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桃看向眼前這個錯落有致的小院,炊煙裊裊,香氣正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小院雖然簡陋,但卻精致,可見屋主人的用心。
到了目的地的端木子墨卻突然弱氣了許多,遲遲不敢上前,生怕打擾了“神醫(yī)”。
“神醫(yī)”是端木子墨真心佩服的人,他就是這樣,對于自己佩服的人,他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他其實不能算作脾氣古怪,只是真性情,只對自己看的順眼的人和顏悅色。
只是,端木子墨看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而已。
葉念桃很急切,所以根本顧不上端木子墨的糾結(jié),就一個人踏進(jìn)了小院。
這時候,“吱吖”一聲,小木屋的門被人推開了。
葉念桃停下腳步,屏住氣息,雙目緊緊盯著木門,想要一窺所謂“神醫(yī)”的真容。
沒想法最先邁出的是一只繡花鞋……
葉念桃揉了揉雙眼,是不是她看錯了,怎么會是“繡花鞋”呢?
但直到“神醫(yī)”從門后完全走出來,葉念桃才知道自己并沒有看錯,“神醫(yī)”的確是女子!
而且!更令葉念桃驚訝的是,這個女子她還認(rèn)識!
說認(rèn)識不嚴(yán)謹(jǐn),葉念桃見過,而且不止一次。
“神醫(y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說道:“這么早,怎么有人在我的小院里面?是不是我還沒有睡醒?。俊?p> “不是不是,我們是真人!”遲青連忙說道。
“哦?”“神醫(yī)”盯著葉念桃,問道,“我們見過嗎?”
“額……見……”葉念桃該怎么回答,她前兩次與這個女子的見面,都是以男裝扮相。
“神醫(yī)”便是兩次幫忙葉念桃出面嗆聲李英耀的神秘女子,葉念桃沒有想到“神醫(yī)”竟然就是她!
真是,緣,妙不可言??!幾次想要認(rèn)識都沒有機會,現(xiàn)在卻直接送上了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姚公子。”“神醫(yī)”卻回答得出乎葉念桃的意料。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葉念桃發(fā)怔,這個女子也未免太神了吧,溫孤致遠(yuǎn)還可以理解,但她與“神醫(yī)”也不過兩面之緣。
“你的丫鬟,上次沒有變裝?!薄吧襻t(yī)”很聰明,她看葉念桃的身影很眼熟,又看見了遲青,一下便猜了出來。
遲青默默低下頭,怎么又是她!她已經(jīng)變成了暴露她家小姐的破綻了。
上次出來得急,葉念桃變了裝,但遲青沒有來得及……
“你好,我是葉念桃,也是梁王妃,很抱歉我前幾次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奔热挥星笥谌思?,葉念桃自然要放低姿態(tài),這個道歉也是必須的,她有意與別人交友,卻幾次都沒有以真面目示人,這便是欺騙,會影響兩個人往后的發(fā)展。
“神醫(yī)”并不在意,說道:“我理解,在這個世界,女子的身份多少有不便?!钡吧襻t(yī)”卻好像并不認(rèn)同一般,她要做就做自己,不需要掩飾。
“敢問閣下的名號,我有心交你這個好友。”葉念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她害怕“神醫(yī)”對她的印象變差。
“我叫應(yīng)冬絨,是一個醫(yī)生?!?p> “醫(yī)生?是何物?”葉念桃從未聽過這個名詞。
在一旁的端木子墨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激動地說道:“你真的是神醫(yī)?。∩襻t(yī)!”
“我不是神醫(yī),就只是普通的一個醫(yī)者。”應(yīng)冬絨不是謙虛,她真的是這樣認(rèn)為的。
“你就是神醫(yī)!”端木子墨一開始看見是女子也愣了愣,但直到應(yīng)冬絨說出那句“醫(yī)生”,他確定了,那個“神醫(yī)”便是這樣自稱的,絕對錯不了。
“哎你這個老頭還真挺有趣的?!睉?yīng)冬絨笑道。
端木子墨連忙說道:“神醫(yī)!我是端木子墨,一個才疏學(xué)淺的大夫,特來拜訪神醫(yī),便是想要精進(jìn)醫(yī)道?!?p> “你也是醫(yī)……大夫?。俊睉?yīng)冬絨驚喜地說道,所來找她的人,都是病人,大夫幾乎沒有。
“對??!”端木子墨看著應(yīng)冬絨的眼神中都是欣賞,不卑不亢,一般人完全看不出她的身份,而且還這樣年輕就擔(dān)得起“神醫(yī)”的名號了!實在慚愧??!
端木元嘉看應(yīng)冬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畏,他何嘗看見端木子墨對一個人如此畢恭畢敬,甚至快到“鞠躬盡瘁”的程度,還是對一個看著不過二十幾年歲的小姑娘。
“那你們來著麗桂樹林,是有什么事嗎?”應(yīng)冬絨甚至麗桂樹林并不好走,一行人轟轟烈烈來,可不就是來認(rèn)識一下。
“應(yīng)大夫……以寒郡有難,我特來請你救救以寒郡?!比~念桃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懇切。
“以寒郡有難?”應(yīng)冬絨一直住在麗桂樹林,最近以寒郡出了什么事,她還真不清楚。
“是一場奇怪的疫病?!倍四咀幽忉尩?,“這病傳染性極強,且極為霸道,染病以后咳嗽、發(fā)熱,嚴(yán)重者出現(xiàn)呼吸困難的癥狀,還有的甚至窒息而亡?!?p> 應(yīng)冬絨聽著端木子墨的話喃喃自語:“是病毒感染的癥狀,聽著像是肺炎?!?p> “神醫(yī),何……何為病毒感染啊?”端木子墨紅著臉,實在難堪,他明明身為醫(yī)者,連應(yīng)冬絨的話也聽不懂。
“沒什么?!睉?yīng)冬絨笑道,反正解釋了端木子墨也不一定聽得懂。
“應(yīng)大夫,可否請你救救以寒郡的百姓?”葉念桃特別怕請不動應(yīng)冬絨,畢竟身為“神醫(yī)”,有點架子上很正常,“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盡量滿足你的?!?p> “不用了?!睉?yīng)冬絨沒有要求,“但你要保證這段時間以寒郡所有的調(diào)度都要聽我的?!?p> “所……所有調(diào)度?”這件事就是葉念桃也做不到啊。
“放心,我對你們以寒郡沒有半點興趣,不過是疫病極為霸道,不采取一點特殊手段,可能整個金戈國都會染病?!?p> “好?!彪m然艱難,但是葉念桃不得不這樣做。
“小姐!”遲青沒想到葉念桃會答應(yīng)這樣荒唐的事情,擔(dān)憂地喊道。
“沒事?!?p> “還有一件事?!睉?yīng)冬絨笑吟吟地說道,“別叫我應(yīng)大夫,叫我應(yīng)醫(yī)生,或者叫我冬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