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鬼車
兩人又休息了一會兒。
“我們走吧，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涂山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
“你看起來怎么有點興奮啊?！痹S小仙跟著站起身來，同樣抖了抖身上的土。
“當(dāng)然啊，在小世界里三百多年了，我終于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難道不好嗎？”
“那是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險，你還是太年輕了?！痹S小仙感慨道。
“行啦，趕緊走，別打擊我的好奇心！”涂山氏說完，率先往甬道的深處走去。
許小仙趕緊跟上。
沿著甬道越走越深，雖然兩旁墻壁上的長明燈把走過的路都照得很亮，但許小仙總有一種感覺，這條甬道沒有盡頭，可能也不會給人回頭的機會。
走了很長一段，突然，許小仙讓涂山氏停一下，然后從衣服上撕下一條，綁在旁邊長明燈的青銅燈座上。
“你綁它干嘛？”
“你別管了，我們走。”這次許小仙在頭前走。
涂山氏癟癟嘴，“不告訴我拉倒?！比缓罂觳礁显S小仙。
許小仙不說話，只顧著走。涂山氏“喂”了好幾次，許小仙也沒搭理她。
涂山氏賭氣的在許小仙身后撅著嘴，邊走邊做著各種可愛的小動作，踢他，捶他，打他……涂山氏仿佛把十八武藝，七十二絕技都用在許小仙身上了。
在涂山氏伸出“二指禪”，準(zhǔn)備“攻擊”許小仙的時候，前面的許小仙猛地轉(zhuǎn)回了身。
涂山氏趕緊放下準(zhǔn)備作案的小手，“怎么不走了？”
許小仙沒說話，伸出手指了指旁邊
涂山氏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發(fā)現(xiàn)墻壁上的長明燈下面，系著剛剛許小仙的布條。
涂山氏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許小仙坐到地上，思考起來。
時間就這么靜止了五分鐘，許小仙依舊束手無策。
“這是個死局，我真沒辦法走出去了……”許小仙愁眉苦臉的對涂山氏說道。
涂山氏聽完，半天，突然嘆了口氣，“唉！啥也指不上你，還得我自己來?！?p> 許小仙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有辦法出去？”
“徹底的出去是不可能，但就說走出咱現(xiàn)在的這個怪圈，我還是有把握的！”涂山氏信誓旦旦道。
“你有辦法你不早說！”許小仙氣不打一出來，“害我在這廢腦細胞！”
“你的腦子就是一坨！廢不廢有區(qū)別嗎？”涂山氏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看著許小仙，看似天真的說道。
嘿！看著天真無邪的樣子，說出來的話怎么這么帶恨！
“趕緊說你的辦法吧！”許小仙沒好氣道。
“我的辦法就是我?guī)е汶x開這里！”
“你靠啥帶我離開！”
“靠我自己?。 ?p> “你？你比我多啥，我都出不去?！?p> “我比你多九條尾巴?！?p> 許小仙發(fā)現(xiàn)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夢里，不管是王萌萌，還是王萌萌的化身，自己永遠都吵不贏她。
許小仙豎起大拇指，“行！你贏了，說辦法吧?！?p> 涂山氏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你沒聽過老馬識途這個成語典故嗎？”
“聽過啊，這跟你有啥關(guān)系……”許小仙說完，又假裝恍然大悟道，“哦……你其實是匹馬，志玲姐姐那個……萌萌，贊起來……對嗎？”
許小仙沒發(fā)現(xiàn)涂山氏晴轉(zhuǎn)多云的表情，兀自拿著臺灣美女的腔調(diào)調(diào)侃。
欻！
就見一紅一黃兩條狐貍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鎖住許小仙的咽喉！
