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分步進(jìn)行時
莫德柯郡進(jìn)化者管理局分部，二樓。
“我請求見一下社長先生?！?p> “他不在?！币粋€高個子的接待員的說，“但有個人現(xiàn)在代替他行施職責(zé)。你要同他談?wù)剢幔俊?p> “那就多謝了?！?p> 接待員把他引到社長辦公室。
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一道柵欄的后面，靠在座子上，正用雙手將大衣的下擺撩起來。
那個大衣很寬，有三層披肩似的翻領(lǐng)。
臉?biāo)乃姆椒?，嘴唇薄而有力，頰須花白，濃而粗野，目光犀利，能把你的衣袋反轉(zhuǎn)來，可以說不是在穿透，而是在翻找。
“有什么事嗎？”
他對布萊恩冷冰冰地說道，連先生也懶得稱呼。
“領(lǐng)我的進(jìn)化者執(zhí)照，夏爾柯囑咐我來這里，已經(jīng)和社長先生打好招呼了。”
“哦！”聽到這里，語氣不在那么冷了，
沉默片刻，他從一個抽屜掏出來一個東西交到布萊恩手里。
“用這個通行證，去四樓的檔案處吧，你要的東西在那里?！?p> “多謝。”
布萊恩禮貌地回復(fù)著陌生男人。
四樓。
眼前的景象令人目眩，往上延伸的一層層欄板、階梯和檔案柜，在尖頂式的拱頂下呈放射狀鋪陳，一排排煤氣燈發(fā)出迷蒙燈光，仿佛大廳里面尋掛著一塊磨損的舊窗簾。
“我的天?！?p> 走到檔案處，布萊恩驚嘆不止。
前方出現(xiàn)的正面墻堆滿了號碼的檔案夾。
一位束著長發(fā)，戴著夾鼻眼鏡的女主管好奇地打量著過來的訪客。對于這種地方，很少有人會來這里。
“你好，請問你有什么事？”
說完之后，女人又低下了頭，她的手里攥著一只金色的鋼筆，在記錄工作的重點內(nèi)容。
布萊恩將自己的來訪意圖告訴之后，女主管彈了兩下手指，兩名看上去相當(dāng)勤快多的部屬隨即出現(xiàn)在眼前。
“按照這封電報上的內(nèi)容，給這位先生取來他的進(jìn)化者執(zhí)照?！?p> 聽完要求之后，屬下很快地就去執(zhí)行了。
與此同時，女主管請布萊恩在查閱文件的書桌坐下。
“月鈴公寓，進(jìn)化者，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聽到過這些詞了，你是新來的月鈴組織成員嗎？”
“啊……”布萊恩驚訝了一下，隨后立刻又冷靜了下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剛來不久的新人。你以前和他們接觸過嗎？”
“哦，不是，我只是聽別人說起過，要知道，進(jìn)化者的組織有很多，有合法的，也有非法的。當(dāng)然我們這里是專門為合法的那群人服務(wù)的。”
等待兩名部屬把檔案和手續(xù)辦理的這段時間，女主管好奇地打量著布萊恩。
“你工作一直都是一種很忙碌的狀態(tài)嘛？”
布萊恩說完看了一下懷表。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
“他們還得弄一會，要不要我讓人幫你弄上一杯咖啡？”
“哦，不用，謝謝?！?p> “還有什么東西你需要查的嗎，只要是在莫德柯郡所有的人和事，我們都可以查到。”
“二十年前的事也可以嗎？”
“這么久?！迸鞴芊鲋~頭沉思了一會，“二十年前，使用的應(yīng)該是舊系統(tǒng)編號，應(yīng)該是在5區(qū)的范圍里?！?p> “你想要查找什么？”
“我母親的檔案?！?p> “好，不過，我得需要你的幫助，這是一個工程量很大的活，那些以前的舊編號很亂，都沒有人整理過了?！?p> 兩個人穿梭在浩瀚的文件世界，爬上爬下，整理出來的文案在旁邊堆起一座檔案夾小島。
“差不多了?！?p> “怎么稱呼你呢，主管大人？”
“叫我露易莎就行了?！?p> 半小時后，布萊恩總算如愿以償?shù)氐玫搅俗约合胍臇|西，一個和撲克牌大小的方塊執(zhí)照。
正面是自己的名字和編號，黑金色的背景上矗立著三個尖塔形狀的建筑，背面則是卡巴拉生命樹。
“你就不問我為什么要查這些嗎？”
布萊恩忍不住地探問。
“我可以問嗎？”
露易莎露出會心一笑。
過了半晌，她又發(fā)出愉快地歡呼聲。
“好，都在這里了，讓我再把這些編號再檢查一次?！?p> 核對號碼時，她同時挑出一本又一本檔案。就在她檢視檔案之時，布萊恩發(fā)現(xiàn)著位女主管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
“你確定你給我的編號是正確的嗎？”
“這是我從我父親夾藏的地方偷偷拿出來的，應(yīng)該是沒錯的，為什么要這樣問？”
露易莎從文件堆里面抬起頭來，一臉狐疑地望著他。
