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三）：水漫碧天天似水
白玄楓三人離開正賢莊，回到洞窟。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外面巡邏的守衛(wèi)也相繼離開?！笆菚r候回歸自然了。”蕭憶塵說道。三人來到崖岸，此時月亮已經(jīng)高高升起，皎潔的月光散落在海面上，將水與天區(qū)分開來。天上的星河轉(zhuǎn)動閃爍，時而出現(xiàn)時而消失，倒映在海面上，宛如千萬所船在海上航行。蕭憶塵從袖子里拿出長生不老藥金丹，迎著海風(fēng)將其丟了下去。隨著浪花的拍打，那一粒金丹徹底融進(jìn)了海中，消失不見。
就在三人回洞窟的路上時，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打斗聲，緊接著傳來一聲慘叫?！澳銈兿然厝ィ胰タ磦€究竟。”白玄楓說道。他尋著聲音，來到一塊石頭后面。只見兩個披著黑衣的人正哈哈大笑地離開，其中一人手里拿著個流星錘。由于天黑的緣故，白玄楓看不清那二人的面容，不知到他們是男是女。
在那兩個黑衣人旁邊也有兩人，一人站著，一人躺在地上，捂著大腿?！氨氨桑 蹦钦局娜撕暗?。通過那聲音，白玄楓敢肯定對方是個女子，十有八九的是在汴梁出現(xiàn)的楚家大小姐楚紋。緊接著，那站著的人連續(xù)刺了拿流星錘的數(shù)十劍。隔著幾里以外的距離，白玄楓都能聞見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見此情景，白玄楓感嘆道：“那四個夜貓子真夠無聊的，讓他們繼續(xù)胡鬧吧?！闭f罷，他提著劍返回洞窟。在路上，他還聽見兩聲好似狼嚎般的大笑?！拔也徊迨謲u上人的私人恩怨?！彼南?。過了半晌，白玄楓似乎看見那兩個黑衣人正拖著什么，然后將其扔在附近的草叢里。
回到洞窟后，白玄楓將剛才的事告訴蕭憶塵二人。聽了這事后，蕭憶塵十分淡定地說道：“這是必然發(fā)生的，在去崖岸邊的路上我就感到一股殺氣了?！?p> 隔天一早，白玄楓在附近的鎮(zhèn)子上聽到了一則令人震驚的消息——凌云院之主楚敖昨夜懸梁自盡?！澳阏f這巧不巧，昨晚這楚大愣子前腳剛掛了懸梁，后腳他家閨女和侄子走夜路，被毒蛇給咬死了。”一個小販說道。
“我都活了四五十歲的人，還頭一次聽說這種巧事。”一個肥大嬸說道。
“我看這就是報(bào)應(yīng)?！绷硪蝗苏f道，“你瞧瞧他家那些破事……大庭廣眾之下都不好意思說?！?p> “是啊是啊?！北娙它c(diǎn)頭說是。
白玄楓聽了周圍群眾的議論，感覺此事并不簡單，于是回到昨天那四人打斗的地方，發(fā)現(xiàn)那里空無一人。他想起昨晚兩個黑衣人把拖著的東西丟入附近的草叢，便按著原路來到那草叢附近。
撥開草叢，一具披著破爛衣衫的尸體橫躺在白玄楓面前，除了腦袋，這人全身上下都成了白骨，周圍是正在開宴席的蛆蟲。在不遠(yuǎn)處，還有一人趴在地上，雙手發(fā)黑，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怪味，從體型上看應(yīng)該是個女子。“這人好眼熟。”他觀察著女尸，“好像是楚大小姐?！?p> 突然，楚紋抓住了他的袖子，掙扎著爬起來，似乎想說些什么。白玄楓見狀，急忙跑到附近水池邊，搖了盆水，再將其灌入對方嘴中。與此同時，蕭憶塵二人也趕了過來。
“天殘使……唐門……雪……翟……”楚紋顫抖著說道，她將一塊黑布遞給三人，“別亂碰?！?p> 蕭憶塵小心接過那黑布，從袖子里拿出銀針扎入黑布。當(dāng)銀針剛接觸到那塊布時，便通體變黑，軟了下來?！澳沁@是唐門的‘毒黑紗’？”藍(lán)嫣問道，“這種布料十分珍貴，唐門門主不會輕易送人的?！?p> “這是不是昨天那兩個黑衣人衣服上的？”白玄楓問道。他將昨天看見的情況告訴了楚紋。
