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丁父搬兵

　　四十八、丁父搬兵

　　熊通見說，心中不由暗暗地道：看來，此子將來最多不過一個(gè)帶兵打仗的料，也就沒再責(zé)備他。后來，熊通有意礪練他，每次出征時(shí)都帶上他，讓他增長一些實(shí)戰(zhàn)方面的知識，并將屈地作為他的食邑，后來熊瑕以封地為姓，又名屈瑕，這都是后來的事情。

　　熊通教訓(xùn)長子屈瑕時(shí)，保申授完課，有意讓他們父子團(tuán)聚，放熊貲、熊善出來。聽到兩個(gè)幼子稚嫩的聲音，熊通不覺一振，渾身的困倦和疲乏一掃而光，快步跨了過去，將他們緊緊地抱在懷里。

　　此刻，夫人鄧曼也一直守候在花園的一角。先生保申給兒子們授課時(shí)，她也常常在外面旁聽。雖然后宮不允許干預(yù)朝政，但她深知國家的命運(yùn)和自己的命運(yùn)息息相關(guān)，對于保申講述的那些治國之道也就自然而然地充滿濃厚的興趣。見熊通和幾個(gè)兒子親切相擁的高興樣子，她沒有立即出來，而是站在花叢中愜意地朝這邊觀望。父子親昵過后，二子熊貲這才跑進(jìn)學(xué)館旁邊的花叢將鄧曼扯到熊通面前。這時(shí)，熊通才記起好久未臨幸君后了，忙挽住鄧曼的雙臂打量片刻，隨后將母子四人全攮在懷里……沐浴在夫妻、父子相聚的歡樂中，熊通心中自有說不出的愜意和美好。夫妻、父子雖然同居一宮，繁忙的國事卻將他們分割開來，洞若參商……不能盡到丈夫、父親的責(zé)任，面對姣妻、幼子，熊通心中同時(shí)又充滿無可言喻的愧疚。

　　雙方沉默片刻，倒是熊通先開口說話了：“夫人，你好嗎？”鄧曼道：“小君很好……只是看到國君一天到晚忙于國事，卻不能為國君分憂，令小君深感不安……國君可要多多保重龍?bào)w??！”熊通道：“多謝夫人關(guān)心。今日早朝，寡人提出向周邊拓展的方略，蔿、斗二位大夫在先實(shí)行東擴(kuò)和先平定西北上爭執(zhí)不休，因此寡人一時(shí)也舉棋不定?！编嚶溃骸岸反蠓蛟趺凑f？”熊通道：“斗大夫提出先平定西北，而大多數(shù)大臣卻主張先進(jìn)行東擴(kuò)。因?yàn)槲鞅笔巧降?，土地貧瘠，加上易守難攻，費(fèi)好大的勁打下來，意義不大。而東南地處江漢腹地，一展平陽，既好打、又富庶……”

　　聽罷熊通的述說，鄧曼道：“斗大夫遠(yuǎn)見卓識，他主張是對的。西面是我國的大后方，只有后方穩(wěn)定沒有了后顧之憂，才好全力東進(jìn)！”熊通道：“你的話怎么同斗大夫如出一轍，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哈哈……寡人心已定，先伐鄀！”

　　約公元前734年秋，熊通讓九歲的長子熊瑕監(jiān)國，以大夫斗伯比為大將，斗緡為副，斗御強(qiáng)、於奇為部將，率兵五萬，御駕親征，北上伐鄀。

　　鄀國位于丹水與黃水（即今河南林縣的淇水）交匯的上流地段，國君為允姓，建都于商密。商密北臨丹水，南靠大山，城高地險(xiǎn)，易守難攻。楚軍開赴鄀境，在商密城下扎下營盤。此刻，鄀侯正在宮中縱情歌舞，大宴群臣。忽聞楚軍已兵臨城下，不覺大吃一驚，忙向眾臣子討問退兵之計(jì)。大夫鄀攸道：“熊楚乃虎狼之師，兵強(qiáng)馬壯，滅我之心久矣。與之對抗衡，無疑于以卵擊石。為保全城百姓免遭炭，只有開城請降！”話音未落，大將觀丁父當(dāng)即反駁說：“不可不可！想當(dāng)年我先祖為避開楚人，北易到此，原以為能安享太平，楚人卻步步緊逼。不戰(zhàn)而降，楚人必視我等為無能之輩，鄀人從此淪為奴仆，何曾再有出頭之日？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決一死戰(zhàn)！”鄀侯道：“可是，我國兵微將寡，斷然不是楚國的對手，奈何？”觀丁父道：“臣有一位師兄名叫土宜勝，為武王伐商時(shí)的先鋒土行生的后代，有拱地之術(shù)，在嵩藁修行。有他相助，定可打敗楚師！”鄀侯見說大喜，于是封觀丁父為鎮(zhèn)國大將軍。觀丁父當(dāng)即號令全軍嚴(yán)陣以待，守城御敵，隨后前往嵩藁去請土宜勝。

