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亡的臨近

　　絕望像是整個黑夜席卷而來，那些湊近自己的無恥嘴臉像是山間最恐怖的惡鬼。

　　“這么野的丫頭，咱們就別對她憐香惜玉了！”另一個人趁著她的手腳都被同伙按住的時候，撲上去直接下手用力撕破她的領(lǐng)口：“待會定讓她求饒不可！”

　　“滾開！放開我！”肩膀感到一陣涼意，她拼盡全力掙扎怒吼。

　　“姐！”武兒再度從草叢中撲上去。鉆進(jìn)人群里，用嘴一口咬住扯著她衣領(lǐng)的那名衙役。

　　對方手背被咬出一排鮮紅的血印。

　　“嘖！臭小鬼真礙事！”外圍三兩個人再將武兒一把提起衣領(lǐng)，重新扔到樹下。先前那被咬傷的人實在氣不過，帶著兩人上去對武兒就是一頓毫不停歇的拳打腳踢。

　　轉(zhuǎn)眼間，武兒年幼的身體便滲血淤青。在重重的腳力踩踏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tuán)難以動彈。

　　“武兒！”她驚慌尖叫，終于亂了方寸。滿眼驚恐地看著武兒幼小的身軀，在圍毆下停止任何動靜：“給我住手！你們這幫狗賊！”武兒絕對絕對不能死！他是江家唯一沿襲的血脈！她寧愿自己去死，也要護(hù)著武兒周全！

　　還有秦臻呢？他究竟在哪里？他不是親口答應(yīng)會來救他們的嗎？他不是答應(yīng)過師父會護(hù)著他們周全的嗎？為何現(xiàn)在還不趕來？難道......是被妖山的白霧迷失方向了嗎？

　　靜謐的山林里，充盈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調(diào)笑。那天際的唯一滿月，清冷地看著這一切惡行。

　　“叫什么叫！吵死啦！”啪地一聲，她的臉被掌摑。火辣辣腫了，嘴角溢出血絲。接著還有人不甘心地繼續(xù)扯著她的衣服，她則拼死扭著身子。趁著另一個人俯身而來，壓上的嘴臉貼近自己的時候狠狠側(cè)頭咬傷他的耳朵。她頓時嘗到嘴里咸腥的血味，反胃惡心地朝一邊吐掉。

　　“賤丫頭！”那名耳朵受傷的衙役咒怨著退開。既被惹怒又不敢再貿(mào)然強(qiáng)攻，使力在她腹部重重踢了一腳：“給你好酒竟然不吃！你這賤婢！還當(dāng)自己是丞相千金之軀呢？矯情什么？不過是罪臣之女，一介低賤之身罷了！”

　　“先給她吃點苦頭，去驛站的路還長著，看她還怎么反抗咱們！”

　　她充耳未聞，眼神堅定的一直朝武兒昏迷的方向匍匐。武兒滿臉是血，但凝望著她的時候嘴型無聲地喊著：“姐......”

　　驚覺武兒的生命在消失，她心中唯一一道防線潰敗。視線頃刻被淚水模糊，卻還咬著牙低下頭不讓自己輕易曝露脆弱。

　　看到姐弟已經(jīng)趴在地上不堪一擊的樣子，在場幾人似乎受到某些刺激。像是上了癮般沖上前輪番不停歇地踩踏踢打著她全身，他們還拿出手中的鞭子抽打他們。直到看她白皙的肌膚全染上鮮血，更沾沾得意地詭異狂笑起來。

　　白霧越來越濃郁，混合著揮鞭虐打，昏暗樹林間充盈著著魔一般此起彼伏的變調(diào)笑聲。

　　意識也逐漸模糊，身上的疼痛好像即將遠(yuǎn)離自己。她顧不得身上已經(jīng)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咬破了嘴角極力讓自己再清醒一點，心中一直默念著自己絕對不能死。除了武兒之外，她還發(fā)誓定要親手?jǐn)叵绿珟燁^顱的那一日到來。

　　滅門之仇，污蔑之罪。她畢生永刻在心，即便稍后化成這妖山厲鬼也不會放過詛咒他們！

　　“這小妞！沒想到脾氣還真倔......”幾個人打累了，喘著氣絮叨著。轉(zhuǎn)眼間完全對她渾身是傷而失了所有興致。

　　“你看看你們，打成這樣......這人看著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誰讓她這么蠻橫？老子差點被她弄得斷子絕孫！”

　　“她會武功，不讓她遭點罪。怕是待會她橫起來，反咬我們一口。這去北漠驛站的時間還這么長，我可不能早早把命先搭在這小妞手里！”

　　“方才我也不知道著了什么魔，就是想一直下狠手。”

　　“你該不會被這妖山迷了心竅了吧？他們真死了你怎么對太師交差？”

　　“練家子這么經(jīng)打？看她還能這么爬命硬的很吶！”

　　“想要讓她遭罪還不簡單？平日在衙門你們審問的時候，使得那些伎倆不都全用在她身上么？”于是，他們幾個人又邪惡地開始商討另一種凌虐他們的方式。

　　艱難爬到武兒身邊，俯面感受他一息尚存的時候。她終于放心地虛了一口氣，嘴角滿是血痕，流淚笑著：“武兒......”

　　“姐......”武兒緩緩張開腫脹充血的眉眼，淌下疼痛的無聲淚水。弱弱低問：“我們今夜......真的會死在這里嗎？”

　　“不會的，不會的......”她想也不想地，使勁對他搖了搖頭。逼出一絲安慰笑意，溫柔回答：“我一定會帶你活著離開這兒！”她低頭雙手摸到草叢中一塊尖石，埋頭悄悄握好藏在捆在一起的袖內(nèi)。

　　忽然，不經(jīng)意間背后猛地落下一道滾燙的灼燒感，她嗅到自己背后的焦味：“啊——”

　　“姐！”武兒哭喊著，瞪大眼看著衙役用燃盡的火把炭燒在她背脊上。

　　“這個烙印，讓你姐給我們一路上乖一點兒！給我們清醒點！別使出什么鬼點子害我們。你們可是負(fù)罪的重臣，單就這點兒懲罰算是便宜你們的了！”那名下手的衙役，舉起方才烙在她背上的火炭警告道。

　　她白皙的背脊上被燙下一個丑陋的灰黑烙印。混合著冷汗淌下，在月光的照映下卻另有一種異樣的凌虐美感。

　　那名衙役直著眼貓下身子，想去摸一把那滑嫩的肌膚觸感。

　　感受到身后再度侵來的氣息。忍痛翻過身，她將手中藏著的尖石刺入他的眼窩中。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那名衙役負(fù)傷的慘叫，比被烙印的她更為凄厲無比。

　　衙役們扶住那名又再受重創(chuàng)的同伙，另外的幾人慌忙發(fā)狠地打掉石頭又重新按住她。一人懲戒般地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她的嘴巴使勁張著，想要努力喘息。喉間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卻沒有任何想要對他們求饒的意圖。背后火辣辣的痛覺完全占據(jù)了她迷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