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國中期,國力衰敗?;实塾仔?,朝內(nèi)大權(quán)由丞相王竟一人獨掌。賦稅高漲民不聊生,起義者四方而起。朝廷機構(gòu)鎮(zhèn)虎司四處平叛,其威懾四方無人敢犯。天下門派爭斗多年大而一統(tǒng),勝者‘八玄司’。一聲令下天下武林莫敢不從,威勢如日中天。
天下人都疑惑一件事:八玄司高手如林擁簇眾多,完全有和赤國一拼高下的實力。除了鎮(zhèn)虎司還有眾多高手坐鎮(zhèn),其余將士都只懂拳腳功夫,完全不值一提。但八玄司門主,天下第一高手迷流統(tǒng)一武林已有十年,完全沒有坐上皇位的想法。
最初大赤國惶惶不知所措,慢慢的也就平穩(wěn)了下來。繼續(xù)獨坐廟堂之上。偶爾出了起義者不出兩月便被鎮(zhèn)虎司強硬壓下。
但天下風(fēng)云變幻詭異多端,暗中的波濤一涌一涌的摧毀本就脆弱的平靜。
八玄司本部建在一座不知名的矮山上,毫不出眾,只有門主迷流一人住在里面,外加幾名老仆,和十名由迷流親自挑選的守衛(wèi)看守山門,外稱十護衛(wèi)。
迷流每天吃完早飯都要出門看看,今日他踏出府門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不妙。太陽還是那么暖洋洋的照在他身上,細細看來那一絲絲光線像是牽連著他。還照在他身后漆黑寬大的牌匾上,使得那匾黑中透亮,更顯得那金字“八玄司”的氣勢磅礴。只是平時的鳥都到哪里去了,還記得有兩三只喜鵲整天站在前面的梧桐樹上叫,叫一會便飛走了,過一會又來叫。它們的巢并不在這里,為什么總是來這邊,迷流也不清楚。還有些不知名的鳥也非常喜愛來這里,今天卻一只也看不到了!鳥兒飛的高必能看到一些自己看不到的東西。靜,出奇的靜。靜的讓他感到絲絲寒冷。不,不,這是殺氣!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這般感受了。他的手指微微顫動竟有些激動。
到底是誰呢?自己獨掌武林那么久,但凡有出頭鳥都不用自己出手。再說,山下有自己的十護衛(wèi),不可能不動聲息的摸上來。但殺氣這么重,必是有一定把握。他提起左手握著的劍,慢慢抽出劍鞘。劍體通黑,寒光凜凜,“錚錚”鳴響,。有好久沒拔出這把劍了,今日偏巧了,本打算到前面的演武場去練練活動活動筋骨。
“喲,師父。不錯嘛,這么快就察覺了”。再一回神,前方竟憑空立著八個人。當(dāng)看到八人時,迷流全身一陣震顫:那是他的徒弟,八玄司亦取名于此,今日所來,來者不善。他依然鎮(zhèn)定自若慢幽幽的撫著手上的劍毫不在意的問道:”怎么,今日八人齊至是有什么天大的要事“?
“我們來,殺你”。一赤膊大漢掄著大刀沉聲說道。
哈哈哈,“還是老二心直口快”。迷流不無驚訝的笑著,又沉聲道:“只是,這噬心丹,你等是如何化解的”?這是迷流控制八人的唯一手段,但上天入地若尋解藥除了芷山蝴蝶谷內(nèi)的谷主再無其它,但幾年前他就派人殺了谷主屠了整個蝴蝶谷。所以說,手段雖只有一個,卻是死結(jié)。他們決定和他撕破臉皮,必是解開了這奇毒。
“當(dāng)年你屠芷山蝴蝶谷,你這寶貝大徒弟心善放了谷主徒弟,又用已經(jīng)死了的人頭騙了你,當(dāng)你認為萬無一失讓我等服下噬心丹卻不曾想我等早有所備,那徒弟研習(xí)恩師所留手匝,竟被他想出了解法。送與我等,雇我等殺了你”。一穿黑蟒袍的慢慢說道。
迷流哼了一聲,朝著八人方向啐了一口?!笆捚?,少給我裝蒜。你們想殺我就直說。我早就不管八玄司的事務(wù),都分予你們,你們現(xiàn)在除了大赤國皇帝便是這世上最大的王,我只想給自己留條后路,才給你們服下藥。還不知道滿足嗎“?
