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偶然與必然
烈海王沒有什么反應(yīng),而埃里克伸手示意聽到了。
街頭巷角,消防員和醫(yī)生行色匆匆。
爆炸對于艾勇來說,只是用于殺死烈海王以及順利脫身的道具而已。
但是,對于一般居民來說,這卻是突發(fā)災(zāi)難。
在煉鋼廠附近的居民,重度燒傷的患者已經(jīng)幾乎失去意識,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護(hù)士在一旁掛點滴的同時也不忘給他加油打氣,爭取讓患者不要失去意識。
而這滔天的大火,自然也只有英勇的消防隊員負(fù)責(zé)撲滅。
念能力者,終究只是這個世界極少數(shù)的存在。
維護(hù)普通人正常生活的話,還是要靠這些無名的英雄。
即使在遠(yuǎn)離爆炸現(xiàn)場的居民區(qū),孩子們也在哇哇大哭。
這種級別的動亂,足夠牽動他們未成熟的心。
“媽媽!”
看到哭到有些抽搐的孩子,年輕的女子也只能收斂起自己的恐懼心理,用笑臉安撫恐懼。
可是,因為未知的恐懼,讓這些孩童根本冷靜不下來。
不是所有人都有顆大心臟的,面對可能出現(xiàn)的死亡,讓一般的孩童冷靜下來也太強(qiáng)人所難了。
哭聲似乎會傳染一般,整個居民區(qū)嬰兒的哭聲此起彼伏,根本停不下來。
若是再讓他們繼續(xù)哭下去,說不定還會出現(xiàn)非戰(zhàn)斗減員,一口氣喘不上來嗆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烈海王注意到艾勇停下了腳步,他也隨即站在原處。
“他打算干什么?”
烈海王不相信艾勇會干沒有意義的事,他一定心里在謀劃著什么。
“難道說,他打算挾持這些嬰兒,借機(jī)逃竄嗎?”
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以烈海王對懸賞犯的了解,他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特別是流星街出身的懸賞犯,由于出生環(huán)境過于惡劣,產(chǎn)生心理扭曲的人不在少數(shù)。
據(jù)說十幾年前,如果啃食嬰兒的食人魔是流星街人的話,聽者都不會懷疑。
不過,烈海王可不是圣母。
想搞人質(zhì)來讓他停手,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如果艾勇想抓人質(zhì)的話,烈海王有信心讓他在得手前斃命。
這,是他強(qiáng)悍的實力給他的自信。
不過,艾勇接下來的舉動讓他很是意外。
“給老子停下來!”
氣場全開的艾勇,放大音量吼了出來。
就像是發(fā)令槍一般,在艾勇說話后整個居民區(qū)霎時間鴉雀無聲。
雖然嬰兒們還瑟瑟發(fā)抖,但起碼不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繼續(xù)走吧,這里人還是太多了?!?p> 艾勇的氣場恢復(fù)了平靜,就好像剛才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樣。
烈海王表情沒有什么波動,但對艾勇是愈發(fā)感興趣了。
這樣一個愛管閑事的人,怎么會成為知名的暗殺者的呢?
“我可以問一句,你到底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真實身份的嗎?”
艾勇的語氣還算平靜,沒有過多的情感波動。
“在馬戲團(tuán),你有意觸碰我的時候,我便已經(jīng)對你產(chǎn)生警覺了。”
烈海王的話,也并沒有讓艾勇感到太意外。
這么明顯的留標(biāo)記的方式,也就只能欺負(fù)一些還沒能靈活運用念能力的人。
艾勇也不是都這么輕敵,主要是線人告訴他這個人大病初愈,估摸著是來死里求生的。
更何況收斂氣息的烈海王,并沒有給人十分危險的感覺。
兩個人就這么筆直地超前走,沒有管旁邊瑟瑟發(fā)抖的一眾行人。
風(fēng)波的元兇,是C級懸賞犯艾勇,這些事情已經(jīng)被執(zhí)法隊公示出來了。
成千上萬的城市,一年到頭沒有個懸賞犯才是常態(tài),所以這些居民并不是很適應(yīng)這種局面。
這個世界沒有多少懸賞犯的,因為有賞金獵人這種存在,所以并不存在大懸賞犯時代這種說法。
懸賞犯對普通人來說非常恐怖,但大部分對通過了獵人考試的賞金獵人來說那就是行走的錢。
大部分的懸賞犯,終其一生也不過就個C級,而且這一生的結(jié)束往往只是成為C級不到一年。
“如果我說給你雙倍的錢,能讓你收手嗎?”
埃里克,或者說是艾勇開口了,他并不想要跟烈海王發(fā)生沖突。
如果只是為了錢來殺他的話,或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解決也說不準(zhǔn)。
但這個提案,自然被烈海王拒絕了。
“抱歉?!?p> 短短的兩個字,似乎吹熄了艾勇心里最后的一點希望。
“看來,我們之中真的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走出金屬市啊?!?p> 艾勇自言自語,烈海王并沒有回應(yīng)。
“還是不要給普通居民添太多麻煩了,去一處無人的空地解決我們最后的沖突吧。”
“我無所謂。”
來到空地的二人,活動著拳腳,就像只是一場練習(xí)賽一樣。
若是前世的烈海王,必然一言不發(fā),只等對方出手隨后擊殺對方就可以了。
可是,來到流星街的烈海王,總覺得有些地方變了。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聽到烈海王這么說,艾勇也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見面不過兩三天,但他可是切實掌握過烈海王的情報的,他知道這個人是個少言寡語的人。
“你問吧?!?p> “你為什么要回馬戲團(tuán)?”
烈海王拋出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疑問,這個問題在見到艾勇的那一瞬間就纏繞在他的心頭。
如果不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怕是之后三五天都睡不著覺了。
“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要回來。”
艾勇就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而烈海王也沒有催他的意思。
約莫過了三五分鐘,艾勇才再一次開口了。
“可能,有幾分僥幸,又有幾分牽掛吧?!?p> “人活在世,總要圖點什么。我獲得過很多財富,也背叛過很多人,但終究想要一處屬于我的居所?!?p> 艾勇的話似乎有些云里霧里,但烈海王聽懂了他的想法。
居所,自然不是指不動產(chǎn),而是信賴自己的人。
如果當(dāng)時一走了之,自然可以延緩一下死亡,但是打拼了大半生才完成的馬戲團(tuán)必將離他而去。
馬戲團(tuán)本身,在艾勇的潛意識里可以與他自己的命相比較。
也正是因為這點,他才存在僥幸心理,希望烈海王會因為各種理由放他一馬。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還會這么做嗎?”
烈海王拋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隨后緊盯著艾勇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的艾勇,嘴角微微顫抖,最后還是拋出了幾個字。
“我想我會的?!?p> 字,很少。
但這份覺悟,很深。
烈海王雖然沒有艾勇的經(jīng)歷,但他感知到了這份覺悟。
“動手吧,我會體面地送你離開?!?p> 面對擺好姿勢的烈海王,艾勇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點著火后坐到了水泥的圓柱子上。
“你,想聽聽我的過去嗎?”
“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