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目送姜姒離開后,風烈腳步沉重地回到裁決司。
當他回到處理公事的地方,一個中年男子在棋盤前已有些不耐煩地嚷道:“老風,今天這局我是贏定了,快快入座?!?p> 棋盤上,黑白各占半壁江山,風烈看著中年男子落子之處,一聲輕嘆:“誘敵之處,確定不再想想?”
“不必,且看我后續(xù)如何大顯神威?!敝心昴凶邮种心碇活w黑棋,對接下來的一步充滿信心。
風烈無奈落下一子,白子便在棋盤上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
見狀,中年男子并沒有急著落子,而是開口問道:“這一晃十年就過去了,那位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嗎?”
“十年了,你該離開了?!?p> “去哪?”
風烈目光從棋盤上挪開,目光凝重地看著他,“西部。”
“西部?”中年男子怔了一會兒,隨即淡淡一笑:“那位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琢磨了,簡單跟我說說西部的局勢吧?!?p> “放情山莊現(xiàn)已經(jīng)化整為零前往西部,劍庭的諸劍也在那?!憋L烈手中一支令劍憑空出現(xiàn),“諸劍你可能不太了解,他是圣庭的后起之秀,年紀輕輕圣靈之力就達到了九階巔峰。”
中年男子將黑子落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也就是說,除開天海幫,西部如今已有四個至強者?!?p> “錯,至少有五個?!憋L烈再落一子,棋盤上黑子已被分割,所剩無幾。
“也許是你的老朋友,因為諸劍在西渡城也發(fā)現(xiàn)了靈倀?!憋L烈若有所思,難道諸劍跟鐘情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才相繼前往西部的?
“靈倀!”中年男子直起身來,神色緊張,“以詟懼閣如今的實力,再登上這個舞臺也沒什么威脅,難道天家是要我去找出那個支配者?”
“坐坐坐,你激動什么?!憋L烈有些好笑。
“你云天安是流放西部,又不是去執(zhí)行任務(wù),我建議你直接到天海前沿去,別趟那不知深淺的渾水。你當年也是以靈倀支配者的身份來到我這,就算為了避嫌,這事你都不能插手。”
中年男子云天安有些失落,風烈說的沒錯,他曾經(jīng)是支配者這個身份讓天家皇心不安,當年若非風烈等重臣以命擔保,此時的他恐怕是荒野里的一具枯骨了。
云天安心里有些悲哀。
他已經(jīng)是一顆棄子,天家將他流放到西部,卻并沒有什么安排。他還值得利用的,可能就是曾經(jīng)的支配者身份。
或許還有他跟司空運之間不共戴天的仇恨。
——
詟懼閣隱世已久,情報信息幾近癱瘓,但云天安流放西部的事,司空運還是第一時間知道了。
他之所以這么快知道,就是因為他面前的諸劍。
“這下公平了,你告訴我靈倀的消息,我還你一個鎮(zhèn)北將軍的消息。”諸劍手擋陽光,看著房頂上的靈鴉。
別看司空運隱居許久,但誰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就比如這靈鴉,司空運到底放出去了多少,他諸劍想都不敢想。
司空運仍在酒樓外敲碗討口飯吃,也許是他賣相不好,也許他敲的旋律沒宇文好聽,蹲了一天碗里也沒一個子。
斜眼一看諸劍,這人看著他的靈鴉那叫一個入神,他用力敲了兩下碗,不耐煩的說道:“小伙子,有點眼力見嗎?嗯嗯。”
他朝破碗使勁呶嘴,手上敲得更歡了。
唔?
諸劍打量了會兒他,一身破爛布衣倒是有幾分丐幫長老的樣,諸劍有些尷尬地笑著,一手隱晦的在兜里摸索。
過了一會兒,諸劍嘴角微抽,早上帶出來的幾片金葉竟然消失了。
他有些狐疑地看著司空運,好歹是一代前輩,不至于干這種下九流的事吧。
突然間他捂著腦門,司空運都蹲街上裝乞丐了,還有什么干不出來的。
“前輩,你好歹也算個人物,怎么如今淪落到這番地步了?”盡管他脾氣挺好,但還是忍不住嘲諷道。
司空運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堂堂劍庭大祭祀,杵我這多久了?”
“看你摸了那么久,也掏不出一個子來,這么好聽的曲就白聽了?”
司空運站起來活絡(luò)了一下身體,看起來像要一言不合就開打。
往來的路人見狀,都唯恐避之不及,敢挑釁劍庭大祭祀的老乞丐,在他們看來也是神仙般的人物。
正在諸劍一頭霧水的時候,鐘情高挑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見鐘情面無表情,司空運不自然地后退一步。
“給你三秒鐘考慮,告訴我桂娘是誰!”鐘情在說這話的時候,空氣中的氣氛都壓抑了下來。
“三!”
來不及多想,司空運脫口而出,“村頭酒肆的老板娘!”
話一出口,司空運頓時一愣,這不是他那徒兒經(jīng)常去喝酒的地方嗎?
什么時候把人家老板娘勾搭上了?
“哎,等等老頭子!”
司空運懊惱地一巴掌抽在自已臉上,急忙追著鐘情出城而去。
留下諸劍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緊繃的身體頓時就放松下來。
同是從天都來到西部,所以他對鐘情還是相當了解,也就是這份了解,讓他寧愿面對十個司空運,也不愿對上鐘情。
“該不會出人命吧!算了算了,好奇心害死貓,還是趕緊去查是誰這么大膽子,敢偷本祭祀的錢!”
他雖然懷疑司空運,但還是得證據(jù)說話,更何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詟懼閣在落沒,司空運作為閣主也不太可能干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