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庭這么說,李初略顯慌亂的摸向腰間的佩劍,此時倒有些暗恨自己劍藝不精,但隨即甩了甩腦袋,暗罵自己,怎么這時候曉得要勤練劍法啦。
“直娘匹!”暗罵一聲,李初也是學著朱庭環(huán)顧四周,緊張的有些顫抖。
這也不怨他,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又被當做家族繼承人培養(yǎng),雖然也有些鍛煉,可再怎么鍛煉也不如真正的生死危機那般。
“別來別來…”鏢客們有些膽小的,竟開始悄悄的念起來,似乎有保佑功效什么的。
望向這些人,朱峰和朱庭也是無奈,他們終究不是正兒八經的士兵,充其量是體魄不錯的游俠罷了,面對生死倒也是害怕的緊。
朱峰看向李初,雖然禁不住的身體發(fā)抖,但還是頑強的直起身子目視前方。不禁暗自點了點頭。
雖然他們這波人聽朱峰的,但是所有人也明白,真正的主心骨還是騎在馬上的這位少爺。
朱庭手抓著長槍,不住的環(huán)顧四周,偶爾看向李初,也不禁感嘆這少年好生的膽氣。
“這大家的公子就是不一般啊?!毙词諗苛诉@些思緒,注意力集中的望向前方。
良久,也不知是否是那位鏢客的默念起了效果,一路上倒也走的安穩(wěn)。
但對于李初來說,這路途可是太折磨人了,精神高度緊張不說,一路的景象也令人作嘔。
時不時就可以看見幾具尸體血肉模糊的橫列在大街上,身上的東西連同衣物都被掠去。
一路上李初不忍,連連看向朱峰和朱庭二人,二人既使已經見慣了這般慘象,但也不好多說什么。
在朱峰的暗示下,朱庭只好無奈的對李初說著:“小初,咱們如果都埋葬了這些尸體的話,估計好幾個月都到不了中京,答應庭哥的話,將來在中京學了本事,回來造福一方可好?”
李初紅著眼眶,一雙手緊緊按著佩劍,想做些什么卻做不到,他小時候聽說書先生講,大英雄仗劍平天下,但此時的他,面對著五百多急欲進城的鏢客和輔兵,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好,此刻的他,望著自己身上的錦衣羅緞,腰間的寶劍,身下的駿馬,頭一次茫然問自己:“哪一樣是自己的?”
慘慘的一笑,李初無奈的對朱峰說著:“聽,聽庭哥的吧。”朱庭關懷的看著李初,他內心深處一直把李初當做弟弟,這一次他也承認,確實要心狠一些,他還記得他頭一次目睹這人間慘狀時也是氣憤的頂撞自己的父親,但他現在也無奈的承認,個人的力量在這亂世中猶如一小小水滴。
“跟上,所有人!”拍馬而起,朱庭大聲命令著部眾。
“是!”所有人應著,同時加快了步伐跟著少頭領朱庭走著。
天色漸漸變暗,朱峰一行人來到了臨近清河的小縣城徐城縣,縣令已經走了,留守在這的是一位中年武將。
“見過陳將軍。”朱峰對這位陳列行了一禮,作揖完畢后,不著痕跡的塞了些銀兩,盡管來陽鄭時已經給過,但這人情事別人是不會嫌少的。
陳列有些大腹便便,手心里感受到銀兩的重量,兩只眼睛也是瞇成了一條線,淡淡然的對朱峰說:“朱先生小心一點,最近這衛(wèi)河州的黑巾賊子有些竄到咱中魏州了,前段時間清河城還封了門?!?p> “你說這世道?!?p> “是啊,大人,您真是不容易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搭著話,不一會兒,朱峰見陳列沒什么話可講了,旋即把李初引薦了出來,雖然李初見到這種“上官”還是有孩子般的緊張,但依然保持了自己的世家禮儀,不由得讓陳列正視起他來。
眼看天色已晚,陳列也不好再干擾人了,于是讓下人去安排住處,明日他親自護送朱峰一行人到清河,順便自己也回去敘職。
“趕緊把自己撤回去,在這破爛地方有什么好賺油水的,頂多坑坑這些商宦?!标惲杏行┢@鄣南胫?。
在朱峰有意的恭維聲中,陳列懶洋洋的回去,只等的朱庭和李初二人有些不耐煩了才消失了蹤影。
但朱峰的恭維和銀兩還是起到了作用,在徐城縣這個類似于軍事堡壘的小縣城里,李初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按照朱峰的吩咐,這位陳將軍日不上三竿是不會起床的,是故他也讓大家伙的好好休息一下。等著明天再養(yǎng)足精神直接到清河。
舒舒服服的用了晚宴,輕快的洗漱一番后,李初和朱庭也是來到房內,此刻朱庭明白李初內心一定有許多話想問,倒也不急,等到下人來端了一壺熱水后,慢慢的給李初倒了一杯。
隨即拿出自己買的志怪小說讀了起來,讀到興時還不禁笑了起來。
正巧李初進了屋內,聽到朱庭的笑聲,也不禁來了興趣,“看什么呢?”
朱庭注意到李初來了,將書本遞給李初:“看書?!?p> “我當然知道你在看書,之乎者也還是風花雪月?”很自然的,李初接過了朱庭遞給他的書,粗略看了下劇情,發(fā)現了也挺有意思的。
“借我看會!”李初頭也不抬的說著。
“可以!”朱庭好歹也是二十多的小伙子,自然是讓著李初。
“庭哥,什么是黑巾賊子???”
“啊?”突然的疑問也是驚到了朱庭,其實也不怪李初,在陽鄭府的時候,李家族人都是瞞著這些小輩,自是不會讓他們知道的太清楚,總希望慢慢的長大自會了解,往往稱他們?yōu)榉促\、亂臣等等,再加上黑巾軍只是流竄于南唐州和衛(wèi)河州,離中魏州比較遙遠,大人也認為這只是一些莊稼漢,影響不了大周的大局。故對其關注度不高。
“說起這黑巾軍,不得不談起其他幾只亂軍?!敝焱タ聪蚶畛?,慢慢的說了起來。
“斤西州藍巾軍,換寧州的白巾軍,田陽州的紅巾軍,南唐州的黑巾軍,海康州的黃巾軍?!?p> “這五只隊伍里,屬黑巾軍實力最強,最為難纏。”朱庭一板一眼的對李初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