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二）：斜風(fēng)細(xì)雨不須歸
進(jìn)入了片林子。周圍都是高聳入云樹木，光從葉子與葉子之間的縫隙里透露出來，灑落在地面上。由于光線很暗，白玄楓還能聽見角落里的蟋蟀叫聲。整個林子很黑，要不是有云煙痕和穆少歸帶路，否則自己早就走丟，喂了野獸了。
“快到了?！弊咴谇懊娴脑茻熀壅f道。白玄楓湊近一看，眼前有個水簾洞，哪有什么山莊啊。
見白玄楓一臉詫異，穆少歸笑嘻嘻地解釋道：“白兄，待會穿過這水簾洞，就是舅父家了?！闭f罷，他帶頭進(jìn)入水簾洞。
水簾洞里很是幽靜，出來“滴滴答答”的落水身和三人的腳步聲，就聽不見任何聲音。
“我剛才聽說秦莊主患上了風(fēng)寒，他現(xiàn)在人怎樣？”白玄楓問道。
“舅父他確實(shí)患上了風(fēng)寒，整個人神志不清……”穆少歸說道，“再加上二舅突然失蹤，他整個人瘋瘋癲癲的，有時以為外面來了刺客呢?！?p> “刺客？”白玄楓很是詫異，“若我是那刺客估計(jì)早就丟失在林子里呢?！?p> “少歸，你說的太多了。”云煙痕給了穆少歸一個眼神，發(fā)覺白玄楓神情怪異，便解釋道：“舅父向來和他弟弟妹妹們感情深厚，他二弟是他的助手兼護(hù)衛(wèi)，一段時間前突然下落不明，由于兄弟情深，舅父才瘋瘋癲癲，神志不清?！?p> “真可憐。”白玄楓說道。
半晌，三人來到了一處死路，除了上方有一個大洞，周圍不是濕地，就是水坑。陽光從洞里照射進(jìn)來，被照耀著的地方多了一份光彩，與整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水簾洞做出了鮮明的對比。“我們就需要從這洞口爬出去就行了。”穆少歸說道。
“不如這樣，”白玄楓說道，“我伸手比較好，輕功爬出洞口后，便找繩子將你們拉上去，怎么樣？”。
“不必了。”云煙痕說道。他指了指一旁，又說：“旁邊有臺階，可以直接離開這里，抵達(dá)山莊?！卑仔黜樦种傅姆谰€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有臺階，一旁的墻壁似乎上還刻著一行字。
“此處有臺階，不必輕功出洞?！卑仔髯x道，“這到底是誰寫的？這么不清楚。”
走出了洞口，眼前的景色煥然一新——一片清澈的大湖紙上居然建了可府邸。整個府邸建立在湖面中心，由于這里沒有樹木遮擋，與之前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子形成對比，煥然一新，光鮮亮麗。在大湖周圍都圍繞著樹木，很顯然，這是為了防止刺客悄悄潛入而搭建在這里的。
“怪不得叫‘清塘山莊’呢?！卑仔髡f道，“四周被湖水包圍，很像在池塘里建房子。要想進(jìn)這莊子，還需要穿過那水簾洞……真是妙啊。”
“這些日子舅父神志不清，就連外面的船都破成這樣了。”穆少歸指了指一旁的木船。
這艘木船很是破舊，上面長著雜草，木板上有著大大小小地裂縫，蛆蟲從縫隙間鉆進(jìn)鉆出，船上似乎還有一塊腐臭的肉，周圍的蒼蠅圍著它四處飛舞。
“這肉十有八九的是哪只死鳥或者死老鼠的?！卑仔髦钢菈K肉說道，“這木船爛歸爛，只要想辦法修好，也沒什么問題?！?p> “要想修好這船還是需要一番功夫的?！痹茻熀壅f道。他拿出笛子，吹出一段小曲。
不久，一個船夫劃著船從清塘山莊里來到三人眼前。那人帶著一頂漁夫帽，哼唱著小調(diào)。見到云煙痕和穆少歸二人后，便恭敬地說道：“二位表少爺，你們可算來了。大莊主身體很不好，一直希望你們可以來?！?p> “作外甥的來看望生重病的舅父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痹茻熀壅f道。
“這位是？”船夫看向白玄楓。
“這位是我們二位的恩人?！痹茻熀壅f道，“一路來護(hù)送著我們二人來到這里?！彪S后又說：“既然白少俠幫了我們，不妨與我們一同去往山莊，留宿幾天吧?！?p> “怎么可以啊?！卑仔髡f道，“我一個外人怎能踏入清塘山莊半步呢？”
“舅父家向來很開放?！痹茻熀壅f道，“再加上白少俠一路來的護(hù)送，不請少俠來，我心里慚愧啊?！?p> 面對云煙痕的勸說，白玄楓也答應(yīng)了下來，心想：“大莊主病種，作為一個江湖人士，去看看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說不定這事情還可能與《武道仁經(jīng)》有關(guān)系呢?！?p> 乘上了船，三人來到了清塘山莊大門口。門口站崗的家丁見云煙痕和穆少歸后，便恭恭敬敬，異口同聲道：“二位表少爺好?！?p> “不必這樣?！蹦律贇w說道。
