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破境的?”教宗陛下看著白蘇,眼神閃爍。
白蘇聽到這句話后,沉默了下去,當(dāng)年秋雪依臨死的時候要求他立下星空之誓,此生不入神圣。
當(dāng)時蘇離,圣女,教宗,天海圣后等一些人做了見證。
然而此時他早已步入神圣,卻沒有被星空殺死,這不得不令人驚嘆,難道天下真的有人可以逃過星空的懲罰?
太宗陛下沒有逃過,天海也沒有逃過,唯獨白蘇違背星空之誓后依然活著,而且活的很好。
白蘇想起在天書陵的那一夜,滿天的星光,壯觀無比。
白蘇看著教宗,輕聲說道:“一夜通幽?!?p> 聽到這句話,教宗陛下一下子明白了。
當(dāng)年陳長生一日觀盡前陵碑,天下震驚,而后在夜里營造出了滿天星光,導(dǎo)致京都在坐照鏡滯留多年的人全部通幽,白蘇就是趁那個時候,躲過星空,踏入神圣。
想到這里,教宗陛下還有個疑問。
“如果只是靠陳長生的滿天星光的話,應(yīng)該逃不過星空的懲罰?!苯套诒菹抡f道。
“是的,但是我當(dāng)時身上帶著那塊玉?!卑滋K微笑的說道。
聽到這里,教宗就全部明白了。
看著白蘇,笑著說道:“走吧,明天之后,你就回忘川河吧,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卑滋K輕聲說道。
然后轉(zhuǎn)身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白蘇突然又回來了,走到教宗面前,拿出一枝白色的花,放在教宗的手上,然后離開了。
教宗看著手上的花,輕聲的嘆了口氣,這花可是很少見啊,當(dāng)年吳道子偷畫這朵花,差點被砍去雙手,如今自己卻拿著這朵花,恐怕那些人看見了要吐血。
想到這里,教宗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你都聽見了?”
旁邊的屏風(fēng)后面閃出個人影,走到了教宗面前。
“是的?!标愰L生說道。
“看你的樣子似乎并不意外他還活著?!?p> “從蘇離給我遮天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還活著?!标愰L生面色平靜的說道。
“哦,為什么?”教宗似乎很好奇的問。
“他算好了一切,怎么可能把自己算死。”
教宗聽到這話,笑了笑說道:“那你有沒有想到今天夜里你能聽到我和他之間的談話也是他算好的?”
陳長生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么。
教宗將手里的花交給陳長生,平靜的說:“拿好這朵花,將來如果遇到危險,這朵花可能會救你的命?!?p> 陳長生看著手里的花,露出疑惑的目光,
“這是什么花?為什么我從來沒有在書上見過?”
教宗又看了一眼花,說道:“這是白蘇花,整個大陸能親眼看見這朵花的人不超過十個,哦,當(dāng)然,除了那些人之外?!?p> 聽到教宗的話,陳長生面露疑惑,但他沒有再問關(guān)于這個問題。
“為什么他…會是神圣領(lǐng)域?”陳長生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問出這個問題。
白蘇太年輕了,他好像今年剛剛十七歲,比自己還小幾歲。
可是…他是神圣領(lǐng)域。
整個大陸的神圣領(lǐng)域強者屈指可數(shù),五圣人,八方風(fēng)雨,魔族的幾位,而所有的神圣領(lǐng)域強者早已度過了數(shù)百年的時光,但,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教宗聽到這句話后,沉默了下來,整個大光明殿鴉雀無聲。
陳長生也保持了沉默,是的,真的太可怕了。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卻是所有人仰望的神圣領(lǐng)域強者。
教宗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記住,他永遠(yuǎn)不會害你,他只會幫你,雖然你可能會遇到些危險?!?p> 陳長生聽到這話,沉默了許久。
教宗看著他輕聲說道:“當(dāng)年你在潯陽城與朱洛交戰(zhàn)的時候,觀星客來晚了,那是因為他給別樣紅寫了封信。”
陳長生又一次感到吃驚。
“他…到底是誰?”
教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陳長生沉默的走到大殿門口,又突然回來,終于問出了那個最令他難以說出口的問題。
“他…為什么要殺您,或者是你們?”陳長生低著頭說道。
教宗大人笑了一下,緩緩說道:“放心,他不會殺了我的?!?p> 陳長生沉默的離開了光明大殿,他還有很多問題,很多很多。
教宗沒有被白蘇殺死,在將國教神杖交給陳長生后,他自殺了。
整個光明大殿的紅衣主教和五位國教巨頭被這一幕震驚了,許久沒有人動。
陳長生看著自殺的教宗陛下,沒有任何情緒,只有眼角的一滴淚證明他很傷心。
原來,原來是這樣,自殺了,就不會被他殺死了。
沒有人注意到,光明大殿的一個紅衣主教偷偷摸摸的離開了。
白蘇離開了光明大殿,在走到百草園門口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
按理來說,教宗自殺身亡,此時國教有些亂,這個人怎會不抓住這個機會收服國教,而專程在這里等白蘇呢?
白蘇看著眼前的青衣道人,嘆了口氣,然后拿出了一把菜刀,刀已經(jīng)很破了,當(dāng)年在寒山擋住魔君一指,刀上破了一個洞,而后幾年里每次用刀都回多出一道裂痕,此時的刀看上去隨時都會碎掉。
青衣道人看著白蘇拿出刀,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在看到那個洞時,他挑了挑眉,似乎很是意外。
白蘇用兩只手,緊緊的握住了刀,一動不動。
青衣道人也沒有動,雙手背在身后,靜靜的看著白蘇。
兩人從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形成了一副靜止的畫面。
許久之后,白蘇動了,他將刀舉過頭頂,向前一步,然后揮刀。
刀運行的軌跡無比的直,而青衣道人還是沒有任何動作,看著他揮刀,他感覺這像是王破的刀。
但下一秒,青衣道人皺了皺眉,他感到的一股厲殺的氣息,一股他熟悉的氣息。
是的,當(dāng)年他親自設(shè)局,殺死了這股氣息的主人。
可今日白蘇揮出的這一刀有這股氣息。
沒有人能無視這一刀,他也不能。
于是他退了,青衣道人退了一步,然后抬起一只手。
“啪”的一聲,兩個潔白的手指無比穩(wěn)定的夾住了刀,刀就停在了空中,一步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