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呼吸
夏目美緒自暴自棄。
北原南風提著竹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要不……打她一頓吧？
不都這么說的嗎？
打一頓就好了。
北原南風看著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夏目美緒，表情逐漸變得危險。
“我體內(nèi)的靈消耗完了……還完全看不到一點贏的希望，這什么啊?！?p> 不過，就在北原南風準備動手的時候。
夏目美緒抬起頭，用腦袋又撞了撞他的胸膛，將自己的處境和不甘心說了出來。
及時讓北原南風放棄了打她一頓的想法。
“雖然你之前天天跟不良打架，但完全沒有破綻，也未免太夸張了，你好像怎么都能預知到我的攻擊方向一樣，哪怕開著‘燕’，你也能躲掉，關鍵是還能教訓我……”
夏目美緒抬起頭來，仰頭看著自己的義兄：“難道跟人打架，就能變得那么厲害嗎？”
“……這不好說，但單單跟人打架肯定是不行的?！?p> 北原南風將左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右臂用力揮了揮竹刀：“起碼還要一副優(yōu)秀健康的身體，學過散打和擒拿，了解過柔道和跆拳道，最好還對合氣道感興趣?！?p> “……你學過嗎？”夏目美緒仰頭看著高自己一個腦袋的北原南風，好奇問道。
“學過啊。”
“什么時候？”
“前世?！?p> “誒……你在誆我吧?！毕哪棵谰w根本不信。
北原南風笑了笑，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轉(zhuǎn)而問道：“靈這就消耗完了？那么快？”
“義兄你以為那是什么，二十分鐘已經(jīng)很久了，就算是普通的運動，比如長跑，跑個二十分鐘體力也消耗了不少了吧。
‘靈’這種東西，也跟體力一樣，用完之后也需要時間恢復，體力需要休息或者睡一覺才能恢復，而靈也一樣，如果想要加快恢復速度，還需要時間冥想，去主動感知體外的靈，讓身體加快吸收速度，就像充電一樣。
像我的話，如果什么都不做，消耗完體內(nèi)的靈，起碼要四個小時，才能勉強恢復到正常狀態(tài)?！?p> 夏目美緒直起腰來，離開了北原南風，一邊解開馬尾，一邊答道。
北原南風沉吟片刻，問道:“這樣啊……那有等級吧？既然每個人體內(nèi)的‘靈’容量不同的話。另外，應該也有相應的辦法提升容量的吧？”
“提升容量的辦法……有，隨著時間推移，勤快點冥想的話，一次次經(jīng)歷體內(nèi)靈全空和全滿的狀態(tài)，隨著時間增長，容量就會增加。”
?夏目美緒攏了攏長發(fā)，“至于等級，這個也有……義兄知道神社本廳吧？以伊勢神宮為本宗，各地神社的宗教法人，日本最大的神道系團體。
除了少數(shù)神社之外，大部分神社，包括我們家的神社，其實都屬于這個神道系團體。
而神社本廳包括它下面的神社神職，任職都需要具有“階位”。所謂“階位”，一言概括就是相當于神主的資格或者說許可，沒有取得階位，雖然也可以被神社錄用為事務員、警備員、巫女等神職以外的職員，但不會被神社本廳承認為神職。
像爺爺，他是神主……但神主只是統(tǒng)稱，類似于‘上司’這樣概括性很強的詞，而實際上，像爺爺這樣的神主，是有具體的職稱和身份的。而取得職稱和身份的大前提，就是必須擁有“階位”，這是成為神職的資格?！?p> 夏目美緒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后，頓了頓，攏了攏裙擺，在北原南風腿邊坐了下來，接著道：
?“當然，現(xiàn)在因為天選的緣故，大批沒有受過神職教育的天選涌入神社，這套規(guī)則已經(jīng)不適用了，但劃分天選體內(nèi)的‘靈’容量，還是沿用了“階位”的說法，只是字序翻轉(zhuǎn)了一下，稱之為——‘位階’?！?p> “凈階、明階、正階、權正階、直階。”
“自上而下，取首字，分別是凈明正權直。其中凈最高，而直最低?！?p> “至于體內(nèi)的‘靈’容量的重要性，剛剛義兄已經(jīng)知道了，利于持久戰(zhàn)，最重要的，能構(gòu)筑出更為龐大繁復的術式，不然哪怕構(gòu)筑的術式再有想法，體內(nèi)沒有相應的龐大靈儲備的話，也沒辦法很好的實現(xiàn)。”
