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挾主使面目低垂,已是奄奄一息,木翼立即命眾人盡全力增強圓法訣的力量。
此時椹蒼周身已被炫金色的法運圍繞,緊接一道由白色仙力生成,形如旋轉(zhuǎn)角塔的攝魘法訣出現(xiàn)在其身前。
正與眾仙使對抗的狂魘頓覺不妙,立即退到槲豆觶體內(nèi)。
槲豆觶被圓法訣所困,肢體阻絆,寸步難行,它將被挾仙使囚在身前,后散出周身魘力意圖破除圓法訣,卻是徒勞!
為擺脫困境,槲豆觶急喚狂魘,狂魘卻無動于衷。
槲豆觶知自己被拋棄,氣急敗壞,它兩鉗亂舞,掀的池中墨鹽胡亂飛濺!
當墨鹽落在膠坤身前,原本生機勃勃的仙植頃刻被腐,如濃墨般流散。
膠坤震驚,又見墨鹽襲向眾仙使,即刻施仙力為眾人阻擋,后觀自己的法量印,黑紋漸淡,焦灼急嘆:
“不過是些零散的墨鹽,就能將仙力耗損如此多!這魘獸若再這樣攪和下去,我很快就會抵擋不??!政宮仙師怎么還不來!”
膠坤說時運全部仙力成鎖,將槲豆觶的雙鉗牢牢鎖住,槲豆觶怒視膠坤,掙扎著想要破解!
狂魘狡猾,它窺見椹蒼正以元神帶攝魘法訣攻入槲豆觶體內(nèi),便朝椹蒼仙身狂哮撲去!
膠坤不斷運力鞏固仙鎖,又見椹蒼將要遭遇不測,他來不及多想,即刻擋在椹蒼身前。
狂魘見椹蒼專注于攝魘法訣,對自己毫無防備,只有一弱小仙者為其抵擋,越發(fā)張狂,他誓要將二人灰飛煙滅!
狂魘猙獰襲來,膠坤雖慌,也嚇咪了眼,但仍盡全力鎖著槲豆觶不傷及眾仙使,亦在椹蒼身前半步不挪!
就在此時,膠坤體內(nèi)猛烈燃出朵龐大的紅色仙流花!
仙流花迸發(fā)出的紅色光亮,將茗鹽地瞬間籠入一片煞紅,所有人都被這光刺的睜不開眼!
狂魘心驚,卻也來不及停下,他撞入仙流花,緊接一聲犀利嘶嘯,便消失無蹤!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膠坤緩緩睜眼,卻不見椹蒼與眾仙使身影,他驚訝萬分,又見墨鹽池中所有晶茗正脫離墨鹽,晶瑩浮升,緊接白袍仙者就在其身后出現(xiàn),神秘發(fā)問:
“你可知這是何處?”
膠坤即刻轉(zhuǎn)身,白袍人這次沒有背對膠坤,但其面目模糊,膠坤仍舊辨不清楚,且白袍人的烏發(fā)已全部變白,耳上的白色刺仁也比之前生長許多,膠坤帶著諸多困惑,慢慢走向白袍人,
“又是你!”
白袍人笑笑,轉(zhuǎn)身,
“你可知這是何處?”
“當然是茗鹽地!”
白袍人搖頭,膠坤覺其故弄玄虛,亦擔心白袍人回身又是滿面血跡,于是快步上前想將其身扳回,卻發(fā)現(xiàn)二人正被一股無形障力隔絕。
膠坤驚訝,白袍人又問:
“你可知這是何處?”
膠坤一邊試探觸摸障力,一邊沒耐心的說:
“茗鹽地!”
“茗鹽地在何處?”
“埜國!”
“埜國在何處?”
膠坤氣的收手,
“別問了!我告訴你,這里是我的夢!”
白袍人突然貼近膠坤,障力也隨其身動,二人間僅一步之距,但膠坤卻仍看不清白袍人的臉,白袍人直視膠坤而不語,令膠坤漸漸生怯,
“你......你到底來我夢中作何?”
“你的夢?”
白袍人笑著反問,膠坤突然覺得頭暈,又聽白袍人說:
“夢由誰控,便是誰夢!膠坤,你的時間不多了,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你可真的愿意為蒼生而死?”
膠坤即刻想起自己夢里所言:
“既為蒼生,死有何懼!”
驚異急問: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問的不清不楚,為何要我答的明明白白!”
“好,那我就讓你看明白!”
白袍人揮袖,茗鹽地轉(zhuǎn)瞬化為云海,膠坤夢中名叫凌行與衛(wèi)和的靈人再次出現(xiàn),他二人正緊張收聲看向空門,緊接空門中就走出一位耳須過頂游空,面目俊朗嚴肅的靈人。
膠坤瞠目,白袍人說:
“他叫銀夕,是執(zhí)掌云虛凝流殿的靈官!”
銀夕身著靈國罩袍,右手持握一個由綠色晶石制成的四方靈盒,他正要訓話,身后云虛柱卻傳出鉤甲蹭地的巨大聲響。
膠坤詫異,
“這是什么聲音?”
又見凌行與衛(wèi)和突聞此聲,神情驚悚。
銀夕見二人面色慌張,覺得奇怪,
“你二人緊張什么?”
凌行忐忑,
“銀夕,你......你快將云虛的入口封上!”
凌行正說時,一串飽嗝悶響,伴著一股溫熱胃氣從云虛柱內(nèi)涌出。
銀夕皺眉,隨即質(zhì)問:
“你二人趁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偷偷給暴烈投了什么吃不得的東西?”
二人吱唔,神情犯慫!
膠坤納悶:
“暴烈?”
銀夕知二人定是沒干好事,便向云虛入口大聲喚起:
“暴烈,出來!”