“這位是白少俠。他是我們的恩人?！痹茻熀壑噶酥敢慌缘陌仔?，“一路來護(hù)送著我們二人安全到達(dá)，于是便請了他進(jìn)入山莊?！?p> “既然是表少爺?shù)亩魅耍舱堖M(jìn)?！眱蓚€家丁說道。
進(jìn)了山莊，眾人來到一片院子。這院子長滿了一品紅，好似走入了一個被鮮血沾染的院子。周圍兩邊建設(shè)了兩個房子。右邊房子的房門半遮半掩，白玄楓湊近一看，原來是間茶房，里面還有兩個丫鬟在煮水斟茶。左邊房子的房門被銅鎖鎖住，白玄楓見了，好奇地問道：“這間房是什么房??？”
“這是間雜房?！鳖I(lǐng)路的家丁說道，“里面放著大莊主平生最喜愛的東西，想名畫啊，珍寶啊，罕見的獸皮之類的。”
“放在這么顯眼的地方，不怕進(jìn)賊嗎？”白玄楓問道。
“有句話說的好‘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家丁說道，“即使賊人知道寶貝在這，也敲不開這鎖頭。”
半晌，眾人來到了客廳。這客廳很大，周圍坐著秦莊主的親人們。但人數(shù)并不多，在座的有一位貴婦，一位穿著橘色衣衫的小姐，腰間佩戴著容臭的少爺，周圍站著穿的花紅柳綠的婦女們，應(yīng)該是秦莊主的小妾們……一旁還坐著一個頭發(fā)烏黑，內(nèi)穿淺青色衣衫，外穿雪白長袍，袖子邊緣也有些黑色花紋的琴師。那琴師見白玄楓來了，稍微笑了笑。
“這琴師似乎在哪里見過?！卑仔餍南搿?p> “表少爺，你們來了?！蹦俏毁F婦走上前，說道。
“舅母，聽聞舅父生了病，特意來看望?！痹茻熀壅f道。
“白兄，這位是舅母殷夫人?！蹦律贇w小聲地對白玄楓說道。
“這位是我們的恩人——白少俠?！痹茻熀壅f道，“他一路護(hù)送我們來到這里?！?p> “多謝白少俠幫忙護(hù)送?！币蠓蛉撕苁歉屑?，“相公如今重病不起，很是慚愧?！?p> “幫助別人是本責(zé)?！卑仔髡f道，“哪里慚愧啊?！闭f完，便笑了笑。
正當(dāng)眾人有說有笑之時。突然，不遠(yuǎn)處傳來了“啊”的一聲慘叫?！扒f主的病情又復(fù)發(fā)了?！币谎诀呒贝掖业刳s來。
眾人來到了大莊主的房間。只見一個頭發(fā)凌亂，衣冠不整的人臥在床上。他喘著粗氣，神志不清，見眾人來了，再次嚎叫，就像看見路人的黃狗一樣。
“莊主，是我?！币蠓蛉俗叩侥侨松磉?，安慰道。
“還以為是別人?！鼻厍f主說道，“阿晴，我這怪病一時停息，一時復(fù)發(fā)。弄得我很是難受?！?p> “再重的病也會好轉(zhuǎn)的?！币蠓蛉苏f道。
“剛才說你們舅父得了風(fēng)寒，這樣一看，不怎么像得了風(fēng)寒的人啊?！卑仔鲉栆慌缘哪律贇w。
“舅父為了不引起十堰域的恐慌，才謊稱自己染上了風(fēng)寒?！蹦律贇w說道，“至此，整個十堰的人只知道他得了風(fēng)寒?！?p> “我清楚了。”白玄楓說道。
白玄楓大量著秦大莊主的臥室，這間臥室并不大，只擺放著一張床，一張擺放著文房四寶和一個小花瓶的桌子，兩張木椅。一旁的墻壁上還掛著一幅畫?！斑@臥房怎么這么小，一點(diǎn)都不像大莊主該居住的地方。”
這時，殷夫人走了過來，對白玄楓說：“白少俠，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又鬧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已經(jīng)安排仆人給你準(zhǔn)備臥房?！?p> “謝謝殷夫人?！卑仔鞯乐x道。
離開了秦大莊主的臥房。白玄楓悄悄地問帶路的小廝，問道：“兄弟，我為什么感覺大莊主的臥房有點(diǎn)?。俊?p> “別說你覺得，我也覺得?！蹦切P答復(fù)道，“記得老莊主去世前，那臥房還是挺大的。但現(xiàn)在的大莊主上位后，就將他的臥室裝修，變得沒以前大?！?p> “確實(shí)有點(diǎn)怪?！卑仔髡f道。
來到了客房，白玄楓將劍掛在架子上，換上里面為來客準(zhǔn)備的衣服。這間客房十分寬敞，擺放著床、桌椅、衣架……甚至一個香爐。
“這客房都比大莊主的臥室還大?！卑仔髯匝宰哉Z道。
在深夜，白玄楓隱隱約約間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大概是出自在衡山上的遭遇吧，白玄楓悄悄地從床上爬起，拿起劍，躲在角落里，透過門縫，觀察外面的情況。
外面有個身穿黑衣，赤手空拳的人正躡手躡腳的向山莊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