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四）：荒誕不經(jīng)，妖言惑眾
“是……是河神嗎？”一個祭司小聲問道。
由于箱子蓋很厚，白玄楓沒聽見那祭祀的聲音，揉著額頭，說道：“到底怎么回事？都把我的額頭碰傷了?！?p> “完了，咱們傷著河神爺了！”另一個祭司喊道。白玄楓握緊手里的劍，開始劈箱子蓋，打算出去透氣。
見眼前的箱子開始晃動，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后退一步。這時，另一個人叫道：“不好，另外兩個也出事了?！北娙嘶仡^一看，只見另外兩個箱子也開始晃動。只聽一聲“霸王舉鼎”，箱子蓋被掀開，一個身材高大，頭發(fā)凌亂的黑影從箱子里爬出來。緊接著，一把劍從另一個箱子里冒出，木屑撒了一地。這時，一把飛刀從第三個箱子里飛出，險些打中祭祀們。
從箱子里出來后，白玄楓環(huán)顧著四周，發(fā)覺天已經(jīng)黑了，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這到底是哪里？”他說道，“誰把我抬進(jìn)來的?！?p> “這不是河神，咱們?nèi)桥讼渥永锏墓砹?！”一個祭司說道，“咱們是祭神的，不是驅(qū)鬼的！”見眼前那三只“鬼”慢慢靠近，便大腿就跑。
等祭司們逃走后，白玄楓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說：“剛才怎么回事？什么鬼不鬼的？”
“我猜他們是幾個祭司?！崩顭o鋒說道，“誰能把我們抬到這個地方。”
唐風(fēng)影拿起一盞燈，環(huán)顧著四周，說道：“這里存放著不少財(cái)物?！崩顭o鋒掀起一塊布，看見里面藏著不少害人的藥。
“想必這些事是所謂的河神湯藥的配方?！崩顭o鋒說道，“要盡快阻止這群挑梁小丑?！?p> “可不能像他們那樣將其倒進(jìn)河里。”白玄楓說道，他看見一旁的架子上擺著幾壇酒，“誒，這邊有好幾壇子酒！”說罷，他微微一笑。
“可惜了這幾壇子好酒。”李無鋒說道，他拎起一壇酒。
“包括這些上好草藥?！碧骑L(fēng)影說道。
白玄楓搬來一些木板，將其圍在中間，又將兩桶草藥倒在木板中間。唐風(fēng)影將手里的燈丟在木板上，火焰從木板上竄了出來。見火勢還不夠旺盛，李無鋒將手里的酒傾倒在火焰上，只見火焰就如綻放的紅花一樣，開滿了整個區(qū)域。三人將更多的酒倒在火焰上，見火勢越來越大，便跑出屋子，看著屋里那正在蔓延的火焰……最終，整個屋子被熊熊烈火吞噬。
“李都尉，其實(shí)你不必為那幾壇子酒而惋惜?！卑仔髡f道，他亮出一壇酒，“咱們也是做了件‘好事’，不如回去慶祝一下？”三人高興地回了太守府。
見三人回來了，李絕著急地問道：“你們?nèi)齻€到底飛到哪里去了？到了半夜三更的才回來！”
“爹，說來話長啊?！崩顭o鋒說道。他將之前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李絕沉默了半晌，說道：“勇氣可嘉，但還是徒勞。俗話說‘狡兔三窟’，我覺得這群人不止有三個窟。”
第二天一早，白玄楓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按笄逶绲模呈裁窗?？”他揉了下眼睛說道。白玄楓換好衣服，出門查看。一出門，看見街上的人正對一件事情而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
“我聽說昨天有個念書的對河神不敬，死了！”
“活該啊！這就是報應(yīng)！”
“就是！”
“以后誰敢對河神不敬！”
“死的好！”
聽到這些話，白玄楓想起昨天在箱子里聽見的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拔冶仨氁柚惯@群祭司?！卑仔餍南搿?p> 在街道上，白玄楓看見一群人正圍著一口水井，似乎在看什么。他好奇地湊上去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只見一群人正提著大罐的茶水往井里傾倒，水井里散發(fā)著一股茶香。漸漸地，這清雅脫俗、沁人心脾的茶香逐漸變得平淡無味，最后變得像拉在泥沼里的五谷輪回之物一樣。
“必須把這件事告訴李都尉等人。”白玄楓一邊想，一邊往太守府跑去。
剛來到門口，他看見李無鋒與唐風(fēng)影帶著幾個隨從急匆匆地往街道上跑?！俺龃笫铝耍〕龃笫铝耍 崩顭o鋒喊道，“這群凍貓子要將剩水倒進(jìn)河里！魚蝦估計(jì)都要死光了！必須組織他們！”
一行人來到河邊，看見一群以夏余春為首的祭司正在將一大罐散發(fā)著惡臭的剩水倒入河里。李無鋒彎弓搭箭，“穿楊射柳！”李無鋒說道。只見那只箭掠過一旁的楊樹，刺入夏余春身旁的柳樹。
“這位軍爺有什么事？”夏余春問道。
“奉太守命調(diào)查！”李無鋒說道，“還不快點(diǎn)？！”