未有片刻,一只通體赤紅,金目錨爪,渾身厲鱗的粗尾巨獸從云虛柱中緩緩爬出。
這巨獸從額脊至尾,生出一道陽黃獸角,形如彎鉤,粗壯堅硬,尾尖的巨麟,猶如箭刺!
膠坤驚的后退,口中言語無措:
“這......這家伙是什么!”
白袍人平靜說:
“此獸乃是看守沃國云虛柱的云虛獸——暴烈!你剛聽到的巨響,便是其尾上箭刺蹭過云虛柱晶巖石階時發(fā)出!”
“云虛柱?!云虛獸!”
膠坤驚訝仰視暴烈,暴烈甚是霸氣,它甩動巨尾,抬起粗壯錨爪,重重砸入衛(wèi)和與凌行身前的靈塵!
霎時,靈塵四起,其一雙如火怒目直勾勾的逼向凌行、衛(wèi)和。
二人眼見此景,皆是倒吸一口涼氣,膠坤亦為二人捏了一把汗。
暴烈喉音粗沉,
“剛才銀夕的話,我可都聽的清楚!我早就猜到是你們兩個小混賬往我的云虛柱內(nèi)投糜谷,且還特意化成兩份獸食模樣!”
膠坤驚言:
“這家伙居然會說話!”
凌行二人被暴烈不斷逼近的巨大獸身震懾的渾身顫栗,不敢言語。
銀夕這才明白二人為何要自己趕緊封了云虛入口,他收起手中靈盒,一手揪起一人的短小耳須,厲聲訓斥:
“可知我為何要派你們守在此處?”
膠坤看時不禁抽緊鼻額,亦覺耳痛,他不忍直視,嘴上數(shù)落:
“此人可比維起仙師狠辣許多!”
凌行痛的立即捂向頭側(cè),顫聲回復:
“因......因......因為想入云虛,必經(jīng)云虛柱!云虛柱是連接云虛與三位靈國的唯一路徑......防防......誒呦~輕......點!輕點~”
“防什么?”
銀夕厲聲追問凌行時,揪著衛(wèi)和耳仁的手也越發(fā)用力。
衛(wèi)和腦間突然泛起陣陣灼燒。
他趕緊接著凌行的話,顫聲說:
“防......防九族魔靈~~痛痛......痛~”
“哼!我還以為你二人不知道!九族幻境與云虛間,雖然隔著三位靈國,但那些心懷不軌的九族魔靈卻日日想要侵入云虛作亂!云虛獸把守云虛柱,可是震懾其欲行不軌的關(guān)鍵!莫言冥長老早就交代此次靈修不容有差!我為保周全,才特意命人配合云虛獸守在各個云虛入口處,就是怕九族魔靈得了消息,趁機擾亂長老靈修!我巡視三處,淵國與夜國的云虛入口皆被守的安好,獨獨你們二人在此抱怨胡鬧!”
膠坤聽的錯愕呆滯。
從未抱怨過的衛(wèi)和,委屈解釋:
“銀夕,我沒有......”
“你沒有什么?我問你,糜谷哪來的?凌行那點能耐,若是光靠自己,能將可化成兩份獸食的糜谷帶來云虛嗎?你們二人定是一早就計劃好了要給暴烈使壞!”
凌行見銀夕識破一切,便不再遮掩,和盤托出,
“銀夕,是我求著衛(wèi)和與我一起取的糜谷!主意是我出的!暴烈仗著自己看管云虛柱,從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好歹......好歹我也是沃國宮中的靈守!先前我奉沃王之命,來此給長老送經(jīng),它就故意驚嚇我,我才想借著此次看管云虛入口的機會,給他點教訓!銀夕!你要罰就罰我一人好了!”
“你還真是敢作敢當!錯了還敢理直氣壯!”
銀夕說著,加大手勁。
凌行神情瞬間扭曲,大聲求饒:
“誒.......誒誒......我的靈神!??!輕......輕點!我的耳須要斷了!”
“耳須?不過是兩粒還未成器的耳仁,再者我看你也不在乎自己的靈修是否可以長進,斷就斷吧!”
暴烈看著二人的狼狽樣,粗尾一甩,在旁火上澆油,
“你們兩個小混賬,辦錯了事,還敢強詞奪理,罪加一等!”
衛(wèi)和痛的縮起腦袋,急聲數(shù)落:“暴烈,你......你可不要落井下石!”
暴烈抬起粗尾,鼻息嗆起些許靈塵,側(cè)臥在旁,滿眼不屑的撓起了背脊。
二人則被銀夕揪著靈須在旁發(fā)出聲聲慘嚎。
突然,三人身旁爆出一串悶響!
銀夕立即看向暴烈,
“剛才是什么聲音?”
暴烈粗尾墜地,長舌一攤,即刻沒了精神,
“是我腹中糜谷脹大的聲音!銀夕,我得趕緊回沃國,若是在這里吐腹,恐會擾了莫言冥長老靈修!”
“聽你剛剛所言,分明是識破了二人的把戲,怎還能將糜谷吃了??。?!”
暴烈尷尬,
“獸亦有混沌之時,睜眼就見美味獸食擺在面前,我沒多想就全吞了下去......”
銀夕聽時思量,松了手!
凌行與衛(wèi)和趕緊疼惜的撫起頭上漸漸腫脹的耳仁。
銀夕看向翻騰云海,氣的無奈,
“那我暫時替你守在這里,你快去快回!”
暴烈腹間越發(fā)難受,只能伏地轉(zhuǎn)身,隨即消失在云虛入口。
膠坤此時一手捂耳,一手揉腹,面色凝重。
白袍人見膠坤已可感知夢境,施展一股奇異仙力,夢便繼續(x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