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四）：斜風(fēng)細雨不須歸
“阿嚏！阿嚏！”白玄楓被一盆冰水潑醒，連打兩個噴嚏。他晃了晃腦袋，發(fā)覺自己正被人用鐵鏈倒掛著。旁邊似乎另外掛著兩三個人。
白玄楓扭頭朝左邊看去，穆少歸也被鐵鏈倒吊著，不省人事。白玄楓喊道：“穆兄弟，你沒事吧？！”。
一旁的穆少歸似乎清醒了一點，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大叫道：“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是誰把我們關(guān)在這里？”
“少歸，你先冷靜！”右邊傳來云煙痕的聲音。三人左顧右盼，企圖尋找能解脫束縛的東西。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哈哈哈哈，你們?nèi)齻€不必掙扎了！”
三人回頭一看，秦大莊主拿著扇子，滿臉笑容，慢步走向自己。秦大莊主看了看三人，笑了笑，說道：“剛才你們與那老頭的對話我都聽見了。那老頭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的確是個冒牌貨。”
“那之前那老頭到底是誰？”白玄楓問道。
“他是真正的秦大莊主?！奔偾f主說道，“沒人知道我冒充了他，殺了他的弟弟?！彼D(zhuǎn)頭對云煙痕與穆少歸二人說道：“那封信是我寫給你們的?！?p> “混賬東西，你為何這么做？”穆少歸問道，“為何要折磨舅父，殺害二舅？”
“我要做什么，你們不必知道?！奔偾f主說道，“畢竟你們二位是秦大莊主的親外甥，就讓你們和秦大莊主一起死吧——”話未說完，假莊主似乎被人踢了一腳。
“誰踢我？”假莊主吃痛地坐下。抬頭一看，原來是白玄楓晃動著身子，用腳將他踢到。
“秦大莊主，你居然連個外人的突襲也沒防住啊?！卑仔餍Φ馈?p> 假莊主站了起來，指著白玄楓的鼻子，罵道：“好小子，死到臨頭還嘴硬！給我打！”一旁走出兩個壯漢，對白玄楓一陣拳打腳踢。大概是下山前吸了太多的內(nèi)力吧，在挨打的過程中，白玄楓沒感到一絲疼痛，除了擦破點皮，就沒別的傷痕了。
“這么耐打？”假莊主很是不解，“我干脆退一步，讓你選擇怎么死吧?！闭f完，他手一揮，兩個壯漢帶出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這人雙眼已經(jīng)被挖出，舌頭被割掉，手指也被人切掉四根，不成人樣。
“你要怎樣？”白玄楓問道。
“這人已經(jīng)快死了，我打算給他個痛快?！奔偾f主說道。他拿起鐵錘，往那人的后腦勺一敲……
白玄楓感覺陰風(fēng)襲來，然后傳來“砰”的一聲悶響，鐵錘重重地砸在那人的后腦勺上。那人的顱骨發(fā)出像捏碎一個硬殼一樣怪異的咔嚓聲，就如被砸爛的西瓜一樣，鮮紅色血從透露的裂縫一涌而出，白色的腦漿就像噴泉般地從裂縫里噴射而出，灑在地上。
“看到了沒?！奔偾f主指了指那人的尸體，“這招叫做‘錘砸西瓜’。”他又揮了揮手，兩個壯漢拉來了第二個人。第二個人昏迷不醒，臉上有不少傷痕。
這回，假莊主的手下搬來了一個鐵鐘，架在那人的頭上。只聽“當(dāng)”的一聲巨響，兩個壯漢敲打這鐵鐘……就這樣，兩個壯漢連續(xù)敲打了十多次。“把鐵鐘拿下吧。”假莊主說道。兩個壯漢合力將鐵中抬起，白玄楓湊近一看，那人雙目圓睜，七竅流血，沒了生氣。
“這招叫做‘鐵鐘之禍’。”假莊主指著那人的尸體說道。
緊接著，兩個壯漢拉來了第三個人。這次不同了，這第三個人沒被捆綁，也沒昏迷，而是罵罵咧咧的被人拉著來到了假莊主面前。
“聽好了，假姓秦的?！蹦侨苏f道，“我化成灰，剁成肉醬也都不會告訴你《武道仁經(jīng)》的下落。”