許小仙瞬間感覺吸不進來空氣，腦袋發(fā)脹，兩只眼球還不斷地往眼框外面鉆。
好在只是幾秒鐘，涂山氏就放開了。
空氣進入肺子里的瞬間，許小仙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大口喘著氣，吼道，“你有病吧！”
涂山氏俯下身子，靠近許小仙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瞎編我和別人的緋聞……”
許小仙聽的一愣。敢情涂山氏也有王萌萌現(xiàn)實的影子。
許小仙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p> 涂山氏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
“那你倒是說說，咱出去跟老馬識途有啥關(guān)系？”許小仙問道。
“其實除了你們?nèi)祟愐酝?，其他的生命都是有六識的。馬能識途，我也能。”
“啥是六識？”許小仙問道。
“六識者，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蓖可绞险f道。
許小仙思忖半晌，一拍腦門，“噢！想起來了，這個我聽過啊，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涂山氏滿是驚訝，“嗨呀，你還會背這個。我真是人眼看狗低了?！?p> “哪來的俏皮話！”許小仙搶白道，“你整了幾句《心經(jīng)》里的話就糊弄我呢？咱倆都是語文課代表好嗎，西游記我也是全本大套的看過的。里面寫的烏巢禪師教唐僧的?！?p> 涂山氏拍拍手，“好好好！算你有點內(nèi)秀。那你知道你們?nèi)祟惾鄙倌囊蛔R嗎？”
“還我們?nèi)祟?？”許小仙拿腔拿調(diào)調(diào)侃道，“咋地，你不是人唄？”
涂山氏瞬間收起了臉上的微笑，略帶無奈地看著這個傻缺，“我現(xiàn)在是只狐貍。”
許小仙沒想到涂山氏居然這個回答，半天，許小仙突然感覺有點抓狂，現(xiàn)在這個夢和現(xiàn)實穿插的越來越復(fù)雜，自己這個夢作的越來越累。是得趕緊想個辦法逃離這個夢了。
許小仙不耐煩地擺擺手，“你趕緊說清楚?！?p> 涂山氏繼續(xù)解釋道，“所謂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其本身在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從而對色、聲、香、味、觸、法六塵有了見、聞、嗅、味、覺、知六種認(rèn)識。
我們這些生靈都有六識，但你們?nèi)祟悈s沒有‘意識’，所以，這就是通常你們的感官就沒有我們這么靈敏，我們靠‘意識’感知接近我們的危險，但你們卻感知不到危險的接近?！?p> 許小仙認(rèn)真的聽完，點點頭，“有道理，這就應(yīng)該是書上說的第六感?！?p> “行啦，你跟我走吧?！蓖可绞铣S小仙招招手，然后率先向前走去。
許小仙這次跟在涂山氏的后面，雖然認(rèn)同剛才涂山氏的說法，但她是不是真能找到出口，還不一定。這年頭，吹牛可以不用草稿，但解牛還得用刀。
感覺走了能有兩三分鐘，涂山氏停了下來。
“什么情況，怎么不走了？”許小仙問道。
涂山氏白了他一眼，“到了還走什么？”
“到了？”許小仙看看周圍還是跟之前差不多的甬道，墻壁，長明燈，根本也沒有什么分岔路。
“你確定出口在這？”許小仙將信將疑，“這也沒有岔路啊？”
突然，涂山氏一把拉起許小仙的手腕，帶著他，直接撞向了右側(cè)的墻壁！
許小仙嚇得一閉眼，這個瘋女人！
謀殺親夫！
做好了犧牲的準(zhǔn)備，但想象中的撞擊沒有發(fā)生。
慢慢睜開眼，漆黑一片。許小仙眨眨眼，確定自己是睜著眼睛的。
這里是哪？這也太黑了。
“萌萌？”許小仙可能是情緒還沒平復(fù)，脫口而出的聲音還有點發(fā)抖。
“噓！”涂山氏壓低聲線，“別吵吵，我在這呢！”
說著，涂山氏拉了拉許小仙的手腕。這時許小仙才感覺出來，涂山氏拉著自己一直也沒放手。
許小仙心里稍稍平靜了些。
“我們是出了剛才的地方了是嗎？”許小仙悄聲問道。
“對啊，但我感覺這里有問題?！蓖可绞险f道。
“啥問題？”許小仙問道。