“像一些大型神社，是會搶人的哦，特別是明正兩個位階的天選，聽說待遇超好?！?p> 夏目美緒抱著白皙大腿，坐在地板上，輕輕晃了晃，有些憧憬。
“這樣啊?！?p> 北原南風應了一聲，也在她身旁盤腿坐下，將竹刀放在了膝蓋上。
“那你的位階是什么？”
“直，最低的那個。”
“爺爺呢？”
“權正階，超厲害。”
“……這不就高一階嗎？”
“僅僅一個位階的差別也很大，義兄。像爺爺，如果說我能保持大概二十分鐘的‘燕’，那爺爺起碼能保持一個小時以上，這就可以跟義兄周旋一個小時了，哪怕是義兄，拖到后面應該也會有點勉強吧?！?p> “嗯。”
北原南風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轉(zhuǎn)頭沉思了一會，問道：“既然有位階高低的說法，那應該有相應的判定標準和辦法吧，還是說自稱直就是直了?！?p> “有判定的標準和辦法，但我們不會。”
夏目美緒抱著雙腿，將腦袋擱在膝蓋上，兩條纖細的小腿輕輕抬了抬，看著自己的義兄，道：“一般來說，天選的位階，會由特殊對策課的警官來判定。
上次我跟你說的特供于特殊對策課的三圣式之一的‘眼’義兄還記得嗎？那就是判定的辦法。聽說他們能看到‘靈’的容量，量化成具體的數(shù)值。
而不是像我們一樣，只能靠著天選身上的靈力波動，大概感受靠經(jīng)驗判斷多寡，他們會根據(jù)數(shù)值，給予明確的位階劃分。
傳聞數(shù)值20以下的既為‘直’，20以上40以下的即為‘權’，40以上60以下的即為‘正’，以此類推，所以就算是同位階的天選，理論上體內(nèi)的‘靈’容量也不一樣。
當然，這只是傳言，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大概率是真的吧?！?p> “原來如此嗎……”
“嗯？”
“沒什么?！?p> 北原南風搖了搖頭，對自己使用了一發(fā)洞察。
【系統(tǒng)：
宿主：北原南風
筋力：10
敏捷：10
耐力：8
幸運：0（你將對魍魎魑魅有致命的吸引力）
超凡能力：【怒】
特殊狀態(tài)：【后遺癥】
綜合判斷：位階10
……世界上最帥氣的人?！?p> 綜合判斷后面，他的評價是，位階10，所以這位階的判斷標準就是體內(nèi)‘靈’的容量嗎？
那按照剛剛美緒的說法。
他是直……
但是，他剛下了這個結(jié)論，又覺得不對勁。
沒喝下那瓶所謂的新血之前，他的位階就是8了。
另外，班上的同學明顯都是普通人，卻也有相應的位階。
沒理由他費半天勁，煮了兩次血，最后體內(nèi)的‘靈’容量，量化成數(shù)字，只有2吧？
身體能力位階是8，體內(nèi)‘靈’的容量，只有2。
這不可能吧。
但看看出來的面板，位階前面的重點‘綜合’兩個字，他又覺得搞不好真是。
“美緒，普通人體內(nèi)有靈嗎？”北原南風看著身旁的夏目美緒，突然問道。
夏目美緒直接道：“沒有?！?p> 北原南風：“……”
那真tm是2啊。
北原南風突然整個人都變得喪了起來。
費了那么大勁。
就這？
這能干嘛啊。
美緒的‘靈’容量量化成數(shù)值都有9。
爺爺一副風中殘燭的模樣，身體素質(zhì)量化成數(shù)值估計3都沒有，最后綜合判斷的位階卻是40。
也就是說。
他體內(nèi)的靈容量，起碼是北原南風的20倍。
他能放火球。
估計北原南風頂多就只能放呲花……
狗屎。
“義兄？怎么突然就沮喪起來了?！?p> “想到了傷心的事?！?p> 北原南風深吸了口氣，從自己的屬性面板中移開視線，回了一句。
……而就在他回話的時候。
他的體內(nèi)，在他感知不到的地方。
變化正在悄然進行著。
他深吸一口氣。
空氣沿著呼吸道，伴隨著肺容積增大，進入到了他的肺內(nèi)。
然后，氧氣從肺部吸入后，氧經(jīng)毛細血管進入到血液中。
而除了氧氣之外，一些別的東西，美緒口中的‘靈’，也被帶了進去，最終溶解在了他的血液中。
與此同時。
他將視線從面板上移開。
他眼前的面板，漸漸開始消散在虛空中。
但就在完全消散之前。
伴隨著他這次吸氣。
半虛半實的面板上，特殊狀態(tài)后面的那一欄綜合判斷。
突然跳動了一下。
位階10。
猛地。
就變成了，位階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