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的吃完一頓早飯。
面對著陽光不怎么和煦的一天清晨,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堪稱毒烈的日耀摧殘下。
龐畢,要開始他新的一天生活了。
就像他昨天約定好的那樣。
“親愛的各位先生女士,還有非人生物們好,正如我們老家的一句俗語‘一日之計在于晨’。
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讓我們鼓掌歡呼,熱烈大笑,抬起你的胸膛,迎接我們的早安,你不會很好廣播電臺吧!
不過接下來在這之前,我們要先放一首舒緩的樂曲…………”
揭下灰色的兜帽,露出一直隱藏在灰色大袍內(nèi)的真正面容。
迎著烈陽吟唱起來。
正如龐畢所說的這真的是一首節(jié)奏舒緩令人心情愉悅的曲子。
這首歌的曲子如山泉中的叮咚流水潺潺的流向遠方,在流淌的過程中浸濺濕潤了旁邊的青草泥土,還有浸潤出那屬于自然中清淡的隱隱芳香。
旋律給人以遐想,歌詞繪人以景象。
鄉(xiāng)間小道泥濘的土路上,迎面而來的是一輛輛顛簸的驢車,駕駛它們的驢勇士緊緊握著手中的韁繩,又或者拿出一根青竹桿,上面掛著細絲垂下一根黃黃的小蘿卜瑩瑩,還看見上面沾著清晨露水的留痕。
不僅僅如此,鐘掛于穹頂上那輪不關(guān)心眾生爆裂肆虐,揮灑著自己神跡般烘烤大地的耀陽之神,也開始逐漸收斂了自己的神威變得和煦清和起來。
幻想亦或真實?
“這并不重要。”
此時化為大歌唱家的龐畢,高舉著雙手指揮著天空大地草木樹石森林自然動物,這世間的一切一切,仿佛進入了一種與天地共情的狀態(tài)。
重要的是彼時我們正在歡呼歌唱,熱烈享受。
享受著生活給我們帶來的每一分每一秒痛苦亦或歡愉。
不要用那種簡單的文字去形容世間任何不簡單的事情。
那樣不僅僅是自大,更是狂放,更是對虛構(gòu)自己人生出來的一種徹底的否定和虛無之后的完全崩盤。
發(fā)展的齒輪必定會像連續(xù)性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推動著一個有規(guī)則性的向下延伸,導致最后結(jié)果必然性的出現(xiàn)。
“除非中間一個關(guān)鍵的齒輪,阻礙了他們其中向下的延伸,成了滯礙。
而我說不定就會他們成為文明歷史發(fā)展中一個必要的滯礙?!?p> 曲畢,語出。
遙望著遠方昨天剛剛下了一場大雨,今天的太陽卻如此的毒辣。
大火隨著罪惡在昨晚徹底的消失了,把罪惡湮沒的是烈火而把烈火泯滅的是一場夜雨。
夜雨之下得到許多的他,龐畢以五指中的兩指直通通的頂著太陽穴,回憶起了昨晚從那134人里得到的全部信息與知識。
他們是烏瓦爾人,我腳下站的這片土地是納卡圖瑞爾,烏瓦爾人的祖國。
他們一族為之一直奮斗多年而創(chuàng)立的興盛王國。
遼闊的平原與大西邊一片廣袤的森林山脈所連接,以這片名為『迷霧』的森林山脈為界上至克洛諾斯際海下至一道名為無人生還的裂縫大峽谷為塹,只有東邊的幾個與他們?yōu)跬郀柸艘蛔逡幌蛭幕煌耆嗤踔吝€有些沖突的地方,幾個小王國有些紛擾。
不過這并不由原身的那134個小鎮(zhèn)居民所擔心,生活與祖國納卡圖瑞爾西境的迷霧森林山脈旁邊的他們一向一直都過得很平和,但也很清苦。
雖然一向因為地理位置的關(guān)系而處于和平時期的他們,但成也迷霧森林敗也迷霧森林。
位置處于森林山脈界際的居民們四周的交通要道都很堵塞,且十分難走,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根本就沒有交通要道。
這些被開伐出來的樹木所修建的橋路和泥濘的土地交通,還都是因為軍隊需要某些產(chǎn)自迷霧大山脈的一些特殊資源而耗費了一整只軍隊的財力物力勉強疏通出來的。
要是沒有這個先前之例,四處都是樹林灌木還有土石山坡阻擋的當?shù)厝藗儠r刻還要提防那些來自山脈里出來覓食的恐怖猛獸,都會在這個拮據(jù)窄小的小規(guī)模村寨里貧苦到死。
