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魯仲將一卷帛書獻(xiàn)到白絕案前。
旁邊宋黑見了,暗罵對方整天講著仁義道德,百家之中卻是比誰都心黑,自己行事溫和,反倒讓對方逼問出這些秘辛了。
白絕翻開一看,卻是篇構(gòu)思極為精巧的妖族‘化形’法術(shù),頗為不凡,明顯是某個資深妖怪創(chuàng)出。
傳國玉璽都在自己懷里了,再聽到“半截觀音”這四個字,以及對方現(xiàn)在是李靖外室這件事,白絕也只是心里一跳。
心里,甚至還有些好笑。
前世的自己,太過純潔,虧自己還真以為日后無底洞中的白玉老鼠精,真就是李靖李天王的義女呢。
想想也是,又沒有血脈間的親情,位高權(quán)重、還有三個兒子,誰閑得蛋疼去認(rèn)什么義女,給自己找麻煩么?
“李靖雖然位高權(quán)重,但也管不到我桃源國!二位先生勿憂?!?p> 什么叫諸侯?
諸侯就是自統(tǒng)一國,就算是紂王為天下共主,有諸侯不服氣,也敢在墻上寫“冀州蘇護,永不朝商”之類的反詩,又不是在天庭朝臣的圈子里混,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事實上,如今的天庭,李靖雖然為“兵馬大元帥”,位高權(quán)重,但各方神圣,不買他賬,甚至瞧不起他的多了去了,李靖也拿人家沒辦法。
不過,這白玉嬌得李靖寵愛,枕邊風(fēng)一陣一陣地吹,終究是一件隱患,白絕喝了杯酒,已經(jīng)有了計較。
放下此事,三人喝了幾杯酒,白絕揮退左右,從懷里拿出傳國玉璽,笑道:“國相、軍師,你二人皆是天下大才,可認(rèn)得此物么?”
兩人初看,并沒什么感覺,沒當(dāng)回事,但接過玉璽,翻開一看到上面“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字,卻都變了顏色,驚疑不定:“大王從何處得來此物?!”
白絕指了指自己案上的燉鱷肉,笑道:“先前誅殺此獠,在其腹中所得,數(shù)年前始皇帝在洞庭湖中驟遇風(fēng)浪,應(yīng)該與此獠有關(guān)?!?p> 兩人這才松了口氣,魯仲道:“人間如今,秦統(tǒng)六國,已經(jīng)有近十年了,此寶為人族重寶,留之必有大禍,不如下界還給始皇帝,也算一樁功德?!?p> 白絕點頭:“我便是這么想的,不過此事不急,過兩天,我再去人間走上一遭,今日國相立下大功,軍師更是隱于崖壁整夜,滅了國中這個隱患,且滿飲此杯,暢飲一番!”
三人正飲宴間,聽聞崇擒虎、胡氏,以及其他城中權(quán)貴也來拜見,白絕笑著從“仙獸錦囊”里,將那灰毛鼠精的尸體,扔在殿中地上,這才讓他們進來。
眾人見到那猶如野豬般大的老鼠精尸體,各個心驚肉跳,紛紛拜服。
各處百姓,已經(jīng)派人去宣告這件事了,這些權(quán)貴們再被懾服,殺白神婆這件事,只會成為百姓近日口中津津樂道的故事。
……
飲宴過后,白絕這些天,俱都在鞏固修為。
奪得傳國玉璽,法力精純一倍之多,白絕本以為就是“危機”的收獲,但與白神婆正面對敵,被對方“離魂刺”強勢壓迫,白絕神識、法力都仿佛經(jīng)歷一場磨礪一般,修養(yǎng)過后,法力大進,眉心一點靈光仿佛一顆將要破土而出的種子,明顯是要孕出靈機神識,踏入“天仙境”的征兆。
一場大戰(zhàn),竟然要達(dá)到地仙境頂峰了!