“少說的這么冠冕堂皇,今日你必死”。穿黑蟒袍的四重使蕭奇打斷迷流的話。
白衣一閃,“砰”,一直站在邊上沉默的大徒弟一重使夜離突兀的出現(xiàn)在迷流近旁一掌劈下迷流慌亂中接了一掌被震退了兩三步。夜離天生神力,又如此迅疾打得他手臂生痛,還未站穩(wěn),二重使彌陀大刀當(dāng)面掄來,他腰身往后一彎,那刀就擦著鼻尖而過。刀身剛剛擦過,一絲寒光從上方逼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右手一轉(zhuǎn)內(nèi)力聚集在手心化作一朵用氣化作的蓮花。向上一推那空氣蓮花慢慢旋轉(zhuǎn)且漸漸變大‘轟’的一聲碰上自上而下的劍,那劍斜飛向一旁。還未站起,又是一腳向自己踢來,他快速把劍豎在身前,劍尖入劍鞘。左手握劍柄,右手握劍鞘中部,中間露出一半劍鋒,一邊對自己一邊對踢過來的腿,踢來瞬間他皺了皺眉輕嘆了一聲,又把劍鋒轉(zhuǎn)了方向‘嗵’這一腿太重了,如千百斤的大錘砸中黑鐵劍,劍身所承受的力又彈在自己身上。迷流整個人被踢飛了出去,飛出瞬間兩把半米長的小劍‘咻’的同著自己踢飛的軌跡緊隨其后直抵胸口?!Z’的一聲迷流身軀撞在了后方的柱子上,柱子應(yīng)聲而斷。在前的幾人趕緊閃避開來,煙塵四起,八人如鬼魅般突入煙中。四下尋找,迷流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那兩把小劍扎在殘柱的底端?,F(xiàn)在夜離才得空彎下腰摸了摸自己并未受傷的右腿:那黑鐵劍鋒利無比若是迷流不調(diào)轉(zhuǎn)劍鋒自己的腿早就廢了,好久塵煙才淡了下來,八人才從沉默中緩過神來。
“逃了”,彌陀收回大刀,四處張望過后說。
“逃,他逃不掉。今日他不死,我們就得死”。蕭奇拔下小劍遞給它的主人七重使蘭,望向樹林處,“追”,率先奔了出去。其余七人也跟著向林子追去。
樹林里,迷流吹了一聲哨。山下的十護衛(wèi)抱著劍齊齊的坐在土堆上曬著太陽,聽到哨響只是將帽子拉的更低并未有回應(yīng)。迷流等了一會并未聽到回響,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只要出了這片林子,下了這座山他就可以召集八玄司全部部眾通緝這些人,此時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正想時,腹中一陣鉆痛,左腳一軟,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他緩慢的爬了起來,疼的他不敢大口的呼吸氣,汗水一道道的流了下來。他明白了,難怪他們有恃無恐,竟然連他的老仆人都收買好了給他下藥。他一咬牙,柱著劍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太陽光順著林子的縫隙照在他身上,很熱。眼看著林子的盡頭就在眼前,但他不走了:那八人已經(jīng)站在他前面,他知道自己沒了活路。
“蕭奇,你竟然下毒“。夜離皺著眉很不滿對著四重使說道。
蕭奇冷哼道:“少假仁假義,他要是拼死一戰(zhàn)我們都得吃點苦頭,他要是跑,我們也難劫下來。我只不過是以保萬無一失”。
夜離顧不得和蕭奇爭辯,他緩步走到迷流跟前,看著這個曾經(jīng)威風(fēng)八面的人,現(xiàn)在卻站也站不穩(wěn),不免有種落寞感:“告訴我,我曾經(jīng)問過你的那個任務(wù)殺的人是誰”。
迷流喘著粗氣,并不敢對著他大徒兒的眼睛:“你八人中,唯有愧對你。一切正如你所想的那樣,和你知道的那樣”。話音剛落,脖子便被捏住,那手把自己抵到后方的一顆樹上,脖子上的手越捏越緊。迷流就閉上了眼睛,若是被他殺,也是罪有應(yīng)得。
當(dāng)人死時便會回憶起往事,他眼前浮現(xiàn)的只有一幕:那是一個雨夜,他披著蓑衣站在屋頂看著下方僅有十幾歲的夜離手上拿著劍,劍上還滴著血,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倒在血泊中的一對夫婦,男的抱著自己的妻子,女的依偎在自己夫君的懷里。他本是極恨那對夫妻的,看到那一幕應(yīng)該有大仇得報的暢快感,但并沒有,有的只是愧疚和負罪感,這一切不應(yīng)扯在孩子身上。夜離一直暗中調(diào)查此事,自己阻止不了,事情總會敗漏?;蛟缁蛲淼氖隆?p> 當(dāng)感到自己意識已經(jīng)模糊的時候,脖子上的手卻意外松了開來。他閉著眼睛邊咳邊喘,外加毒藥的疼痛整個身體差點一頭栽下。等稍微緩過來一點,夜離已經(jīng)向遠處走去。
“大師兄,你去哪”。七重使蘭輕輕向前蹭了一步,眼里充滿期待的望著夜離的背影。
夜離腳下頓了頓,沒有回頭,沒有答話。大步的向前走了。
等到夜離完全不見蹤跡,蘭才輕嘆一聲,轉(zhuǎn)過身來。蕭奇已經(jīng)持著劍,向迷流走去……。
‘刷’,眼旁影子一閃,再一看時,已經(jīng)到了迷流眼前。正是八重使幽。幽用手上寬劍,向前一刺。血便順著劍邊緣迅速滴下。迷流急促的喘了兩口氣,在劍拔下的同時應(yīng)聲倒下。
七人圍著尸體看了半天,一陣微風(fēng)吹過林子輕輕擺動,發(fā)出‘沙沙’聲。樹林中的鳥站不穩(wěn)腳四散飛去。再一看時,只剩迷流尸體和他的黑鐵劍倒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