而也正因為軍隊疏通出來的那幾條勉強可以外出的交通要道,這個鎮(zhèn)子的年輕人青壯們才有機會去更遠的大城鎮(zhèn)發(fā)展機會,打拼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yè)。
因為如此,這個小規(guī)模簡陋的村寨才會在十幾年前變成了一個還勉強可以一看的村鎮(zhèn)。
只可惜鎮(zhèn)子立了,立鎮(zhèn)子的人們一個個都奔赴遠方,不再回首。
至于這些因為年邁體力老病疾苦思念固執(zhí)各種原因而堅守老家的最后134個人,134個來自西北山脈的烏瓦爾人中最后的圖坦卡分支一族。
死與昨日。
埋葬于大火。
“有人會記得他們吧,或許吧。至少我會記得。
卡納米,希爾,烏利古薩,高迪,斯杰克,賓賓,薩蒂…………
還有烏提爾以及沃沙。
不同于其他烏瓦爾人現(xiàn)在還保留著遠古時期古烏瓦爾人圖坦卡傳統(tǒng)化譯名字,而不像現(xiàn)在的大多直譯,平鋪直敘的解釋自身名字的由來或寓意著什么。
即使是讀起來也是十分的生澀且古怪,用的是遠古時期還在處于蒙昧狀態(tài)發(fā)明出來的利用特殊音節(jié)造出來的需要疊加的詞匯,可能需要幾個字才能表達出它具體語境下的完整意思,而且還要對照那個時期的語義才能兌換出現(xiàn)在完全理解的意思。
比如沃沙,放在今天的烏瓦爾語看來就是水,萬物流動的意思。
至于烏爾其她的全名,應(yīng)該是烏爾提巴奇洛洛,烏對應(yīng)著今天類似尖叫發(fā)出恐懼叫聲或者呼救的聲音。
耳提則相當于助詞,類似表達出烏的這種詞匯的屬性。
巴奇洛洛意為古代天黑之后黑夜守護的暗夜之神,防止在大地進入黑暗后那些可怕污穢生物出來覓食而被遭到殺害獵食。
全部的意思連起來即是在黑夜中如要遇到可怕黑暗的侵犯,則大聲呼救黑夜保護者祂的名諱,以祈求自身的平安?!?p> 頭腦里的記憶仍不斷滾放著一幕幕的畫面,它們代表著知識與傳統(tǒng)古代文明的傳承。
至于龐必須要做的只是將它們譯成文字或者可以幫助自己理解的東西,然后學習,最后掌握。
好比現(xiàn)在。
烘烤的大地并沒有遍足這片森林的每一個地方至少那個小鎮(zhèn)就沒有。
燒灼過的殘碎石壁上能殘留著昨夜大雨過后的絲絲潮濕,一步一步踏下一個又一個淺淺的泥印,沒有濺起一丁點兒的昏黃泥水到那寬大輕柔的袍子上。
兇手再一次的回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
當然,這并不是為了欣賞。
很多對令生命消失有著獨特嗜好的殺人狂藝術(shù)家,他們自認為。
殺人是一種藝術(shù),如何將人按照他們自己所理解的優(yōu)雅或者野蠻,或者狂放,或者原始,或者血腥的把一個簡簡單單的詞語,一種行為推上至高潮將它升華成一種獨特的藝術(shù),同時也是結(jié)束。
在他們看來這是一種學問,值得用一生來進行深深的思考和每一次大膽的去嘗試創(chuàng)作屬于自己的藝術(shù)品。
然后再回頭過來進行所謂的欣賞以及批判思考自己上一次進行藝術(shù)創(chuàng)作時有哪些不足,有哪些可以本可以改進更好的地方。也可以說是單純的欣賞,滿意于這次的殺戮創(chuàng)作。
至于龐畢本人,他不是這種類型的。
相比所謂的藝術(shù)性,他更喜歡將這種行為發(fā)揮到最大然后充分利用去做另外一些會讓利益更大化的事情。
生命已然消逝,靈魂固然瞑息,但這不表示殺人這種行為的本身已將徹底落入結(jié)尾。
“對吧,天使沃沙。”漆黑的皮手套拂在了被燒灼的余燼之上。
那里面混合了被燃燒的木質(zhì)建筑還有兩句不幸的尸體。
可這是卻是我的幸運,龐畢的內(nèi)心感嘆道。
按照他原來自己所處那個世界,一種被稱為叫做靈學混合著傳統(tǒng)民俗以及各個國家古代祭祀儀式卻又在某方面劍走偏鋒的特殊神秘學,同時也是一個偏為隱秘的教派。