“你做的……對，不要插手……”楚紋點(diǎn)了點(diǎn)頭，顫抖的聲音說道：“戚八婆……你好……”說罷，便閉上眼睛，酒泉之下。
安葬楚紋以及旁邊的尸骨后，白玄楓仔細(xì)思索著楚紋之前的話?！斑@天殘使可能姓翟，喜歡雪天，曾經(jīng)與唐家堡有交往，得到了毒黑紗。后被花教主派去這島上，將毒黑紗送給昨天那倆黑衣人……之后就發(fā)生了昨天晚上的事?！卑仔魍茰y道。
“你剛剛說殘使可能姓翟，喜歡雪天？”蕭憶塵問道，“莫非他是‘雪中人’翟興師？”
聽到蕭憶塵口中說出的名字，白玄楓隱約想起自己在太原遇到過他。“這人品行溫文爾雅，又主動抵抗遼軍，怎么會和天殘教做勾當(dāng)呢？即使他與唐門有過交往，唐大小姐也不會不認(rèn)識他?！卑仔骱苁遣唤?，“唐門門主明辨是非，更不會與天殘教勾當(dāng)?！?p> “此事很有蹊蹺?！彼{(lán)嫣說道，“莫非翟興師有個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弟？”
“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蕭憶塵說道，“此事并不簡單?！?p> “干脆再回去好好調(diào)查關(guān)于天殘使的身份吧?！卑仔髡f道，“查完之后就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蕭憶塵二人覺得此話有理，披上侍衛(wèi)衣，便回到洞窟，沿著原路來到了正賢莊。殊不知一個木盒子從白玄楓的衣服里掉了出來，落在楚紋的墳?zāi)古赃?。剛從井口出來，三人聽見一陣腳步聲?！俺壬娣e極啊?！眰鱽硎掱У穆曇?，“居然先行一步。”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我們親自操刀。”蕭霏說道，“那樣就壞了大哥你的名聲。弄不好那戚狐貍又會跑出來作妖?！笔掱c(diǎn)頭默認(rèn)。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白玄楓三人覺得再次跳入井中或躲入草叢會鬧出更大的動靜，于是便破罐子破摔，拿起一根棍子在附近草叢里亂敲?！澳氵€敢偷吃？”藍(lán)嫣說道。
“發(fā)生什么事了？”蕭霏問道。
“回避二莊主，剛才廚房里有只黃鼠狼吃了半盤子糕點(diǎn)?！彼{(lán)嫣說道，“我們?nèi)艘娏?，便拿著棍子去敢，然后……?p> “小事?！笔掱дf道。
這時，一個侍衛(wèi)走向蕭雩二人說道：“報(bào)告莊主，戚姑奶奶因?yàn)槌壬鷳伊阂皇赂械綗o比自責(zé)，為其舉辦喪事。”看那侍衛(wèi)的衣服，估計(jì)是個隊(duì)長。
“我知道了，你先去通告一下?！笔掱дf道，“就說我隨后會來?！蹦鞘绦l(wèi)走后，蕭雩二人便各自回房換衣服，又示意白玄楓三人跟上那侍衛(wèi)。
礙于蕭雩二人的壓迫，白玄楓三人只好跟上那侍衛(wèi)，去往凌云院參與楚敖的葬禮。只見院內(nèi)一片蒼白，楚家眾男女身穿喪服站在楚敖棺材旁哭泣。戚曦身穿素衣，妝容慘淡，低著頭，悶聲不語，淚水順著眼角滑落。站在她身旁的戚琮與戚琴二人也跟著掉眼淚。“昨天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楚老伯父為何這么自責(zé)？”戚琴抽泣道，“唉，可憐的楚紋姐姐，偏偏在那個時候也去了呢?！?p> “楚老弟，你為何先走一步??！”戚琮哭道。二人哭的凄凄慘慘，除了戚曦外，眾人都以為他們與楚紋姐弟交往深厚，情同手足。見此情景，眾人哭的更傷心了。一時之間，凌云院內(nèi)鬼哭狼嚎。白玄楓三人也閉上眼睛勉強(qiáng)配合眾人。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抱歉，我們來遲了。”眾人回頭一看，正是蕭雩二人。蕭雩默不作聲地走向靈堂，看著楚敖的尸身久久都未說話。眾人都知曉蕭雩和楚敖交情深厚，見他用鎮(zhèn)定的神情掩蓋悲痛，便個個心生敬佩。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笔拺泬m心想。