　　嵩藁地處商密之西。進(jìn)入幽谷，只見峰巒疊翠，碧水如鏡?；ú輩仓蟹滹w蝶舞，松柏枝頭仙鶴長鳴……果然一派神仙境，不是蓬萊勝蓬萊。面對山間美景，觀丁父卻無心欣賞，直奔逍遙觀，早有童子守候在那里，稱：“師叔好，師傅正在觀內(nèi)等您呢！”

　　連進(jìn)幾重門，只見一個(gè)中年術(shù)士懷抱拂塵在那里打坐，正是逍遙觀觀主土宜勝。見觀丁父進(jìn)來，土宜勝道：“坐，上茶?！蓖赢?dāng)即送上來一杯熱騰騰的棗茶。觀丁父才飲了一口，頓時(shí)被燙得張嘴咂舌。土宜勝道：“心慌吃不得熱豆腐。茶，是品的，只有細(xì)細(xì)地品，心才靜，慢慢地啜，才知味?！庇^丁父將茶杯往幾案上一放，著急地道：“楚軍已兵臨城下了，師弟豈能不急？師弟這次前來……”土宜勝不等他把話說完，忙抬手止住，顯然對他這次上山的意圖早已明白，于是勸道：“天下之事自然天成，非人力可為。熊楚始祖鬻子，乃你我?guī)熥?。你今事鄀師兄我不怪你，你卻要拉我下山打師祖的子孫，對不起，實(shí)難從命！”說罷閉上眼睛不再理觀丁父。觀丁父道：“你去不去？你到底去不去……師兄，去還是不去你可是說句話呀！”觀丁父急得腦門上的青筋直暴，土宜勝卻閉目打坐就像聾了啞了一般。觀丁父急了，動手來扯，土宜勝使了個(gè)落地生根法千斤墜兒，觀丁父使勁渾身的力氣，就是扯不動。觀丁父又氣又急又無奈，氣呼呼地質(zhì)問道：“師兄我問你，臣弒君是什么行為？是不忠！熊通的君位是怎么得來的？是他謀逆來的。這種不忠不義的行為即使師祖鬻子在世恐怕也不會容忍。師兄對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也能容忍，你還修什么道？念什么經(jīng)？行什么善、積什么德？你要真不去，師弟這就下山與熊通拼個(gè)魚死網(wǎng)破，讓你留在山上獨(dú)自逍遙吧！”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道觀。

　　沒有請動土宜勝，觀丁父越想越生氣。沒走多遠(yuǎn)，他索性回來，繞到道觀后面，放了一把火。那道觀本來是用茅草蓋的，加上好久沒下雨，正好是干柴遇烈火，一點(diǎn)即燃。火借風(fēng)勢，風(fēng)助火威，轉(zhuǎn)眼將座逍遙觀化做灰燼，土宜勝只搶出一本《鬻子》，不得不遣散了眾弟子，隨后追下山來，扯著觀丁父的胸衣就是幾拳，邊打邊罵道：“你這缺德鬼，看為兄怎樣教訓(xùn)你！”觀丁父卻哈哈大笑道：“不是這把火，你肯下山嗎？再說，不就幾間破茅草房么？日后等退了楚兵，師弟讓國君替你蓋一座鑲金嵌玉的新道觀！”

　　二人回到商密時(shí)，正遇上斗緡率領(lǐng)的楚軍在城下叫陣。觀丁父道：“待本將出去煞煞他的威風(fēng)！”于是手提溜金鋼槊來到城下，高聲叫道：“讓熊通出來答話！”斗緡道：“你是什么人？我們國君乃一國之尊，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觀丁父道：“我乃鄀侯親封的鎮(zhèn)國大將軍觀丁父，奉我主之命，前來取熊通人頭。你是什么人，也敢在此大呼小叫？”斗緡道：“我乃討鄀副將軍斗緡，曉事的快快下馬受降，饒你不死！”觀丁父大怒，打馬上前，直取斗緡。兩馬相交，聽得“咣當(dāng)”一聲，兩槍相碰，觀丁父力大無窮，一下將斗緡手中的槍擋飛，接著一槊朝斗緡面門刺來。斗緡忙將頭一矮，那一槊卻將他的頭盔給挑了下來。

　　四十九、楚營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