“我剛才不說了嗎，我們的意識要比你們強。我現(xiàn)在就能感覺到周圍存在著危險，但是我判斷不出來危險來自哪個方向?！?p> 聽涂山氏這么一說，許小仙也屏住呼吸，感受了一下周圍環(huán)境。
安靜！靜的有點不同尋常。這種沒有一絲雜音的安靜，讓人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身體上。
感覺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輕輕摩挲著你的汗毛，卻又恰到好處的觸碰不到你的皮膚。
不行，不能這么自己嚇唬自己。許小仙心里暗道。
心里這么想著，不由得晃了晃被涂山氏拉著的手，小聲道，“我們不能在這傻等，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摸索著往前走！”
“好！”涂山氏應(yīng)了一聲。
許小仙感覺自己被牽引著往前走。
剛走了兩步
就聽見腳底下，“咔！咔！”兩聲脆響。
緊跟著就見一串藍色的星芒從腳下升起來。
“等等，我踩到什么了？”許小仙盯著腳下微微泛起的藍色的光暈說道。
涂山氏也看見許小仙腳下的異樣，說了一聲，“你先別動！”
說完，涂山氏蹲下身子，在許小仙的腳邊摸索起來。
沒一會兒，涂山氏慢慢站起身。
許小仙急忙問道，“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我能動了嗎？”
“如果我沒猜錯，現(xiàn)在我們的腳底下，全是尸骨。”
許小仙聽涂山氏說完，嚇了一跳，“尸……尸……尸骨？這怎么會有死人？”
“不光有人骨，還有野獸和牲畜的骨頭……”涂山氏說道。
“我去，我們這是掉進誰的墳里了啊，晦氣?！痹S小仙有點郁悶，“我們快走吧，這有點嚇人?！?p> “好?！?p> 倆人趕緊摸索著快速前進。
“咔！咔！咔！咔！”
隨著踩碎的聲音越來越多，地上浮起的鬼火也也來越旺，漸漸的將這里的空間照出些許光亮。
有些鬼火燃燒后的星輝竟飄在空中，久久不散。
漸漸的，許小仙借著藍色的微光看清了周圍的環(huán)境。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沒被嚇?biāo)溃?p> 只見許小仙和涂山氏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石室，估計能有四個足球場那么大。石室的墻壁被打磨的光滑，上面雕著長短不一的橫線。
在石室的地上鋪滿了白色的骸骨，清晰可辨，數(shù)不清的人頭骨、人肋骨、牲畜豬、牛、羊的骨頭。密密麻麻鋪滿石室，尤其在石室中心位置堆成了小山似的，足有三尺高的白骨堆。
許小仙感覺有點眩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白骨被鬼火點燃，散發(fā)了有毒氣體的緣故。
許小仙借著光，看了看拉著自己的涂山氏，就見涂山氏在白骨堆前也是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我去！竟然死了這么多?！?p> “我們這是在亂葬坑里嗎？”
“我現(xiàn)在也說不好了?！蓖可绞细杏X自己剛才吹牛說的六識，可能把自己坑了。
“行啦，”許小仙說道，“還是那句話，既然闖進來了，就是命中注定，也算是我們該有的劫數(shù)。咱趕緊找出口繼續(xù)往外走吧。”
涂山氏點頭稱是。
兩人在石室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門！
許小仙哭喪著臉，“這還有完沒完了？怎么又是個密室？？！這是在上演密室大逃脫嗎？”
“可能讓你說準(zhǔn)了。”涂山氏說著，順手抄起一根人的肋骨，掰著玩。
“就算是密室逃脫，總得給點線索提示啊，難不成啥也不給就讓硬逃??！”
“啪！”涂山氏腦袋里想著出去的辦法，手上卻沒停，又掰下了一段兒。
藍色的星火從斷碴間蹦了出來，飄忽忽的向空中飛去。
許小仙注意到飛起的星火，問道，“你……你在玩什么呢？”
涂山氏回過神，看看手里的玩物，說道，“這個么？這是人骨頭啊。”
許小仙看著坦然的涂山氏，有點無語，“你變態(tài)啊，玩死人骨頭？”
“你才……”涂山氏剛想懟回去，突然視線被這個石室的穹頂吸引。
