟夫說道，“日?；ㄤN的事沒人比我更了解，記得不要浪費自己的錢，要多花別人的?！?p> 在說話這句話之后，約瑟夫便拋下布萊恩駕著馬車回去了。
布萊恩心里想著或許這個外貌有點邋遢的大叔是酒販子的私生子。
皮卡迪里飯店算是周圍比較豪華的，裝修高檔奢靡。還不到吃飯的時間，里面就已經(jīng)坐滿了人。
對于為什么要在這里作為面試地點，布萊恩覺著這個雇主可能喜歡邊吃邊聊的氣氛吧。
在尋找雇主的時候，他也聽到了不少的別人的談話。
“你知道嗎？當(dāng)我告訴他不能買到那棟房子時，他竟然憤怒的吐了我一口唾沫?！?p> “這僅僅只是討價還價，親愛的！就像你去逛妓院買衣服一樣，對不對--”
“流氓！”
“閑言碎語真是快樂的源泉，”布萊恩喃喃道，“但愿今天的雇主是一個正常的人。”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從座位上走開來。望著那個餐桌位置的方向，布萊恩發(fā)現(xiàn)了一個與報紙上十分吻合的人。
“謝天謝地，終于被我找到了?！?p> 布萊恩看了一眼時間正好九點整，就走了過去。
“請問你是賽斯·麥格拉斯先生嗎？”
坐在座位上的男子身材高大，胡子刮得干干凈凈，顴骨突出，眼睛小而狡黠。他略顯浮夸地抬起了自己帽子，打量了幾秒面前的年輕人之后才開口，
“你是？”
看到找對人之后，布萊恩的心情略微有些激動。
“今天我看了你的工作招聘廣告，所以想來試一下?！?p> “這么說，你已經(jīng)打定主意了？很好。坐下吧。”
賽斯先生向后靠在椅子上，大拇指插進(jìn)背心的袖孔里，鄭重的說道：“那我們來談?wù)劸唧w的工作內(nèi)容吧。”
“好的先生，”布萊恩說，“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工作的具體性質(zhì)是什么？”
“稍微有億點點危險，你需要做一個異地旅行，當(dāng)然并不是太遠(yuǎn)。至于時間嘛，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去哪兒？”
“霍利黑德?！?p> “哦！”布萊恩若有所思地應(yīng)了一聲。
“是的，”賽斯繼續(xù)說道，“我相信沒有比這個更愉快的安排了，只要稍微防范一下，就能應(yīng)對過去?；衾诘掠袀€酒店，你需要在那里休息一晚，然后你就可以按照指示接著往下去做……”
布萊恩打斷他的話。
“一所酒店嗎？”
“沒錯，在最繁華的納伊大街上唯一的酒店?！?p> 布萊恩對這個地方確實有些熟悉，需要坐三個小時的蒸汽火車到達(dá)那里。
“你要我去霍利黑德那里？需要多長的時間？”
“這要看你的情況?！辟愃鼓闷鹨桓篮炋尥暄溃笥纸又f道：“可能是半個月。”
“就是這些內(nèi)容嗎？沒有其他什么要求？”
“沒有什么其他什么要求，你只要完美的完成任務(wù)就可以了。在這個期間，你需要扮演我這個角色，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賽斯·麥格拉斯先生，你不能夠可以和你的朋友進(jìn)行聯(lián)系，特別是那幫條子們，他們總是愛插上一腳。”
“可我要是被他們認(rèn)出來怎么辦呢，畢竟我是個冒充的人？”
“放心，我的孩子，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我。不會的，我相信你能做得到?！?p> “那我在這期間，需要怎么跟你聯(lián)系？”
“我差點忘了，在你沒有完成任務(wù)之前，我們之間的接觸需要保密。等到這件事情結(jié)束之后，我會跟你見面，付完另一半薪水，這是200金磅?！?p> 男子將錢放在桌子上，布萊恩瞅了一眼。
“你是本地人吧？”
“哦，不是的，先生，我是剛剛來到這里，在月鈴公寓。”
“女主人是艾莉克絲·馬?。俊?p> “對，你對她了解多少？先生，我挺好奇的?！?p> “我知道的也不多，她是教養(yǎng)、頭腦、身份集于一身的人，來這里還沒有幾年，拜倒在她裙下的就已經(jīng)有很多人。慵懶而美麗的風(fēng)情會把你給吸引過去，讓你為她停留，會靜靜享受感到無比滿足。就好像罌粟和曼陀羅，讓你迷失徜徉在昏暗的湖面之上，沉沉睡去，那是一個美麗令人窒息的夢境?！?p> “優(yōu)秀的女人那還真是可怕！”
布萊恩感同身受的聳了聳肩。