夏余春吩咐屬下將周圍的物品拿給李無鋒等人檢查，這些物品里有倒水的大罐子，有其他鍋碗瓢盆，估計(jì)都是用來祭祀的。李無鋒湊近一看，心里一怔，只見那罐子里的水異常干凈，又湊近嗅了一會，也沒什么異味。他想起幾天前看見的情景，心中十分疑惑?！胺凑@幾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干脆把這些東西全都沒收吧。”
“這些物品太多，一時之間是查不完的?！崩顭o鋒說道，“來人，統(tǒng)統(tǒng)搬回去！”
“軍爺，這幾條魚是在河神水里養(yǎng)了好幾天的?！毕挠啻赫f道，她將幾條魚塞給了李無鋒，“請軍爺將其收下，就當(dāng)做好事了?！?p> 收下魚后，李無鋒帶著眾人回到了太守府。恰巧時間到了晌午，眾人打算將魚燉了吃?！斑@魚味道不錯。”白玄楓說道，“這骨頭很是松軟?！?p> “‘松軟’？”唐風(fēng)影十分詫異。她用筷子戳了下魚骨，果不其然，魚骨一戳就碎。
李無鋒見了，想起夏余春說的話，放下筷子，說道：“果然是河神水的問題。”他頓了頓，繼續(xù)道：“那日我爹跟我商量了一個計(jì)劃，我們已經(jīng)向前走了一步了，主祭司肯定會不安，估計(jì)會提前舉辦祭祀典禮?！彼挚戳丝粗車斑@里人多眼雜，進(jìn)我房里說?！?p> 到了李無鋒的房間里，李無鋒將門關(guān)上，說道：“倘若明日夏主祭司會舉辦祭祀，我們悄悄混入人群，當(dāng)主祭司要祭拜河神的時候就直接站出來，戳穿他們的真面目。與此同時，我會與我爹匯合，帶人抄了這伙小丑，現(xiàn)在要想辦法找到他們藏民脂民膏的地方?！?p> 唐風(fēng)影笑了笑，從袖子拿出一張紙條，然后將其折開。李無鋒二人湊近一看，居然是昨日的雜室的地圖?！霸谀銈兯巡樗幉牡臅r候，我發(fā)現(xiàn)雜室的角落里有扇暗門，剛打開時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二十多箱子金銀財(cái)寶。正要跟你們說時，外面來人了，只好將其關(guān)閉?！?p> “太好了！”李無鋒說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我們先換身衣服，看看祭祀臺是怎么擺設(shè)的?！?p> 就這樣，三人決定了計(jì)劃。白玄楓混入人群，一旦祭祀開始，便提前站出來，申明這一切都是弄虛作假。唐風(fēng)影則在附近找一高處，一旦眾人打起來了，便可以隨時幫忙。李無鋒按時帶人徹查周圍的環(huán)境。
三人正商量著，吳管家走了進(jìn)來，說道：“大少爺，晚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老爺都在等了?！比寺牶螅缓秒x開房間。
桌上擺著兩三道小菜和一碗魚湯。白玄楓見了湯里的燒魚，立馬回想起之前夏余春送的，心想：“希望這魚別吃著出事！”剛想完，坐在附近的李絕眉頭一皺，說道：“無鋒，這魚吃起來怎么這么怪？”
“爹，我也這么想的?！崩顭o鋒說道，“這魚骨頭居然這么軟！”
一聽到“軟”字，唐風(fēng)影怔了一下，急忙拿出一根銀針，刺入魚骨中。那銀針剛一接觸魚骨，魚骨就碎落了一截，而銀針卻沒有變化?！敖苹?，狡猾?！崩顭o鋒嘆道，“時間不多了，一會就去查個明白?！?p> 白玄楓三人喬裝打扮，悄悄出了門。恰好這個時候人們十分松散，街上的人也沒兩日前那么多，三人順利地來到了祭祀臺。不知何時，原本空曠的祭司臺被人裝飾得美輪美奐。欄桿上圍著鮮紅如花的綢緞，柱子周圍圍著各種珠寶，顯得十分靚麗。若沒看見一旁兩個雕像，就差點(diǎn)會讓人認(rèn)為是哪位富家千金出嫁了。
“像極了喜氣洋洋的婚禮布置?！卑仔餍南耄皹?biāo)致極了！”這時，一個老漢一邊嘆氣一邊來回踱步，只聽他說道：“我的侄兒?。∵@么有出息的人，就發(fā)了句跟河神有關(guān)的牢騷，就被抓起來，祭祀時當(dāng)牲口一樣地被殺了！”
一聽到“河神”二字，白玄楓心中一怔，趕忙上前詢問：“大爺，您侄兒到底怎么了？那群跳梁小丑為何要這么做？”
老漢嘆了口氣，道：“我侄兒就發(fā)了兩句跟河神有關(guān)的牢騷，第二天就被那伙人抓了去了。就關(guān)押在木臺地下！我隔壁李大嬸的妹妹也是同樣啊！”
聽完老漢的話，白玄楓不由得感嘆道：“正如太守大人所說，‘妖言惑眾’啊?！?p> “確實(shí)如此，面對這么多人的犧牲，這群烏合之眾還迷惑人群，顛倒黑白?！崩顭o鋒嘆息道，“甚至還有些厚顏無恥的，稱那兩個河神像就如兩尊玉雕般華貴，還說‘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热舨苤蚕壬懒耍烙?jì)要火冒三丈……”
三人來到祭祀臺旁邊，剛準(zhǔn)備調(diào)查，忽然感到背后一涼。“來者何人？”白玄楓拔出劍，指向?qū)Ψ降牟弊诱f道。
“閣下想幫助三位。”那人說道。白玄楓定睛一看，居然是那日被烏合之眾毆打的書生，便將信將疑的把劍放下。
那書生見白玄楓放下了劍，便繼續(xù)說道：“閣下姓潘名承，字子桑。一直以來對這些滿嘴都說著‘河神’的人的行為很是不滿?！彼み^頭看了看周圍，確沒人之后，準(zhǔn)備繼續(xù)開口。
“潘兄弟，這里人多眼雜，找個偏僻點(diǎn)的地方?！卑仔髡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