“唉，可憐小姐和少爺，尸身都不見了?！币粋€丫鬟流著淚，閉上眼睛，“幽蘭島本就不大，為什么……”
眾人聽到那丫鬟這句話，紛紛感到奇怪?！岸ㄊ怯腥舜嫘暮臀覀冏鲗?，私自偷竊尸體。”某個侍衛(wèi)說道。聽完此話，眾人紛紛點(diǎn)頭，但殊不知“偷竊”尸體的人就在其中。
“人其實(shí)是我埋的……”白玄楓心忖道。
蕭雩聽了此話，開口道：“不尊死者，有犯大忌?！彼聪虺降氖w，“告慰楚先生在天之靈，我定會抓出那侮辱楚紋姐弟尸身的人，此人必將五雷轟頂！”聽完此話，白玄楓微微一鎮(zhèn)。
“埋葬尸體不是侮辱?！彼南搿?p> 戚琮抹去淚水，說道：“我愿意親自尋找楚紋姐弟尸身！”
眾人見沒有楚紋姐弟的尸體，只好找來兩條死蛇來替補(bǔ)。埋葬完楚敖后，眾人紛紛散去，只留下白玄楓三人以及蕭雩和戚曦。
“你們先退下吧?！笔掱дf道。
“誒，這位頭巾快掉落的怎么這么眼熟??？”戚曦看著白玄楓說道。白玄楓摸了下頭巾，果不其然，確實(shí)松了?！笆菃?？”白玄楓問道，“我是新來的?！?p> 戚曦笑了笑，說道：“我沒別的意思，也許是見的人多了吧。”
白玄楓三人離開靈堂，正要離開。突然，背后傳來一陣笑聲?！肮莨媚棠痰牟胖钦娌毁嚢??！眰鱽硎掱У穆曇?。
“也沒什么，我只不過送了天殘使送的‘毀魄綾’給楚先生罷了?！逼蓐匦Φ?，“我說過，會盡心幫助蕭大莊主的?！?p> “話說楚紋姐弟為什么會同一時刻被蛇咬了？”蕭雩問道。
戚曦皺了下眉，無奈道：“也許是報(bào)應(yīng)吧，畢竟之前……”說罷，又掉下兩滴淚。
“總而言之，眼前的麻煩少了一個?！笔掱дf道，“這家伙一天到晚纏著我要各類神藥?！?p> “是啊，院子里種的花草都被他糟蹋光了?！逼蓐卣f道。
蕭雩拉住對方的手，說道：“戚姑奶奶，能否繼續(xù)配合我抓那賊人？”
“當(dāng)然愿意啊?！逼蓐匦Φ溃紫骂^，不再說話。
“有什么心事?。俊笔掱柕?，“盡管說。”
戚曦底下眼眉，輕笑道：“昨天夜里有個淫賊闖入我房間，圖謀不軌。若不是琮兒及時出現(xiàn)……小女子想練一招防賊的神功。”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笔掱дf道，“戚姑奶奶幫了我這么大的忙，蕭某自然會回報(bào)的?！彼肓艘粫扒『梦以跓挕鹗笸琛?，煉成之后會送你一顆，以后就沒有淫賊來騷擾你了。”
“蕭大莊主可真大方?！逼蓐卣f道，“萬一有人挑撥離間，蕭大莊主毀約了……”
蕭雩笑道：“那就任憑戚姑奶奶處置?！倍嗽陟`堂里交談甚歡，門外的白玄楓二人也沒聽出有關(guān)天殘使的事，便離開凌云院。
在回洞窟的路上，天不知何時已經(jīng)黑了下來。白玄楓在楚紋的墳?zāi)垢浇犚娨魂嚹_步聲?！跋氡厥莵G尸體的人來了吧?！毕氲竭@里，他準(zhǔn)備上前查探，“算了，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我還是別插手好?！闭f罷，便追上蕭憶塵二人，回到了洞窟。
“看來，這天殘使跟唐家堡有莫大的關(guān)系啊?！彼{(lán)嫣說道，“蕭楚戚三家都有唐門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