“難怪當(dāng)初封神之戰(zhàn)時,各路仙神通通下山應(yīng)劫,一方面因為這劫數(shù)避不了,另一方面,也是應(yīng)劫之后,有數(shù)不盡的好處。
別的不說,當(dāng)初在各路仙神中,頂多算個‘小將’的二郎神,度過封神大劫后,現(xiàn)在都成了天庭第一戰(zhàn)將,就算是當(dāng)初封神之戰(zhàn)里,赫赫有兇的各路兇人,怕是都拿現(xiàn)在的二郎神沒辦法了……”
心里想著,白絕又走到花園之中,看著宋黑奮力揮在鐵錘,錘打著鐵砧上的一柄鋼劍。
本來休養(yǎng)后,白絕就準(zhǔn)備直接下界的,但宋黑、魯仲卻堅持阻攔,說白絕是桃源國君,去見人王時,不可失了顏面,一個給白絕督制衣冠,一個見白絕鐵劍斷了,便用剛研究出來的“炒鋼法”,要給白絕打制一把精鋼劍。
用新取的天河之水淬了火,宋黑看著劍刃上如羽毛一般的鋼紋,總算是滿意地笑了,裝上劍柄,又取來個豬婆龍甲制成的劍鞘,雙手奉給白絕:“此劍終于制成!請大王賞劍!”
白絕拔出劍鞘,在劍刃上彈了兩下,聽著那悠長的劍鳴,順手一劍劈在旁邊劍架上的一柄鐵劍上,只見“咔得一聲響”,鐵劍斷成兩截,而手中鋼劍,劍刃絲毫不傷,只是被鐵劍的材質(zhì),染黑了一點,指肚一擦,重又恢復(fù)原樣。
“好劍!先生,這炒鋼之法,算是成了么?”
宋黑笑道:“算不得好劍,此劍沒有經(jīng)歷長久鍛打,只不過瞧著光鮮,也足夠大王此次所用了?!?p> 話說得很謙虛,但看他臉上的滿意之色,明顯也能感受到自家國相的好心情。
鋼劍畢竟是鋼劍,在這個人間還在流行青銅器,鐵器都不發(fā)達(dá)的時候,制出一柄鋼劍,不和那些仙魔的兵器相比,簡直可以說是曠世神兵了。
劍方制成,魯仲那邊,也來了好消息。
給白絕面見人王的冠服,已經(jīng)制好了,一身白錦縫制的衣袍,肅穆莊重,再加上一頂白玉雕成的頭冠,把白絕本就不凡的顏值,又提升一個臺階。
給白絕穿戴完畢,佩上佩劍,兩人這才滿意。
白絕身懷“凈身”的法術(shù),平日里就纖塵不染,這時再穿上這身衣服,服侍他穿衣服的美人,看得腿都軟了。
眼看天色已黑,白絕站起身來:
“哈哈,二位先生且顧著家,我去去便回!”
……
白府的殘垣斷壁之間,煙霧滾動,一道白色身影出現(xiàn)。
這身影一身白紗輕衣,艷美無倫,正是白神婆的女兒“半截觀音”白玉嬌。
看著破敗的房子,想著白日里聽說的事情原委,白玉嬌怨恨無比,但想及國君府氣勢如狼煙、刑殺、愿力、戰(zhàn)意齊聚,妖邪不能近身的樣子,想及白絕竟然連天仙境的白神婆都?xì)⒘?,心中更是害怕之意占了上風(fēng)。
鼠族本就膽小、兼又親情淡薄,自私自利,白玉嬌在那站著想了一會,終是不敢去找白絕麻煩,秀眉皺起,良久才又松開。
“自己現(xiàn)在都是托塔李天王寵愛的美人了,又何必為這群窮家人舍生冒死?平日里給李靖吹吹枕邊風(fēng)也就是了,沒必要拿自己以后的錦衣玉食拼死冒險,他們死了也好,省得他們老是想去李府探親吃酒宴,平白讓李靖、殷氏恥笑自己……”
白玉嬌思考良久,這才恨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