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柳詩詩忽而板起臉發(fā)起狠，抖著聲音激動反駁：“姐姐何曾不是得知副將冊封為睿王，不惜用美色誘惑......姐姐就沒有為了達到自身目的，想借此機會利用王爺為所欲為？”
她猛地拎起柳詩詩的衣領(lǐng)，將她推到墻邊按住抬手就要扇下去。
大壯二壯在她身后，雙雙無聲做起握拳叫好和快扇巴掌的起哄手勢。
“姐姐也是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早就覬覦王妃之位了。若非如此，為何偏偏在那夜逃脫之際選上王爺？你或許也聽說過關(guān)于王爺?shù)膫餮园?？所以故意失身給他好順利當(dāng)上王妃。”柳詩詩撇過臉閉上眼：“你打吧！若是能讓姐姐消氣的話。隨你如何責(zé)罰我都行！”
“你腦子里想的倒是還挺單純。我在你眼里就有這么大能耐？還讓你顧慮忌憚成這樣？”她放下手同時松開按住柳詩詩的手，揮袖笑她的無知：“隨你怎么想吧！但我不想打你了，真打了你就是臟了我的手！難免還會惹來一身腥被人口實，說我在自家府中施虐一介柔弱女子。傳出去這可怎么了得！”這丫頭不過就是想蹭個舒坦地方落腳罷了，或許是自己多疑猜忌她原先目的。
柳詩詩原先被按著撞到墻上，松懈后立刻白了一張俏臉?？此齐y受地后退兩步，靠在墻邊捂著嘴像是在強忍不適。
盯著柳詩詩捂起嘴微微干嘔著，看似有些反常。她凝視片刻，緩步靠近想證實些什么。而柳詩詩被她盯梢得面露驚慌，趕緊低下頭轉(zhuǎn)身朝內(nèi)院客房跑去。
“王妃，幕城凌夫人求見。”恰時老管家領(lǐng)著一身白衣羅裙，仙氣飄飄的凌夫人朝身后走來，中斷了她心中對柳詩詩重新升起的疑慮。
“你們兩個給我跟上去查看是什么情況，好好盯著她！”她示意大壯二壯跟上柳詩詩，回首凝望凌夫人那張和公子極其相似的傾城容顏。不由得卸下心防，對凌夫人乖巧地作揖。毫無保留地投以對方溫柔婉約的笑容：“夫人安好！”
“看來才一天，你氣色就真的恢復(fù)好多。此刻都有力氣教訓(xùn)起別人了呢！”凌夫人看柳詩詩離開后，上前就先打趣。
“我本來就沒事，不過就是昏睡一天一夜。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無大礙，讓長輩們擔(dān)心實在是過意不去?！泵鎸π嗡乒拥牧璺蛉耍緵]有辦法狠得起來。
“你的確是沒有什么事，而是事情大了去了！”凌夫人待老管家也退下后借著四周已無旁人，繞著她轉(zhuǎn)著圈并若有似無地上下打量。
“夫人這話何意？”
“你以為我看不出端倪？可別忘了我是妖族！這世間什么千奇百怪的東西是妖沒見過的？”艷色陽光下，凌夫人那雙琥珀瞳色微閃而過一絲紅光：“我第一次在玉府見到你，就看出你身心正在被一種蝎蠱寸寸反噬。當(dāng)你每一次發(fā)作吐血，身上散發(fā)的花香就會越來越濃郁。只不過我當(dāng)時看你無意透露，便沒有過多追問下去。昨日看你從宮里回來昏迷不醒，王府的人全都急壞了。便待晚些才過來看你......”
看來瞞天瞞地瞞過了任何人，終究是瞞不過妖的眼睛。
她抿唇低下頭，無聲對凌夫人默認。
凌夫人湊近她嗅了嗅，了然點頭：“你很久之前就喝過狐族的血，難怪能夠承受蝎蠱折磨而無大礙......你昨日在宮中多次吐血昏迷，這無非都是血肉在被蠱毒腐蝕的征兆......雖說隔日便好，一如常人無異。但是依我看這并非好事，難保你身上這蠱不僅孱食自身并開始致命他人。尤其親近之人......”