原本黑漆漆的石室，被鬼火照亮，石室的穹頂也顯露，這個石室的穹頂成弧形，離地面足有三丈高。
在穹頂下方，此時，正盤旋飛舞著一只全身散發(fā)著藍色幽光的九頭怪鳥。
就見怪鳥身后，九條孔雀翎一樣的尾巴不停地甩動著，身體不算肥碩，在頸部像樹干分叉一樣，長著九個頎長的脖子，每個脖子的盡頭都是一顆圓圓的腦袋。
許小仙順著涂山氏的目光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九頭怪鳥。
九頭怪鳥在石室的穹頂不斷的盤旋，那些鬼火燃燒后的藍色星輝，都上升到它身體的周圍，久久揮之不去。
石室穹頂，九頭怪鳥飛過的地方，被鬼火星輝一照，顯露出一些奇怪的花紋，像是一幅幅精美絕倫的彩繪。
“這是九鳳？怎么它也跑出來了？”許小仙想起剛進到小世界時，和白素貞一起看到的神鳥。
“九個屁鳳，”涂山氏說道，“它是鬼車?！?p> “鬼車？”許小仙看看涂山氏，又轉(zhuǎn)頭看向怪鳥，“鬼車是啥？”
“鬼車鳥，和九鳳、孔雀、鴻鵠、大鵬、青鸞、金烏、朱雀、重明是一母所生。所謂鳳育九雛就是他們幾個。他們九個，大鵬鳥和鬼車鳥是惡鳥，鬼車專門吸食人的魂魄?！?p> “吃人魂魄？”許小仙轉(zhuǎn)頭看看堆積如山的白骨，“難怪這家伙跑這來，這么多食物，夠他吃一陣了吧?！?p> “吃飽了，不代表它就能放過你！”涂山氏提醒道。
“好吧，趁著它沒發(fā)現(xiàn)我們，趕緊想辦法出去！”許小仙說道。
兩人慢慢蹲下身子，盡可能的減小自身目標(biāo)，然后向四周不停的觀察。
許小仙心里打定主意，既然夢境是讓自己來個密室逃脫，那肯定會有出去的機關(guān)。要不這夢就沒法接著往下作了，還不如讓自己醒過來算了。既然沒有讓自己醒來的意思，那就證明還有出去的辦法。
兩人觀察了一會，石室頂上的鬼車鳥，周圍的藍色光芒已經(jīng)變淡了很多。
突然，涂山氏拽了拽許小仙，“你看墻壁上的橫線……”
許小仙聽她一說，把目光轉(zhuǎn)移到石室墻壁上。剛才看到墻上長短不一的橫線以為只是天然的裂縫啥的，現(xiàn)在看來，里面好像有文章。
“你看左邊那個，是不是有點像八卦里的符號？”
許小仙仔細分辨了一下，說道，“好像是哎，上下兩條長線，中間并排兩條短線，這代表什么？”
“這是‘離’卦的卦象?！蓖可绞险f道。
“你還懂奇門遁甲？”許小仙驚訝道。
“剛?cè)腴T?！蓖可绞险f道。
許小仙不禁大呼神奇，這王萌萌到了自己夢里還真是無所不能。隨口說道，“你要是現(xiàn)實中也這么聰明呢，何至于上次月考，數(shù)學(xué)讓你考成那奶奶樣。”
“閉嘴！”涂山氏和現(xiàn)實中的王萌萌同口同聲道。
“你是不是想到出去的辦法了？”許小仙還是最關(guān)心怎么出去的問題。
“所謂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對應(yīng)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我們要找道生門，生門為艮卦，卦象是最上為長線，下面兩根是并排短線！快找找！”涂山氏說道。
許小仙一聽，趕緊向四周墻壁看去，剛巧一道鬼火光閃過。
“在左邊！”許小仙喊了一聲，沒等涂山氏說話，身子已經(jīng)沖了過去！
“等等！”涂山氏出聲阻攔，但似乎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咔咔咔咔”一連串的骸骨已經(jīng)被許小仙踩碎。
整個石室瞬間被藍色的鬼火照亮，比剛才亮了不知多少倍！
許小仙被突然亮起的光芒晃得緊閉雙眼。
慢慢的，等許小仙睜開眼睛適應(yīng)了光線后，赫然發(fā)現(xiàn)，那個叫鬼車的怪鳥，已經(jīng)懸浮在生門的位置上了。
許小仙終于看清了鬼車鳥的樣子
九個頭，每個頭上長著向人一樣的面孔，但面部是慘白的顏色，眼睛的位置是兩個深深的黑洞。
許小仙看著九張詭異的臉，感覺這鬼車鳥的臉，有點像日本畫家宮崎駿畫的無臉男的樣子。
九張臉面無表情的看著許小仙。
明明沒有眼睛，但許小仙還是被它盯得發(fā)毛。
背后，涂山氏悄悄摸上來，拽了拽許小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數(shù)一二三，快跑。一、二……”