“你不是本地人，可能會稍微的簡單點，不然的話可能有點難以自圓其說。是的，我覺得這樣更好?！?p> “在你心里面，似乎好像有點認(rèn)同我，理所當(dāng)然的能夠可以完成這個任務(wù)?！?p> 賽斯停下了他抽煙的動作，左手的兩根手指夾著煙放置在左耳處。那副抽煙的姿態(tài)，儼然就是電影里的大亨，完全復(fù)制了那種品味和優(yōu)雅。
“當(dāng)然，你不會是想著要拒絕吧？我可以保證，給出的報酬是極其優(yōu)厚的。
“的確沒錯，”布萊恩說，“因為這樣，報酬可以說過于優(yōu)厚了，賽斯·麥格拉斯先生。我并不明白自己哪里值得你付出這樣一大筆錢。”
“不明白嗎？好吧，看來你還是真是新來的。”賽斯輕聲說，“毫無疑問，我能夠花更少的錢去雇用其他的人。但是這筆錢我希望能夠雇傭上一位頭腦清晰，擁有智慧的年輕，能夠扮演好他自己的角色，有自知之明，不會惹出太多的麻煩?！?p> 賽斯說完，略有深意的看了幾眼布萊恩。
“哦，好吧，這的確是個理由。”
布萊恩坦誠地笑了笑，面前的雇主占了上風(fēng)。
男人往椅子上又一靠，翹起腿，用低沉的聲調(diào)開始說話。
“整件事情都是個秘密，希望你清楚保持絕密，不泄露一絲風(fēng)聲?！?p> “我會做到的，先生。我連我自己都不告訴?！?p> “我相信你懂。好了，再見吧，祝你好運?！?p> 片刻之后，賽斯不疾不徐地把煙蒂往地上一扔，漆皮皮鞋的鞋尖利落地踩熄煙頭。
然后就和布萊恩握手告別。
“現(xiàn)在，先讓我想想應(yīng)該怎么做。為了快速地完成任務(wù)，我需要盡快的回到公寓里收拾一下踏上我的行程。”
火車站離這里挺遠(yuǎn)的，布萊恩清楚地記著，從火車站到達(dá)克貝街時需要坐三個小時的路程。
離開飯店之后的布萊恩叫來一輛馬車，現(xiàn)在他手里有著足足的200金磅，完全能夠可以付得起。
當(dāng)他亮起來足夠多的鈔票時，馬車車夫的眼神就仿佛蒼蠅見到了可口的糖蜜一樣。
“我沒有這么多的零錢找給你，先生?！?p> “沒事，只要你能讓我二十分鐘之內(nèi)回去。而且，之后你再把我送到火車站，這錢全都?xì)w你?！?p> 布萊恩掏出的錢又在車夫面前晃了幾下。
“好的，先生，忠心盡職地的車夫竭誠為你奉上服務(wù)?！?p> 到達(dá)住處之時，已經(jīng)是10點鐘了。
公寓的女主人和她的傭人管家們才剛剛開始用餐。
布萊恩定定望著艾莉克絲愉快地享用美酒。她的雙唇迷人地輕撫玻璃杯，液體流入隱隱浮動的雪白頸部，照亮了燦爛的一天。
“看來，他們的生物鐘和我真的有些區(qū)別?！?p> “交談的可順利？”
夏爾柯率先發(fā)話，他的小胡子隨著說話的節(jié)奏上下顫動，艾莉克絲也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精致的湯匙，放置微微翕動的唇邊。將注意力也移向布萊恩。
“嗯，今天我就要去霍利黑德。我的雇主交代的工作要在那里去完成。”
“需要約瑟夫送你一程嗎？”
“不，不需要，我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忠職的車夫送我過去?！?p> 說完之后，布萊恩嗒嗒嗒快速般地上了樓梯。
“如果需要幫助的話，盡管吩咐。”
就在布萊恩將要到達(dá)二樓的時候，夏爾柯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哦，謝謝?！?p> 進(jìn)了房間，布萊恩發(fā)現(xiàn)比原來整潔多了，地板光亮，鏡子閃閃發(fā)光，水管滴水的問題也已經(jīng)完美的解決了。原來的窗戶經(jīng)過修葺煥然一新，鏤刻著新的裝飾浮雕。
下午三點。
提著小皮箱的布萊恩出現(xiàn)在了火車站。
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一頂軟呢帽的帽檐幾乎把臉全部給遮住了，只露出一個亮亮的鼻尖，左手拿著一根米莉送給他的纖細(xì)的手杖，據(jù)說是撒嬌賣萌了一大通管家才給她的。
車站拱頂之下，一群旅客在月臺上移動，大理石砌成的地面倒映出他們忙碌的身影。
常言道，人生就是一座火車站，人們幾乎總在這里登上或被推上錯誤的車廂。
布萊恩觀察從面前經(jīng)過的旅客，細(xì)究他們疲憊的神情和講究的衣服。
他開始愛上這個快速檢閱陌生人的全新嗜好。
片刻之后，腳下的地板微微震動。
不一會兒，一輛單節(jié)列車在老式小引擎噴煙的推動下，拖曳著一縷蒸汽，緩緩地停了下來。
開往霍利黑德的列車終于大駕光臨。
