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姐姐

　　結(jié)束戰(zhàn)斗后，21號急迫地朝著樓下的地下室跑去，薇拉則是跟在21號身后，以防會出什么問題。

　　站在地下室門前……不，那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門了。

　　無數(shù)血印和鋼鐵留下的劃痕縱橫在上面，如同一座沉默的墓碑佇立于此。

　　21號輕輕推開那扇門，踏步而入。

　　塵封的記憶再次被開啟。

　　起先，什么也看不見。

　　有的是只屬于地下室的腐爛的氣味、身體不斷碰撞到堆積物的觸感。

　　金屬在木質(zhì)地板上搖曳的聲音令身體不寒而栗，然后是肉體重重的碰撞聲，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一陣死寂。

　　似乎聽見雷鳴般的嘶號，然后意識到那不過是自己的心跳聲。

　　那顆人造心臟，因為另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人類的記憶而鼓動、悲鳴。

　　這樣的沉寂每過一秒鐘，絕望就多一分，如同地下室的陰影一般壓在背脊上，幾乎將自己壓垮。

　　然后一聲重響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一個紅黑色的身體從臺階上滾下來，砸在了樓梯底端。

　　“不……”21號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拼命地克制著不讓自己發(fā)出尖叫。

　　也許過了幾秒，或者更長的時間。

　　那具身體動了動，痛苦的呻吟聲傳了過來。

　　幼小的露西亞匍匐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緩慢地爬了起來。

　　鮮血從她的額角流下，染紅了她的眼睛、衣領(lǐng)、指尖。

　　“姐……姐……”無力的呼喚從指間漏了出去，卻沒辦法做任何事。

　　而一切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從臺階高層投下巨大的影子吞噬了露西亞小小的身體，她甚至做不到直立站著。

　　可她的臉上毫無懼色。

　　拖沓著腳步，那怪物往臺階下走去，陰影愈加逼近。

　　在能反應(yīng)過來之前，地下室的門被猛地推開，陽光傾泄而入，自己站在日光之下，橙色的，帶有奇異溫度的光線灑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準你傷害姐姐——！”血管的轟隆流動便如海嘯，震耳欲聾，脈搏震動，猶如鼓點。

　　高舉手中的‘武器’，心臟的鼓動聲令自己聽不見怪物的嘶鳴，眼中只有遍體鱗傷、血跡斑斑的那個女孩。

　　——即便那‘武器’只是個可笑的毛絨玩具。

　　“露娜??！”露西亞的表情有了變化，那是在面對可怖的感染體時都不曾有的驚慌。

　　她想要往這邊跑來，但疼痛令她再次絆倒在地，于是她用雙手朝這邊爬行。

　　“露娜！回去！”露西亞喊道

　　“我也可以保護你，我想要保護你——”

　　甚至不等說完這句宣言，雙眼冒出猩紅之光的感染體如同見到新的食餌，猛烈地向這邊撲來

　　“不、不要——！”21號伸出手去，但什么也沒抓到：“.....然后呢？”

　　這段記憶到此便戛然而止。是這個記憶的主人，露娜失去了這之后的記憶，還是她不愿再回憶起，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

　　“我受傷了嗎？”21號摸了摸臉頰，那里似乎應(yīng)該冰涼一片，但是什么也沒有

　　她失落的說道：“……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是的”雖然只是聽到了聲音，但是薇拉依舊是能感受到那股傷感

　　“21號、不喜歡、這種感覺....”21號緊緊的拉著薇拉的手，輕輕的顫抖著

　　這些情緒對21號而言十分陌生，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見過、感受過這樣的事的21號，只是茫然地站在那里

　　“為什么要，讓我看這些？”21號疑惑的問道

　　“并不是她讓我們看的....”薇拉微微的皺了皺眉：“....是——”

　　這樣的事很難跟她解釋，所以只能簡單地說。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p>　　“就算你認為自己的過去是空白的……但那也是一種過去?！?p>　　“每個人都因為自己的經(jīng)歷成為了不同的人，因為你那樣的過去，所以才是現(xiàn)在的你。”

　　“這樣的話也許并不適合我這樣告訴你?！?p>　　“但，現(xiàn)在的你……你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嗎？你喜歡你所擁有的一切嗎？”薇拉看著21號問道“如果喜歡的話，那就不要否定自己的過去。重點不是過去，甚至也不是未來……而是現(xiàn)在。”

　　“露娜的過去就是這樣……僅此而已。”

　　“....21號、不明白”21號搖了搖頭，疑惑的說道

　　“這個...你以后就明白——”

　　[砰——]還沒等薇拉說完，此時，門口傳來一陣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