還沒等喊三，許小仙已經(jīng)快速后撤了。
“靠！你不厚道……”涂山氏罵了一句，跟著往后撤退。
“嗷！”
就見鬼車鳥一聲刺耳的嚎叫，九張臉?biāo)查g開始扭曲起來，就像人遭受了巨大折磨和痛苦時的表情一樣。
身體也朝著兩人沖過來。
許小仙感覺鬼車鳥的慘叫，讓自己瞬間有點三魂不穩(wěn)，七魄亂顫！
整個石室仿佛都開始眩暈了起來。
這時，身后刮起一陣無名的涼風(fēng)，許小仙明顯知道是鬼車鳥沖過來了，但身體根本無法保持平衡，整個人都是在“墻走我不走”的狀態(tài)，更別說逃開了。
突然，身邊出現(xiàn)一雙手，死命的推了自己一把，才算對開躲開鬼車鳥的攻擊。
原來是涂山氏，她比許小仙要好很多，畢竟也算是個妖獸。
鬼車鳥一擊不中，轉(zhuǎn)頭撲向涂山氏。
一鳥一狐纏斗在一起。
許小仙甩甩頭，強行讓自己清醒了一下，四下看看，然后在白骨堆里拽出一根足有一米長的腿骨，估計是什么野獸的腿骨。
艱難的爬起來，掄起骨頭朝鬼車鳥砸了過去。
鬼車鳥在半空中，身形一轉(zhuǎn)，躲開了許小仙砸過來骨頭，九條尾巴一甩，三條抽在了許小仙的身上，直接將許小仙打飛五米遠。
許小仙摔在白骨堆上，差點跟一個人頭骨來個嘴對嘴。
身上還被骨頭給硌了一下，疼的許小仙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邊涂山氏跟鬼車鳥斗在一起，也沒占什么優(yōu)勢，打了個難解難分。
恍惚間，就見石室內(nèi)的白骨堆開始慢慢升騰起一縷一縷的青色的薄煙，這些薄煙，都快速的被吸進鬼車鳥的身體里。
就見鬼車鳥的身體越發(fā)光亮，對涂山氏的攻擊也一次比一次兇狠。
許小仙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握緊腿骨，又一次沖了上去！
“給我死！”
這次許小仙用了從背后偷襲的戰(zhàn)術(shù)。直接砸向一個表情扭曲的鳥頭。
只是許小仙忘了，鬼車鳥的九頭，足以眼觀六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監(jiān)控之下。
只見一只尾巴直接纏住跳起來的許小仙的腳踝。
許小仙只覺得往前沖的身體突然一滯，暗叫一聲不好！身體已經(jīng)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碰！
許小仙重重的摔在石壁上。
五臟六腑立刻像開了鍋的水，翻江倒海的。喉嚨間泛起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許小仙強咽了一口不知道是口水還是血。支撐著手里的腿骨，勉強站起身。
突然，眼前又是一花，一個嬌軀摔到懷里。
許小仙被一股沖擊力，直接懟到石壁上！再也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
許小仙苦著一張臉，伸手要推開砸在自己身上的涂山氏，隔著薄如蟬翼的漢服，入手一片豐腴。
“別亂摸！”涂山氏喝道。
“哪還有心思亂摸，我都快死了，你快起來！”許小仙嘴上這么說，手卻沒閑著，該吃的豆腐，一塊兒都沒落下。
反正都是要被冤枉，還不如既成事實。
許小仙推著涂山氏的翹臀，幫她站起來后，自己也爬起來，身體搖搖欲墜，不由得伸手想扶下墻壁借個力。
結(jié)果手剛碰到墻壁，被按的地方突然凹陷下去了一塊。
“老妹兒，我好像碰到機關(guān)了?！痹S小仙有點懵地說道。
涂山氏聽見，回頭一看，許小仙的手按下了一處開關(guān)。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涂山氏趕緊抬頭看墻上的卦象，兩斷一橫，震卦，傷門，主大兇！！
“別松手！”涂山氏急忙喊道。
好死不死，涂山氏喊出來的同時，許小仙也在好奇往墻上瞅，手不由得稍稍離開了一點。
轟！
石壁直接炸開！一股大江決堤一樣的洪水瞬間涌了進來。
許小仙被激流卷起來的最后一句話是，“我真沒動啊——”
涂山氏最后的一句話是，“你大爺——”
接著其他七門都被大水沖開，許小仙和涂山氏隨著奔騰的水流被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