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歷城內無需雞鳴,光是街道的討價還價聲就足以催人醒來,李拾柴深吸一口氣,掀開被褥向窗外望去,依稀見那酒宴正在撤走,不少百姓也都陸續(xù)回來了。
“酒宴在那舉辦了一晚,想必今日也是,將延續(xù)到三日之后。”莫非是倚在另一窗邊。
“那白天呢?”李拾柴問。
“玉碗銀樽倚疊如山,本應用來殺敵的手如今卻被強迫洗碟子,你說可不可笑。”
丙區(qū)五成士卒都被調去了洗盤子,并且乙區(qū)也有一兩成左右的人手被調來這了。
李拾柴一邊整理衣裳,擔憂道:“那衛(wèi)將軍豈不是?”
“不得不說你很狡詐?!?p> 李拾柴這些天,救下衛(wèi)江山,與將軍府搭好關系,又借此攬得江子苓,以他的水平,不混個大官是幾乎不現(xiàn)實的。
“哪里哪里,沒有莫兄的絕殺,也不至于至此??!”李拾柴整完衣服,突然想起什么,貼近莫非是傲嬌說,“對了!你看我也沒件像樣的衣裳,借來穿穿唄!”
莫非是將其一腳踹開,李拾柴跌在床上,迷糊間只聽到一個鏗鏘的“滾”字。莫非是將一紙甩去,飄飄至李拾柴手中。
“這是江子苓徹夜的成果?!?p> 李拾柴抹了抹雙眼,接著瞪大了看著,驚嘆道:“好衣啊這是,好衣好衣。額,你別說,他還真有設計的天賦哎?!?p> 莫非是實在是不愿和他扯淡,直接拋開題外話,“乙區(qū)也派了人手,這事的背后是一個極大的資本集團。”
“只怕是不止了,這兩天我要練習,莫兄一切都看你了?!崩钍安駭]起袖子,躍窗優(yōu)雅飛舞。
“啊喲……”
……
夜深了,晚宴依舊,月色婆娑,去赴會的人越來越多,聽說丙區(qū)將調用七成兵力前往相助,衛(wèi)江山已回到慶典,前往駐守,選拔結果將在半個月后公布。
此次選拔與以前不同,采用了匿名制度,能保證相對公平,這一提議是衛(wèi)江山提出的,這是文官管的事,他本不該涉及其中。
冉茜前往現(xiàn)場觀察情況,審自清早已呼呼大睡,青翎卻不知何處去了。
莫非是房中的燈依舊亮著,有敲門聲。
“莫兄,是我。”是江子苓的聲音,他深夜敲門,他們兩個向來以李拾柴為紐帶溝通,現(xiàn)在江子苓獨自前來,莫非是大略知曉他的來意。
“子苓,有什么事嗎?”莫非是倒了杯茶,示意他來飲茶敘事。
“莫兄,青翎何去了?”江子苓一語道破,直擊要害。莫非是是個聰明人,他知江子苓來此必定有備而來,瞞不過的,沒有做聲。
“莫兄,李兄與你可算是一條路上的人,不論志向,考慮等等,都是極為相似。他比我更懂得變通,就拿選舉一事來說,他第一次就過了,而且他過了,第一時間并不是急于當高官拿俸祿,而是在等像你這樣的人,一同攜手并進。因為單單他一個人,是無法做成什么的。而你也是如此?!?p> 莫非是被江子苓說中,心里空空的,吮一口小茶以緩解尷尬。
“李兄,不單單是羨慕,有時我還會嫉妒他。他從小與我一起長大,沒什么身份地位,青翎這趟過去調查他的身份只能是白白費力?!苯榆叽舜吻皝恚菫榱讼c李拾柴之間的隔閡。
“夠了!”莫非是用手捶了下桌子,接著問道:“他身上發(fā)生的種種,你叫我怎能不懷疑?”
莫非是指出他的懷疑之處,尤其是極樂寺那事。江子苓早就猜到他會道出這事,便在一開始就準備好應答了。
“傳聞中,那十二圣劍是無欲神專用神器,他于極樂寺受盡香火供奉,若有人死在極樂寺,那這將不利于極樂寺發(fā)展,他自然不愿意?!苯榆咭娔鞘前胄虐胍桑^續(xù)道:“神真的存在,不然哪有世間萬物的誕生,哪有你手中列缺的神威?其能力我們無法加以比較,敬而遠之實乃上策。”
江子苓后一句與是非大師所說的幾乎無異,暫且答應著:“聽君一席話,如釋重負?!彪S后就送江子苓回房了。半夜里他仍回顧著江子苓的話,拔出列缺來,細手撫了撫,便吹燈入睡了,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兩日后,今夜便是演出之日,冉茜觀察了一夜,才勉強發(fā)現(xiàn)兩出演者偷溜出來,審自清將其打昏,拖來客棧,卸下服飾。
“他臉皮這么厚,倒也不怕丟臉。”冉茜怕此次行動暴露,倒是得罪了高層,那他們這些人全要被揪出來,不知會怎樣。
“冉茜姑娘,曾在校時,就有多位女同窗邀他共舞,只可惜李兄都沒答應?!苯榆邽槠滢q解說,在曠世里除李拾柴其他五人外,也就只有江子苓會為他說話了。
“就是啊,還是子苓信我?!崩钍安翊┏銎匠Qb走出,為展示自己,在眾人面前跳起舞來,花樣繁多,而動作僵硬,全是不知名的小舞,冷場必備。
莫非是見后,不禁回憶起前幾日李拾柴尋到自己,來請教彥謙等人的箭法是好是壞,若是好該如何躲,而他也只是隨便展示一遍,以便應付他。
“莫兄,可以寫信通報了。還有,別忘了請老伙計來?!崩钍安駝e有用意,莫非是派青翎前往,并叫他將參歷又一重要人物出演的消息泄露出去,在彥都。
莫非是安排完,心里有些不踏實,似乎遺漏些什么,他想勸李拾柴作罷,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
但還缺最重要的一環(huán)。
有一當鋪,里邊的人不多,守衛(wèi)卻很森嚴,保護措施做得相當好,由此可見,能在這當掉的東西那可絕對不一般。審自清過于呆板,莫非是怕他被騙,又考慮到李拾柴和江子苓兩人柔弱,便叫有點倦意的冉茜來這了。
“一有錢,我就會要回來,保管好。”冉茜微微打開劍鞘,將附著紫雷的列缺劍尾漏出。只見這當掌柜的萬分驚訝,憋住聲來,緩緩接過,將其包住鎖進一箱中,上了六七把大鐵鎖。
這不同于一般的當鋪,冉茜接過憑據,可直接告到皇帝上去,根本不用擔心這人會攜劍逃跑。但即便如此,莫非是能割愛讓出列缺,不得不說他是有多熱愛曠世。
這實在是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