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萱從房車出來了,看得出來情緒不高,眼睛和鼻頭都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哭過。
涂威廉想過去說什么,蕓萱把眼睛看向一邊,明顯暫時不想有交集。
蕓萱的小助理也像防賊一樣的防著他,生怕他離蕓萱太近。
晚上的戲是蕓萱扮演的沈璽月和段啟琛的對手戲,要演酒后亂X,誤把段啟琛錯認(rèn)成秦子蕭的場景,這對蕓萱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做心里建設(shè)和醞釀情緒。
導(dǎo)演已經(jīng)提前清場,只留了兩個主要演員在室內(nèi)先走戲。
涂威廉晚上沒他的戲份,就先回酒店休息,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暴雨,涂威廉趕緊往酒店沖去。
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付雅雯,聽說她跟杜凌軒回城去了。那個幕后之人已經(jīng)找到,他們要配合警方提供一些資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聽著怪嚇人,涂威廉心里就跟這烏云天一樣一樣的,沉沉的壓著他透不過氣。
沒有人陪他說話,沒有人幫他解悶兒,他囫圇洗漱了一番,就倒在了床上讓自己放空。
聽著外面淅瀝瀝的雨聲,加上昨晚沒睡好,涂威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突然,一聲巨雷炸醒了他,把他嚇得一跳,從床上驚坐了起來。
現(xiàn)在幾點了?涂威廉拿起手機來看,才注意到劇組群里在說,攝影棚那邊灌水了,大家怕漏電,已經(jīng)切斷了全部電源,現(xiàn)在都在忙著搶設(shè)備。
涂威廉想著今晚主要都是蕓萱的戲份,既然大家這會兒都撤了,不知道她跟著一起回來了沒有?
他看見劇組群里回到酒店的人已經(jīng)在陸陸續(xù)續(xù)的報平安,查了查聊天記錄,沒有找到蕓萱報平安的信息。他又單獨發(fā)給蕓萱,蕓萱也沒回。
涂威廉的心里莫名擔(dān)心起來。
不行,他得過去看看!
涂威廉起身,往自己身上套了兩層沖鋒衣,最外面一層又穿了件防雨衣,這才拿著把大傘出了門。
在酒店大堂,他看見了不少劇組同事,包括演段啟琛的那個男演員也全身濕答答的跑回來了。
“蕓萱呢,你看見蕓萱了沒有?”涂威廉連忙上去問道。
“沒有,我們斷電的時候,聽她說她還要回房車拿什么東西,我們就先回來了?!蹦敲輪T說道。
“好的,謝謝!”涂威廉打著傘,沖進了外面的雨幕里。
雨下得很大,路上見不到一個人,以往附近的攝影棚都通宵達旦的亮著,但今晚因為雷暴雨的關(guān)系,大家都關(guān)了電閘。只有昏暗的路燈,能隱隱約約看個大概。
越往前走,水位越來越深,他們的那個影棚是整個影視基地里最低的位置,走到附近時,水已經(jīng)漫到他的膝蓋。
如果雨一直下個不停,照這個降水量,水位很快就會繼續(xù)上漲到腰部。
涂威廉著急的繼續(xù)往前走,終于見到了蕓萱的房車。房車是黑的,看起來不像是有人在上面。
他還是決定試一試,走過去使勁拍打房車的門,大聲喊道:“蕓萱,你在嗎,蕓萱?!”
車?yán)餂]有人回復(fù),涂威廉越來越擔(dān)心,又只有往攝影棚那邊走去,邊走邊大聲喊道:“蕓萱!蕓萱你在哪?聽見我聲音就回個話!蕓萱!”
雨聲和時不時傳來的雷聲,將涂威廉的聲音淹沒了,在這個黑夜里,顯得那么的孤立無援。涂威廉想起他們之前在山莊的那個晚上,蕓萱是那么的怕黑,如果她此時一個人待在這樣的黑暗里,該有多么的絕望。
涂威廉想得心都揪了起來,他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頻繁的喊起來,“蕓萱,你在哪兒,蕓萱?”
“我在這兒……”終于,一個聲音若隱若現(xiàn)的傳進了涂威廉的耳朵里,他敏感的抓住了。
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另一個劇組的影棚,那是一個兩層建筑,一層已經(jīng)灌了水,蕓萱應(yīng)該是在樓上那一層。
涂威廉加快步伐走到樓下,對著上面又喊了一聲:“蕓萱,是你嗎?你在樓上嗎?”
“是我,是我!”這次蕓萱的聲音非常清晰,還能聽到她的哭腔。
涂威廉不再多說,打開手機上的電筒,尋找樓梯的位置。
終于,他看見了樓梯,趕緊涉水過去,快步上了二樓,“蕓萱,蕓萱,你在哪?”
一個濕漉漉的身體突然撲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了他,在他懷里哭得撕心裂肺,“終于有人來救我了,我以為我今天一定死定了,我怕我再也見不到爸爸和媽媽,嗚嗚嗚……”
涂威廉感覺到她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全身濕透給凍的。
他此時只能用力的摟緊她,安撫道:“別怕別怕,我已經(jīng)來了,我來帶你回去了?!?p> 又一道閃電霹下來,感覺雨又下得更大了,涂威廉抱著蕓萱道:“蕓萱,你聽我說,趁現(xiàn)在水位還不深,我們得趕緊往高處走。要是這雨一直這么下,我們會很危險,你知道嗎?”
蕓萱顫抖著聲音道:“可是,可是我腳上有傷,走、走不了?!?p> “腳上有傷?”涂威廉用電筒往她腳下一照,果然血糊糊一片?!斑@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和小助理本來是準(zhǔn)備一起回酒店的,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機還在房車上,我怕爸爸媽媽找我,所以決定先回車上去拿手機。小助理說,要不她先跑回去拿了傘再過來接我,讓我拿了手機跟著劇組的人一起回。誰知道就拿手機那么幾分鐘的功夫,劇組的人就撤完了。我很害怕,就在后面跟著追,誰知道追到這邊時,腳底踩到了一根釘子,我摔了一跤,手機也不知摔到哪里去了?!?p> “我腳疼走不了,就只好先躲進這個影棚,下面的水越來越深,我又只好爬到二樓上來。”蕓萱的聲音抖得越發(fā)厲害。
想著一個千金大小姐,這一晚受了這么多的苦,涂威廉心疼的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沒事,沒事,你走不了,我可以背你回去。但你現(xiàn)在渾身濕透了,得先換換衣服!”
涂威廉讓蕓萱拿著電話,他把自己最外面一層的防雨衣先脫掉,再脫下下一層有點潤的沖鋒衣,最后脫下最里面那層干燥的、帶著他體溫的沖鋒衣遞給蕓萱。
“我先轉(zhuǎn)過身去,你把你身上的濕衣服全部脫掉,再換上這件沖鋒衣,然后我們就回去!”
蕓萱乖乖的點頭,涂威廉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后,又響起了拉鏈聲,知道她已經(jīng)換好了。
“我換好了!”蕓萱說道。
涂威廉轉(zhuǎn)過身來,突然,一張濕潤的小嘴湊了上來,吻住了他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