這個教派主張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生物乃至生物本身做出的任何行為都具有一定上的意義,而這種意義即是靈性。
而其中儀式則是所有行為中意義即靈性具有最大的。
同所有儀式中最繞不開的也是唯一最原始的便是獻祭,無論是古代最先興起也是最原始最野蠻的人祭。
盡管又或后來的各種牛羊豬馬供果供品的替代,不過無論怎么樣其本質(zhì)都是不變的,都是通過對這眾多的神靈頂禮膜拜,來獲得取與相對的回報。
在后來的靈學教派學者看來,他的行為本質(zhì)上就是一種變相的交易,只不過交易的對象由人變成了神。
只是這種早期的交易,由于它的不確定性和自身幻化出對神的過于夸大及自身欺騙性,導致這種交易變成了一種并不平等的雙方約定。
所以他們對此進行了長時間的調(diào)研搜集資料編纂以及修改。
最終的成書名為《關(guān)于第一版斯特拉人古代儀式宗教修改意見若干性合理總結(jié)》。
很巧合的是,作為這個教派長時間提供大量資金供其活動的大股東之一,龐畢極其幸運的優(yōu)先享受到了這本書的優(yōu)惠價格及其購買權(quán)。
當然以他原先世界的身份書是全款買的,而且一次性買了500本,還附加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資金供他們進行第二版的活動經(jīng)費。
“所以人祭是漫長千年乃至萬年以來祭祀中最核心的,也是最繞不開的最關(guān)鍵獻祭準備需求。
重要的不是人,而是人與人相同族群身份這個必要的條件,對交易對方也就是即將要乞求和平或者降福神靈身份的足夠重視性。
唯有自身族群之同類血肉才能換來天上之神恩慈垂福?!?p> 最后一句采自《關(guān)于第一版斯特拉人古代儀式宗教修改意見若干性合理總結(jié)》第一章第一節(jié)第一講,儀式之起源。
圍繞著整個破裂的廢墟畫出了一個祭祀儀壇樣式,龐畢隱藏于兜帽之下的面容嘴部也在念念有詞,那些音符那些字詞跟這個世界的烏瓦爾倒是十分相近。
準確的來說是古烏瓦爾語。
用來作畫的畫筆則是那些廢墟中殘剩的粉末,歸去亡魂剩下的最后軀殼。
你們的死是必要的,這樣我便可以一窺你們死去故后的冥界之地,那個被稱為安息的輪轉(zhuǎn)之源。
他一邊作畫,一邊內(nèi)心如此想到。
添上的幾筆是用來完成祭壇的幾個小節(jié),一些微不足道的附加儀式。
畫畢,站定。
身姿是從未有過的筆直挺立,雙手互插在前身頭上的兜帽慢慢向身后滑落。
露出了真容。
剎那間天地風止,日和。
周邊乃至更遠處郁郁蔥蔥的眾多樹林停止了它們的搖曳晃動,仿佛它們具有靈性又或者它們本來就具有,只是一直處于沉睡中現(xiàn)在終于被喚醒了。
“吾以沃沙之名向恩賜仁主的大地乞求,
解除吾以人世間的痛苦,
飽受折磨的軀殼及靈魂,
重回地下之母的懷抱,
感受母地的仁愛。
阿莫~~”
女孩般年齡清脆的聲音居然從旁壁的身體里面?zhèn)鞒?,赫然是死于昨晚那個可憐小女孩兒沃沙之聲。
再站定看去更驚人的是,那家下兜帽的面容,竟隱隱于昨晚死去的沃沙有著幾分相似!
只是不那么饑瘦,更有著三分天然的清純媚意臥然于芙蓉枝上。
龐畢還那個姿勢只是他我刻的表情如此恬靜悠遠,眉宇間竟有幾分平和濃于其里。
在古代烏瓦爾人的傳統(tǒng)里,純潔未被大人玷污過的未滿8歲女孩,并且只有被上天祝福過的,才能被稱為使者或者天使。
“而可憐的小沃沙,你是那么的年輕才年滿六歲,
你是那么的純潔,而赤子之心,
最重要的是你的名字,象征著古代烏瓦爾人神話里水流運轉(zhuǎn)的沃沙,恰好據(jù)我所知你們?yōu)跬郀柸松裨捓锬枪嗜サ陌蚕⒅畤?,正好有一條河。
冥河。
這都要多謝謝你奶奶烏爾提對古代烏瓦爾人傳統(tǒng)民俗神話保持的尊重,以及對它知識收攬足夠的豐富博學?!?p> 灰燼涂抹的祭壇,
前人罪惡滔天,
后者天真無暇,
但這兩者合二為一,
等同一靈。
天使于祭壇上綻放降臨人間,
冤魂突生變數(shù)不知何故。
何人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