“你母親有所記錄的部分就只有她去世的那天，關(guān)于她去世之前的部分基本上是空白?！?p> “空白？”
“你看……”
露易莎把檔案攤在布萊恩的面前，逐一比對數(shù)字。
“看到日期了吧？”
上面的日期是布萊恩出生一個月后的時間，而他的母親也是在那次變故中去世的。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染上了什么樣的疾病。
檔案上面的死因也是模棱兩可，關(guān)于時間線以前的部分更是無從查考。而且他父親以及周圍的人檔案之中也根本沒有關(guān)于她母親的記錄。
布萊恩試圖從這些文字迷霧中找出線索。
露易莎以鉛筆尖引導(dǎo)他的視線。
“這些編號都是成雙的。每份檔案都是同一天進(jìn)行了重新的登記，也都是由同一個人進(jìn)行受理?！?p> “你怎么判斷出來的？”
“從文件作業(yè)編碼看出來的，你看出沒？”
“這種情況一般來將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p> “重大的災(zāi)難或者難以預(yù)料的檔案丟失有可能會產(chǎn)生這種情況，有一年是檔案處失火，所有的資料被付之一炬，全都得需要重新整理。”
“那同一個工作人員同時承辦很多人的檔案，這種情形常見嗎？”
“很不尋常。更別提還是不同的部門?！?p> “為什么會這樣？”
“不符合作業(yè)程序。以前，這些資料證明之類的東西都是由各區(qū)民事管理單位受理。但是，這批文件都是由上級核發(fā)的。”
“通過你的觀點，我現(xiàn)在覺得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了?！?p> “你父親經(jīng)常提起過你母親嗎？”
“很少，可以說這是和我父親之間比較禁忌的話題。我經(jīng)?？匆娢业母赣H在我母親的照片面前流淚祈禱。”
“很抱歉，雖然我很同情你，但是這些檔案好像平白無故地消失了一樣?！?p> 露易莎語氣透露著幾分遺憾。
“我記不得她的樣子了！我記不得媽媽的臉了……”
他哽咽著，幾乎透不過氣來。
那迷惘而失落的眼神，總是凝視著過往。
“別擔(dān)心，布萊恩，我會幫你記得她的?！?p> 兩人四目相視，兩人都在尋覓世上不存在的話語。
“沒關(guān)系”，布萊恩深吸了一口氣，“至少我沒有白來一趟，拿倒了這個東西?！?p> 說完，他舉了舉自己手里的執(zhí)照。光滑的表面折射著朦朧的燈光。
在大偵探忙碌的同時，他的助手西蒙娜和米莉也沒有停歇過。
她們已經(jīng)選好了偵探事務(wù)所的位置，地處于莫德柯郡犯罪率最高的舊時代廣場。
這里原本就有一個偵探辦公室，為了方便，西蒙娜直接就將它給買了下來。如果不是布萊恩特別吩咐，他的助手甚至將整棟樓給買下來。
而原來是公寓女仆的米莉，此刻，正占據(jù)著辦公室之外的一個寫字間，搖身一變成為了辦公室助理，對于這個角色來講，她無疑是合適的。
穿過外面的寫字間，經(jīng)過兩扇門就是最里面的辦公室，整個偵探事務(wù)所的核心。西蒙娜專門請人定制了一個裝裱好的牌子，上面寫著“名偵探布萊恩”六個大字。可以看出來女助理是多么的有信心啊。
按照西蒙娜的習(xí)慣，里面是一個舒適而又莊重的房間。當(dāng)客人來訪時，會看見一個碩大的辦公桌擺在面前。上面有貼著精美標(biāo)簽的文件袋，盡管里面空空如也；周圍依附著幾把結(jié)實的皮座椅。
書架、盆景、鋼筆、信件一件不落，都在西蒙娜的謀劃之內(nèi)。她要布置的完美無缺，等待最終的boss來檢查一番。
幾個小時，這間新成立的偵探事務(wù)所裝修已經(jīng)完成了。
辦公桌后，西蒙娜裝成一副資深偵探的架勢坐在那里。在她肘邊放著一只筆、一個便箋本，身后是一部打字機和一個煮茶的迷你爐子。
米莉和西蒙娜已經(jīng)演練很多次角色扮演，深諳其妙。
“真的很棒?！蔽髅赡刃妫皬慕裉炱?，我們將會化身為教科書里面智勇雙全的蒙面?zhèn)商剑谝粫r間內(nèi)，運用我們無與倫比的之魂去追蹤隱藏的線索，挖掘神秘的寶藏，找到被拐賣的失蹤者?！?p> “老實說，西蒙娜小姐，我覺著現(xiàn)在情況可能會有些很大的差距，畢竟那些廉價的小說只是為了取悅讀者。”
米莉不由得潑了點冷水，重點提醒一下現(xiàn)實和理想之間的差距。
“你說的很對，不過我們要選擇直接面對困難，圓滿去完成委托人交付的任務(wù)。”
“啊哈！”
米莉調(diào)皮地皺了皺鼻頭。
“現(xiàn)在我覺著我們布置的差不多了。就等待著接下來的開張?！?p> 西蒙娜頗為滿意與米莉雙手擊掌，等待著羔羊自己上門。
萬事俱備，開門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