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痛死了?!?p> 從高空掉下來后,陸棋鳴的手掌摔裂開了幾個口子,鮮血冒了出來,染紅了整個手掌,同時渾身上下一陣陣的酸痛難忍,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爬起來。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仰望著頭頂?shù)姆蕉矗唤麘c幸地感嘆:“喔噢!這么高摔下來都沒死,我真的是福大命大!”
環(huán)顧四周,這也是一個偌大的密室,居然沒有一丁點(diǎn)潮濕,反而有些陰冷。因?yàn)闆]有窗戶,只有四周墻壁上掛著的夜明珠發(fā)出幽暗的光芒照亮整間密室。
這個空間全景四四方方的,墻壁、石柱都呈現(xiàn)出暗紅色,而且有著許多銹蝕的痕跡。唯有墻上那些古老的壁畫與壁紙,顯示出這里曾經(jīng)存在過的人類文化。
可是這地方?jīng)]有門路,除開一塊的石碑再無他物,頭頂應(yīng)該是出口,但也夠不著。
陸棋鳴仔細(xì)繞了一圈,試圖找點(diǎn)線索,最后也沒啥發(fā)現(xiàn),就把目光聚焦在石碑上。
與其說它是石碑,還不如說它是一塊石頭磚,因?yàn)樗男螤罘椒秸推鰤Φ拇u頭一模一樣。而且,這塊石碑的表面無比光滑,沒有半破損和裂痕,就像才剛剛打磨出來。
它唯一區(qū)別于磚頭的地方,就是在它的表面,有著一條條篆刻的紋路,涂了顏料一樣的紅紋,橫七豎八毫無規(guī)律可言,使它顯得十分妖異。
陸棋鳴看不懂花紋,只能依稀辨別上面居然還篆刻了幾個鑲金的奇怪小字:
“你只可到此,不可越過”
默念完碑文后,陸棋鳴不以為然,認(rèn)為建造者一定是個講究人,不僅把地下墓穴打掃得這么干凈,還整這么故弄玄虛的話。
好奇之下,陸棋鳴把手放了上去,又硬又涼的觸覺,隨即傳來的劇烈疼痛感讓他精神一振。
“臥槽!太能吸了吧!”
沒想到這石碑有水蛭般的特性,居然開始吸噬起他的手掌來,本來止住的傷口又開始往外溢血。
“嚯!什么情況?”
在他鮮血的浸潤下,那塊毫不起眼的石頭臺面,赫然出現(xiàn)了一條條血紅色的紋路,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陸棋鳴看著這塊石碑,心中不由得滋生出一股恐懼之感。這塊石碑,越看越像極了一具棺材。
他被自己嚇得趕緊抽開了手,后退了幾步,惶恐地等候著即將發(fā)生的情況。
還好,又活了幾分鐘,在他看來,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
歇息了一會兒,陸棋鳴沒轍了:這石頭見血起反應(yīng),難不成真要讓自己流血來激活這個機(jī)關(guān)嗎?萬一不成功自己豈不是葬身于此。
但是,在這里呆著也是等死,還是個餓死鬼。
“拼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他握緊拳頭,不斷灌雞湯給自己打氣。
實(shí)在是別無他法,陸棋鳴猶豫再三還是逼了自己一把。他褪去衣物,赤身躺在石碑臺上,雙手按在臺面,靜靜地感受著氣血的涌動。
這冰冷饑渴的碑面不斷允吸著陸棋鳴的血液,這體驗(yàn)讓他好生刺激,極其想要睡去又始終保持半分清醒,迷迷糊糊,叫苦不堪。
許久,陸棋鳴睜開了眼,一注瑕光映射在眼簾,遮了好一會兒才坐了起來。
“我還活著?”
少年的自我感知里絲毫沒有失血過多的虛弱感,也沒有先前的饑餓、勞累與無力,反而感覺全身充盈了力量。
看著自己愈合的手掌,身體一陣異樣的舒爽,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非常興奮,同時也帶著些許擔(dān)心與忐忑。
這是怎么回事?陸棋鳴百思不得其解。
“你醒了?”
一個深沉低啞又帶有滄桑感的聲音在密室里環(huán)繞,嚇得剛松懈下來的陸棋鳴立馬站了起來。
“誰在說話?這里有鬼嗎?”
可無人響應(yīng),他又在四處張望。
很快,陸棋鳴就看出來了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對面墻體多了一條向下的隱蔽臺階。
陸棋鳴緊張地注視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動,又是一聲奇怪的低語進(jìn)入耳朵:
“下來吧……”
“等你……好久了……”
聲音確定是從下面?zhèn)鱽淼?,陸棋鳴舔了舔嘴唇,還是一步步地走下去了——
原來底下是一個更寬闊的密室,但是只有一座高臺,地面上滿是亂七八糟的紋路和圖案。僅僅是看了幾秒鐘,陸棋鳴腦子就要超負(fù)荷運(yùn)轉(zhuǎn)了。
整個密室里只有一把長柄刀插在臺子,全身長八尺有余,刀背斜闊,有一點(diǎn)像關(guān)二爺?shù)摹扒帻堎仍碌丁薄?p> 刀刃上帶著干涸的血跡,大刀的四周圍繞著濃烈無比的血腥味道。刀柄上描繪著無數(shù)的花紋,有的看起來像是魚鱗,有的看起來好像是波紋,還有的看起來是傷疤。
“叮......”