“這可是你說的?！奔偾f主笑道，“化成灰都不會?！闭f罷，他手一抬，幾個拿著竹竿、木叉的壯漢將那人包圍。
“假姓秦的，你要干啥？”那人吼道。
“若你能躲過十招，就暫時放你一馬?！奔偾f主說道，“若你失敗了，就等著變成灰或者變成肉醬吧?！?p> 雖然那人嘴巴上說的硬氣，但實力依舊不行。他被木叉和竹竿連續(xù)戳了三十下，身上都出都是血窟窿。“你失敗了?！闭f罷，他拿出一個鐵箱子。白玄楓仔細地看了看那箱子，不由得吸了口涼氣。只見那鐵箱子里都是刀片。
在兩個壯漢合力拖拉下，那人的手被塞進箱子里。緊接著是一聲聲慘叫，白玄楓注意到從鐵箱子里出來的居然都是肉醬，還能聞到一股肉腥味。緊接著，假莊主拿出一瓶子藥水，倒在那人的另一只手上。眼前出現(xiàn)了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一幕：那藥水剛觸碰到那人的手一剎那，他的皮膚開始潰爛；皮膚爛去后露出肌肉；肌肉爛去露出白森森地骨頭；骨頭開裂后，骨髓溜了出來，變成成了灰……很快地，這個現(xiàn)象從那人的手上蔓延到肩膀。最終，這人只剩下半個殘缺的身體，而另一半責(zé)變成了灰塵。
假莊主撈起地上的灰，輕輕一吹，說道：“怎么樣？該做出選擇了吧？”見白玄楓已經(jīng)嚇呆，便又揮手，示意在帶一個人來。
“夠了！”白玄楓大喊道，“我選擇決斗！第三者！”
“這可是你說的?！奔偾f主說道，“如果我贏了，你的骨灰歸我?！?p> “若我贏了呢？”白玄楓問道。
“你說了算。”假莊主說道。
“放了我、秦大莊主以及他兩個外甥?！卑仔髡f道，“別再禍害清塘山莊了。”
“一言為定。”假莊主說道，“江湖規(guī)矩，我不食言。”
假莊主一揮手，三四個手下將白玄楓放下，再將其團團圍住。他們手里拿著竹竿木叉，眼神兇神惡煞。白玄楓責(zé)一臉輕松地看著他，但心里卻比較慌張，心想：“祖師爺教過，面對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敵人時，應(yīng)當(dāng)裝出無所事事的樣子來恐嚇對方。”
“這小子居然不怕死？！”假莊主很是詫異，“還一臉輕松地?！彼粨]手，示意屬下們沖過去圍毆。
就在千鈞一霎之際，白玄楓高高躍起，那些壯漢撲了個空，那些竹竿木叉都交錯在一起?！澳切∽右聛砹?，趕緊刺！”其中一人說道。
眼看著就要刺到白玄楓的腿了。只見白玄楓雙腿合攏，踮著腳，站立在竹竿子上面。“還好把持住平衡了。”白玄楓心里吁了口氣。他趁眾人不備，從竹竿上跳了下去。
“這小子居然能安全地下來？”假莊主十分驚愕。他的屬下們見此情景，一個勁地撲了過來，白玄楓沒有防備，被眾人死死地壓制在地下。
“白兄！”倒吊在一旁的穆少歸發(fā)出撕心裂肺地吼叫。
“給我打！”假莊主吼道。那幾個壯漢揪著白玄楓的衣領(lǐng)，正準(zhǔn)備要掄拳頭時。突然，他們身子一軟，感到全身松軟無力。原來，其中有一個人捏住了白玄楓的左手手腕。由于空間狹小，那幾個手下只好互相挨著對方，其中一人無意間捏住了白玄楓的左手手腕，他們的內(nèi)力不停的被白玄楓吸收。
“邪……邪……邪人??！”假莊主一臉愕然地站在原地，“這小子，不，這邪人居然練了這么邪門的功法！”說完話，他快步?jīng)_了過去，一把推開了幾個屬下，親自去收拾白玄楓。
“你不要靠近我??！”白玄楓大呼。
眼看著假莊主要打中白玄楓了。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琴聲，白玄楓回頭一看。一個披著斗篷的青衣客正一步一步地朝假莊主走來。青衣客摘下斗篷，居然是蕭憶塵。