親近之人？這么說他在她身邊能夠睡得安穩(wěn)毫無察覺，是否也暗示這是蠱毒造成的原因之一？若是如此，那么皇上沉迷榮妃多年也并不奇怪。這蠱和尸王花是一樣道理，就是自身便是毒藥慢慢侵蝕自身和被吸引而來的人！
那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會間接害死他？而后，說不定將來皇上那邊......亦是同樣下場？
“話說你們凡間的毒藥千奇百怪的，其實我也不甚了解透徹過。不過就是借著這副殘缺的妖身，暫且看出個所以然來罷了。但先不說別的......”凌夫人插著腰，開始指指點點起她來：“我說你們這些凡人命數(shù)短短才數(shù)十載，為何總是不珍惜性命偏偏喜歡胡亂給人下毒呢？你這好端端的姑娘下毒也就罷了，居然還給自己下這么狠的蝎蠱！你這不是直接不要命的找死嗎？”
“我原本就是得公子相助獲救，才一心為了復(fù)仇茍活于世的。別無他求，哪怕有一丁點機會能夠接近仇人腹背。都不會就此放手......更何況是放過自己？”既然凌夫人也早就知道蠱毒存在，她也沒有任何隱瞞下去的必要：“我不能讓爹娘冤死，付出任何代價都要還他們一個公道！”
“可再怎么樣你也不能一心就此等死吧？若頻頻毒發(fā)你這肉身能受得住幾回折騰？若你要想復(fù)仇恐怕遙不可及，說不好聽的你總不能比榮妃毒發(fā)早死一步吧？這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個榮妃？榮妃之前就和太師勾結(jié)將我兒囚禁于冰窖，做成如同我當(dāng)年那種供她們續(xù)命的血藥。虧得是琉璃獨自救人，才脫離危險。你一個女子獨自面對皇權(quán)如何拼得過？即便拼得過又熬得過幾次毒發(fā)？”
“是我認人不淑，才讓榮媛成為貴妃后為所欲為。無端害了公子和琉璃，還害死了青禹......”她垂下眼瞼，不敢看凌夫人：“我如今反悔了......我不想等死。我還想為自己賭最后一把，但是只怕自己時日無多，沒有時間周旋下去......敢問夫人可有什么法子或能緩和抑制蠱毒？”
“命數(shù)本就天定，為何非要對別人的死攬責(zé)不休呢？”凌夫人勾起她的下巴，對她溫和地笑著：“我如今法術(shù)盡失，自身都難保。能保持這個人形已是萬幸，實在有心無力。無法親自幫你解毒，況且我也不是大羅金仙不能提前預(yù)知他人的禍福旦夕！我不過就是只青丘小白狐妖，為了一個凡人夫君恬著老臉留在凡間罷了?！?p> “再說生死有命，命數(shù)輪回是不能輕易改變的。我能給你的只有一個建議，去或不去那就是你自己決定的事了。你直接去南疆找墨兒，讓他幫你解了蠱毒便是。他們夫妻現(xiàn)在還躲在南疆某個鎮(zhèn)子里逍遙快活著呢，你去了定能輕易就找得到他們。先說好，什么長生不老藥我可不敢打包票會讓你吃上。但是狐族的血素來是能夠治愈任何凡間疾病，這點我相信墨兒定會幫得上忙的。你之前不就被他所救的么？”
真的要去南疆找公子嗎......但這的確是她僅有的一線轉(zhuǎn)機了！
“夫人......公子他們會原諒我嗎？畢竟我曾出賣過他......”
“你不去怎么知道？你看他像是不肯救你的人嗎？若是他這般絕情你當(dāng)初也白喜歡他一場了。是不？”凌夫人笑得胸有成竹，改由摸一把她細滑的臉蛋調(diào)侃：“你放心好了，我打包票他們夫妻不會讓這么漂亮的姑娘活活等死的。只不過若是墨兒那邊若有變數(shù)，你就要求助另外一個人了?！?p> “求助他人？夫人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也就是說求助圣尊大人，換言之就是我狐族的大首領(lǐng)。若他轉(zhuǎn)生為墨兒的孩子，那么就只有他一人身上有治愈之血了......哎呀，說多了你也不太明白。總的來說我們這個輩分之間嘛......還真是有點亂！反正你去南疆一趟就準(zhǔn)沒錯，他們就是看在我面子上也不會不幫你一把的。喏，這里有我的白狐絨你且一起帶著。在接近他們身邊就會有所感應(yīng)，能助你盡快找到?！绷璺蛉颂统鍪⒂泻q的小瓶子塞到她手里。
她握緊那只水晶凈瓶：“我知道了。三日后，夫人可否子時后在玉府外為我準(zhǔn)備馬匹和行囊？”
“你這么快就決定要去了？看你的意思是想獨自一人前去？不和雁行商量一下再說嘛？我看他挺擔(dān)心你的，你昨日那樣子他一直寸步不離地在房里陪著你?！?p> “這事與他無關(guān)，他沒必要知道這么多。懇求夫人也不要把蠱毒的事告訴他......”
“那......你之前說反悔不想死的原因，我可不可以認為有一半是為了雁行??？”凌夫人突然十分八卦地對她調(diào)皮地眨眨眼。
“不是......這根本就不關(guān)他的事！”只希望他沒有被她所連累太深，一并中了她的蠱毒才好。那么他對她所營造出來的關(guān)切便有跡可循，其實全都是蝎蠱后營造的一種中毒假象罷了。
還好，至少他還沒有這么在意她。
“凡事別說的這么果決嘛......”凌夫人一雙狐眼再晃了晃，洞悉一切：“好吧！你們王府的事情我可不管。我就是單純想給你指條生路，既然你決定了。那三日后子時，你便獨自來我凌府后門便是！”
藍汐玥璃
還好，至少他還沒有這么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