到達(dá)目的地的旅客，從白色蒸汽繚繞的車廂走出來，宛若黑白銀幕上的光影。
站臺服務(wù)員檢完票之后，布萊恩跳上了火車的踏腳板，接著登上兩節(jié)臺階，打開了車廂門，車上的每個隔間都布置恰到好處，第一間是吸煙室，里面有著幾個人在抽煙，還不時的咳嗽。
那些煙盒上明顯標(biāo)注著吸煙有害健康。
布萊恩在半空中揮動著自己的手，試圖阻擋二手煙侵入鼻腔，不過顯然是在做無用功。
第二間里面坐著一位面帶倦色、頗有教養(yǎng)的年輕女士，可能是位家庭教師，她的氣質(zhì)有著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在她旁邊還有一個活潑搗蛋的孩子。
下一間的門開著，只有一位上了年紀(jì)的女士?？吹剿唤肫饋砹烁窭锓姨?，她們的面龐有些相似。
于是，布萊恩走了進(jìn)去，坐了下來。
伴隨著隆隆的轟鳴聲，火車朝著霍利黑德的方向開動了。
城市消失在遠(yuǎn)方，火車駛?cè)霃V袤無邊的原野，帶著夕陽灑下的金色余暉，奔向下一站。
布萊恩告誡著自己這是回檔重新開始的人生，就像逐漸綻放的黑玫瑰一樣。
“去特么的自我安慰的倒霉人生吧！”
到達(dá)目的地時，已經(jīng)入夜了，列車員扯著嗓子提醒著乘客下車。
布萊恩這才睜開迷糊的雙眼。他伸了一下懶腰，準(zhǔn)備拿上自己的小皮箱下車。
當(dāng)他準(zhǔn)備邁出隔間的門檻時，一個信件意外地出現(xiàn)了自己的面前。
信封封口上有個赭紅色封印，圖案是個展翅的身影：天使。
當(dāng)他撿起來想要問一下是不是那位太太的，不過卻早已發(fā)現(xiàn)人不在了。
“那自己就先拿著吧！”
霍利黑德車站昏暗的燈光在雪白的墻壁上映照出下站旅客的影子。
布萊恩思考片刻，叫了輛馬車，便吩咐車夫開往指定的酒店。
在侍者的幫助下，很快便登記入住。
布萊恩在指定的房間抽屜里找到了一個鼻煙盒，里面有下一步的行動指示。
三天后，他要把這個信件交給叫做鮑里斯的男人，上面有著明確的地址。在他看來，這件任務(wù)也許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三個小時的旅程，布萊恩覺著有些疲憊，便想要去外面走走放松一下。
一切都是非常的新奇。
明月高懸頭頂，群星熠熠閃爍。紅色的屋墻，白色的圓頂，籠罩在銀色的薄紗之下。
沿著外面的街道轉(zhuǎn)過一圈之后，便折回酒店。
在過馬路的時候，布萊恩被一個撞了個滿懷，差點令他摔倒。
兩人站穩(wěn)之后，那個男人不好意思地低聲道歉，眼睛偷偷地盯著布萊恩。面前的這個男子體型健壯，身材與布萊恩齊平，穿的大衣包裹著整個身體。
道歉完后，神秘的男子快速穿過街道的拐角，消失在灰暗的夜色之中，只剩下布萊恩自己的影子。
往回走的路上，布萊恩一直琢磨著那個男子的目光，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心扉開始蔓延。
真是奇怪！
想到接到任務(wù)時雇主對自己說的話，不由得提高了幾分警惕。
或許這就是危險開始的征兆！
回到房間中，布萊恩走到鏡子面前，靜靜的端詳著自己，全身上下幾乎被衣物包裹著，自忖很難被人認(rèn)出來。
“果真是個意外嗎？”
在思索的期間，傳來一陣敲門聲。
布萊恩走過去，打開門。
“你好！”
是值班服務(wù)員的聲音。
“是賽斯·麥格拉斯先生嗎？”
“什么事？”
“有位先生說是你的朋友，想要見見你。”
“見我，你確定沒有搞錯？”
“是的，先生，他說你和他曾是多年的朋友?！?p> “嘶~~”
布萊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腦快速地轉(zhuǎn)了一通，這么快就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效率是不是太快了點。
默默念了幾遍當(dāng)下的力量，定了定神色。
“他叫什么？”
服務(wù)員稍稍一頓，拿出來一個東西。
布萊恩狐疑地看著服務(wù)生送來的名片，上面印著“馬喬里·迪爾克”的名字。
“馬喬里·迪爾克？？”
努力回想起昨天的談話，布萊恩記得賽斯先生并沒有暗示過這個名字。
“先見面看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布萊恩打定了主意。
“讓這位先生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