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趙佶帶著習(xí)武之后的一身酸痛,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房間之中,香爐里升起裊裊煙氣,沁人心脾,在趙佶的不遠(yuǎn)處就放著由大內(nèi)高手手著版的太祖心法。
待趙佶躺下,侍奉的侍女便端來了一爐今年新制的香,一縷縷煙氣緩緩升起,這是由玉清昭應(yīng)宮道官所制的特供制香,于人體無害不說,更能起到安神助眠的效果。
霎時間,他的魂魄離了體,進(jìn)入到了未知的空間,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無,混沌彌漫,玄黃沉浮。
“咦!”
他突然發(fā)出了驚訝之聲。
煙霧繚繞的空間之中,一座道宮出現(xiàn)在趙佶面前。
那道宮古樸,一人來高,漆紅大門,云紋篆底,高掛匾額,卻云霧遮蔽,使人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
趙佶不是個尋根探底的性格,看不清楚便不看了。
隨即,趙佶疑惑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夠自由行動,正當(dāng)趙佶想推門時,還不待趙佶作何反應(yīng),一個與趙佶一般無二的透明小人兒便出現(xiàn)在了道宮之前,趙佶的面前。
那小人兒如一幅經(jīng)脈圖一般,貼心的停在趙佶面前,轉(zhuǎn)了好幾圈,這才當(dāng)著趙佶的面盤坐。
趙佶意識到了什么,仔細(xì)的盯起這透明小人兒的各處經(jīng)脈。
一縷如清水般的液態(tài)氣流自丹田,行過了膻中,走遍四肢百骸。
每走過了一個周天,重新落回丹田之中,這股液態(tài)氣流便壯大一分。
趙佶目光灼灼,仔細(xì)盯著小人兒,不敢遺漏絲毫:“這便是太祖心法中的精妙所在……”
待小半刻鐘以后,這小人兒便開始運行起第二遍心法,正當(dāng)趙佶準(zhǔn)備跟著小人兒運行心法時,那透明小人兒的經(jīng)脈卻陡然一變!
不再是第一遍時的十二正經(jīng),而是十二正經(jīng)周圍的一些細(xì)小而脆弱的隱脈,若非這透明小人兒將這些隱脈著重標(biāo)紅,趙佶根本就不會將這些經(jīng)脈當(dāng)一回事。
液態(tài)氣流每每運行完一條隱脈,趙佶便感覺這透明小人兒似乎凝實了幾分。
趙佶輕聲呢喃道:“這難道是,錘煉肉身的方法?”
當(dāng)然,這個說法并不妥當(dāng),因為,趙佶能看出來,這運行內(nèi)氣的功法仍舊不曾脫離太祖心法的蘊意,只能說,這是在補足太祖心法中的不足,使其能夠更加完善。
道宮門庭中央,一輪不大不小的太極圖,貼在大門上輕輕轉(zhuǎn)動著,仿佛有無窮道蘊落入其中。
“鐺!”
一道煌煌若天雷般的鐘聲陡然在那無名道宮的深處響起,趙佶聽聞到這鐘聲,卻不由得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趙佶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放入了一方大磨之中,被這無形的大磨一次一次的碾磨成渣……
不知過了多久,趙佶感覺自己的靈魂再度被抽離出去,伴隨著一縷縷清氣,從虛空中墮入現(xiàn)實。
睜開雙眸!
還是在自己的床上!
在融入肉身的那一刻,趙某人便有了一種類似于通了竅的感覺。
這門功夫,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壓抑著從喉嚨里吐出一口悶哼的沖動,趙佶艱難的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著自己的祖竅位置。
趙佶瞇了瞇眼睛,只覺得視野之中的一切,都在是那么的清楚明了。
與此同時,從不知名處刻在趙佶靈魂處的感悟,就如淌過溪谷的磅礴溪水,正一刻不停息的沖刷著他的腦仁兒。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用道家的說法就是,天人合一!
靈魂沖破了肉身皮囊的束縛,與那股不可思議的源頭直接勾連在一起……
趙佶將全部心神全部放在那本太祖心法的秘籍上,書上的小人好像活了過來,在一招一式的演練,同時腦海里也回憶出那透明小人兒運行的方式。
練了一遍,全部掌握。
再練一遍,已有氣感。
練至三遍,手太陰肺經(jīng),已經(jīng)被氣貫通。
太祖心法第一重,小成。
趙佶皺眉,微微吐出一口濁氣,暫時停了下來。
“不,不對……”
“這么練下去,勢必會沖傷經(jīng)脈!”
“這從無名道宮中延續(xù)下來的修行方法太霸道,那么,那透明小人兒是怎么修行下去的?”
趙佶目光落在太祖長拳上,目光一閃!
他本就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加之這具身體本身也夠聰慧。
趙佶從床上一躍而起,扎了個混元樁的架子,然后緩慢而有力的推出太祖長拳三十二響,筋骨肌肉貼著骨骼,緩緩蠕動了起來。
……
“端王向來沉迷書畫、蹴鞠,這些日子,怎么突發(fā)奇想,想練起了武來?”
“官家,端王殿下自那一日聽聞蔡相公談?wù)撎婊实叟c陳摶道人的賭斗以后,便對武學(xué)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回話的是一名面白無須的老太監(jiān),一身袍服,手中一把拂塵,已經(jīng)老眼昏花,但脊梁骨卻挺的筆直,一直站在趙熙身旁侍奉,卻也不見這人有半點累意。
“朕記得,十一摸骨的時候,是資質(zhì)中下吧?!?p> 趙官家將捂住嘴的絲帕扔在案子上,輕咳了幾聲。
“正是,那時先皇還在,還是老奴為端王殿下摸得骨。
臣自童貫?zāi)莾旱弥送醯钕滤坪鹾苡芯毼涞奶熨x?!?p> “很有天賦?咳咳……”
趙煦眺望向?qū)m門外,那里,春日里最后一縷溫和的陽光即將落下去。
“竇公,你說……朕要是就此賓天,這位置,誰最有可能來坐?”
“官家……”
本就低著頭的老太監(jiān)將腦袋埋的更低了,渾濁的眼神里展露出神光,拜服在地道:“官家天命所歸,大宋承天皇帝,必能萬萬歲……”
趙熙輕笑一聲,道:“你這老狗,少說些奉承話,朕自己的身體,清楚的很,少年便如此,如今愈發(fā)嚴(yán)重,只怕是熬不了幾年了?!?p> “官家!”
趙煦擺了擺手,自言自語道:“好了,十一還小,不會有什么旁的心思,他若有什么別的應(yīng)求,盡可能的滿足他,至于其他叔伯們,呵呵……
且先看著這些皇親國戚們想要如何上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