“你不是個琴師嗎？”假莊主說道，“哪里來回哪里去，否則待會就收拾你?！?p> “我瞞你也滿了很久了?！笔拺泬m說道，“喝真正的秦大莊主的血不說，還偽造信紙將他兩個外甥騙來。為了得知《武道仁經(jīng)》的下落，迫害了這么多人……這些事情我都知道?！?p> “你個外人憑什么知道這么多事情?！奔偾f主氣得火冒三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逍遙弟子——蕭憶塵。”蕭憶塵說道。
“好你個蕭憶塵，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奔偾f主吼道。他暫時放下白玄楓，沖向蕭憶塵。
正當(dāng)假莊主的拳頭要砸下去時，蕭憶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琴中拔出劍，與對方過了三招。“琴中藏劍？花里花俏?！奔偾f主閃了過去，溜到蕭憶塵背后，準(zhǔn)備偷襲。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利刃從蕭憶塵背后閃出，險些刺花假莊主的臉。
“這到底是什么邪劍？”假莊主問道。
“此劍名為‘盡虛無’?！笔拺泬m說道，“它毫無敗績，也無勝績。只有‘虛’字?！庇挚聪蚣偾f主，說道：“你好自為之吧?！闭f完，便和白玄楓一起幫助云煙痕二人松綁。
那假莊主早已被白玄楓的“轉(zhuǎn)風(fēng)功法”以及蕭憶塵的“盡虛無”嚇傻了，他大嚎大叫地沖出了牢獄。
“快去查看舅父人怎樣了。”云煙痕說道。
四人來到了關(guān)押著真正的秦大莊主的牢獄?！熬烁福羌偾f主為什么要迫害您？”穆少歸問道。
“唉，這一切還得怪罪在我頭上才對啊?！鼻卮笄f主嘆息道，“當(dāng)年我在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武道仁經(jīng)》的碎片，將其藏在武當(dāng)山金頂……咳……咳……所對的山洞里。我將這秘密隱瞞了起來，可紙永遠包不住火的，很快地，秘密泄露，之前那假莊主偷偷地將我關(guān)起來，每天喝我一碗血，就是想逼問出《武道仁經(jīng)》的下落啊。當(dāng)時我二弟恰好看見假莊主虐待我，居然魯莽地沖過來……最終，他被對方活活地虐待至死?！闭f道這里，秦大莊主流下懊悔的淚水。
“秦大莊主，您先別說太多?！笔拺泬m說道，“我們先出了這暗門，您該好好休息一下?！?p> “是啊是啊?！痹茻熀垡颤c頭稱是道。
出了暗門，眾人發(fā)覺整個清塘山莊上下已經(jīng)有很多人為了過來。白玄楓見了，便費勁唇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又再次進入暗門，將秦大莊主的二弟的遺體托了出來。眾人見了這般情景，便相信了這一切。
“我之前已經(jīng)受盡了折磨，恐怕時日不多了。”秦大莊主說道，“我有些話想跟倆外甥和兩位少俠講一講?！?p> 眾人見大莊主想要跟人講私話，便一一離去?！拔抑鞍选段涞廊式?jīng)》的碎片藏在武當(dāng)山金頂所對的山洞里，當(dāng)太陽出現(xiàn)時的第一束光照到金頂時所反射到的山洞，就是我藏《武道仁經(jīng)》碎片的地方?！?p> “秦大莊主，您這話是什么意思？”白玄楓問道。
“我時日不多了，想在臨終前再看一眼那碎片?！鼻卮笄f主說道，“就一次?！?p> “舅父，您千萬別死?！痹茻熀酆湍律贇w跪在地上說道。
“你們兩個傻子，人固有一死，有什么好哭的。”秦大莊主說道，“當(dāng)人從母胎里出生時，生命已經(jīng)開始流失了……你們就將這任務(wù)當(dāng)成我的心愿去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