刀身突然響了一聲,緊接著刀刃之上發(fā)出一道金屬撞擊的聲音,聲音清脆悅耳,就好似有人在用手撥弄琴弦。
刀身快速震蕩之后又停止了下來,但其中傳遞而出的氣息讓陸棋鳴心中凜然:
這股氣息太強(qiáng)大了,與那幫修煉者集結(jié)的陣型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刀不簡單呀!”陸棋鳴暗暗贊嘆。雖然不知道這柄大刀到底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但是絕對是一柄難得一遇的神兵利器。
“看夠了嗎?小子!”
熟悉的聲音再次襲來,這次沒有虛浮,還多了威嚴(yán)。陸棋鳴真真切切地聽到聲音是從刀那邊發(fā)出的。
“嗡嗡嗡......”
刀身上的花紋再次發(fā)出聲響,好像是某些生物在發(fā)出咆哮,又好像是某種東西在嘶吼一般。
“我去,刀成精了!”陸棋鳴少見多怪,忽然變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嗡嗡嗡......”
刀身再次顫抖起來,一道道無形波紋擴(kuò)散而出,這股波紋所過之處,空間竟然微微扭曲起來,一道細(xì)細(xì)的裂縫在空間之上蔓延而開,這股波紋所過之處的空間好像要崩塌了一般。
這一幕實(shí)在太恐怖了,陸棋鳴心中驚駭莫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想到這兒,立馬轉(zhuǎn)身要逃跑。
可氣溫驟降,他的腳步也隨之變緩慢了。少年心里大叫不妙,以為又要遭殃了。
正在此刻,地面上的那些奇怪的花紋突然泛起炫彩的光芒,本來開裂的墻體一霎那就恢復(fù)如初了,一切正常如故。
陸棋鳴停留在原地,沒有了束縛一身輕松,就是莫名覺得有臟東西在背后盯著。
他回頭望著那桿怪異的大刀紋絲不動的樣子,推斷那東西應(yīng)該在這塊地盤上不能為所欲為。
“是你在裝神弄鬼嗎?”陸棋鳴試探性地詢問。
他遠(yuǎn)遠(yuǎn)地上下打量著那把武器,仿佛就像是和一個真人對峙。
“老夫應(yīng)該不可怕吧,怎么說都還救過你一命?!钡堕_始客氣了起來,緩緩地回應(yīng)道。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陸棋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目光直視刀口的寒光。
“鬼……姑且算是吧?!?p> 陸棋鳴聽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果然是驗(yàn)證了他的猜想。
“那你叫我是想干什么?”陸棋鳴眼中露出警惕之色,顯然把這鬼刀當(dāng)作威脅。
“放心吧,老夫不會害你……”刀看出了陸棋鳴心中的顧慮,盡量平靜地說道。
“苦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一個人,我怎么會輕易傷害你呢?”
“呵呵……”
陸棋鳴皮笑肉不笑地默默嘲弄它一番:剛剛不知道是誰在故弄玄虛。
“所以,你是要有求于我咯。”
“可否……細(xì)談。”
“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我可不想幫一個鬼神莫測的無名氏?!标懫屮Q考慮種種原因,還是小心為上,多打探一點(diǎn)消息。
“你問了個好問題,吾名已過萬年,尚未忘卻?!闭f到這個,大刀的聲音越發(fā)的洪亮亢奮,居然還冒出一個混沌的投影來。
“塞伯瑞達(dá)·比爾茲斯基·多米泰松……”
“停停停!這什么名字呀?這么長!”
陸棋鳴聽了幾秒就趕緊打斷吟唱,只記得一個“塞伯瑞達(dá)”,要是給它說完還不得打瞌睡了。
刀還挺人性化,也沒有因?yàn)樾『⒆拥闹浦苟鴼鈶?,只是話鋒一轉(zhuǎn):
“而世人予我妖刀名號——吾乃……鰭浪。”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在飄蕩,這名字將伴隨他好久好久。
“到底是塞伯瑞達(dá)還是鰭浪?”
“鰭浪是刀之名,吾是刀靈塞伯瑞達(dá)?!?p> “好吧。”
過了萬年?老古董了呀!陸棋鳴盤算著,但這遺址里成精的兵器他也不敢倒賣。
“汝可有興致聽我一續(xù)……”
“沒有?!?p> 陸棋鳴擺擺手,趕緊打斷了它的話術(shù)。萬年的故事,那得講到什么時候去了。
“你在這兒呆了那么久,應(yīng)該很熟悉地形,直接告訴我怎么出去就好了?!?p> 陸棋鳴直入主題,不想在這鬼地方多耽擱一秒鐘,家里人指不定急成什么樣呢。
“好,老夫教你?!边@蒼老的聲音里帶有一絲細(xì)微的變化。
“吾……即是這墓穴的鑰匙,離開的關(guān)鍵?!?p> “帶上你,我就能出去了?”陸棋鳴半信半疑,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是的。老夫會指引你方向?!?p> 都不用多想什么,傻子都知道這里邊一定有詐,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指不定這是個潘多拉魔盒在蠱惑人心呢,聽他的,那不就成為千古罪人了。
“那么,代價呢?”陸棋鳴目光如炬,冷不丁地發(fā)問,塞伯瑞達(dá)也懂了其中意味。
“你有的選,”古老威嚴(yán)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陪葬還是求生,選擇權(quán)在你?!?p> 說完,塞伯瑞達(dá)便不再多言,陸棋鳴注視著微光下落寞的影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