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明月四人受邀參加了西秦國國主的八十壽宴。
作為一個只看過盛世繁華，卻從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的鄉(xiāng)村來的小人物，她看什么都很有興趣。也之所以，她夾雜在三個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各具特色的美男子中間，就顯得很突兀。
鄭凌何三人倒是一派淡然。
穿著粗布麻衣怎么了？什么都好奇地看個不停怎么了？月月的聰明才智無需他們知曉。她的光彩，她的卓越，是無法掩藏的日月光華，遲早有一天會大放異彩，照耀東洲。毋庸置疑。
他們以此為榮。
宴會廳里的人們目光追逐著四個人。
女人們注意著他們的俊美。
男人們琢磨著他們的來路。
何、凌二位大少爺是從沒來過國都的，甚至，何大少爺都沒有出過門。所以，沒有人認(rèn)識他們。大家也想不到那里去。至于鄭墨書，那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即便是有人覺著應(yīng)該認(rèn)識也不敢過來見禮，一是因為不是一個級別的，冒然過來除了自討沒趣，恐怕也不會有別的收獲。二則是怕認(rèn)錯了，因為傳聞中那個人從未到過這樣的場合，一次也沒有。
也所以，大家只是默默觀察，卻沒人過來寒暄。
明月對普通人也不感興趣，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多說無益。所以她一路看過來，只是參觀各類裝飾器皿，興致盎然。
“挺好的。”
參觀完了酷似中歐風(fēng)格的宴會大廳，明月笑著評價。
“不過如此。”
凌大少爺高冷地睥睨。
“確實?！?p> 何大少爺附和。
“明月有了什么感想嗎？”
鄭墨書含笑問道。
“沒有。”
明月瞇著眼睛笑：“衣香鬢影很好，可是缺乏超越平常的事物，無法產(chǎn)生靈感。對不起，讓大叔失望了。”
鄭墨書哈哈大笑。半隱在煙霞中的俊美容顏露出全貌，縹緲如仙的風(fēng)儀隨著青衣微微波動，擴(kuò)散至全場。整個會場都籠罩在他如云似霧的強(qiáng)大氣場中。一時間，霧靄靈氣如水波動，仿若仙人下凡，魅惑眾生。
整個宴會大廳里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普通人是被震懾得無法出聲，修煉人士則是被這樣的強(qiáng)大嚇到失神。
眾人心中皆想：“原來傳聞是真的，真的是鄭墨書。果然不愧是驚才絕艷的絕世天才，曠世高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受教了。哦，還有，惹不起。那，他跟著的小姑娘又是誰？不會是傳說中的大神山的人吧？十有七八是了？要不然這世上還能有誰讓鄭墨書走在身后？沒有！”
于是，眾人的目光一律從剛開始的好奇窺探齊齊轉(zhuǎn)變?yōu)榫次泛ε?。很整齊劃一。
明月深深看一眼玄衣門一百八十歲的師叔祖，輕聲道一聲：“謝謝?！?p> 這是大叔在給她背書呢：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大家惹不起，不要惹。謝謝。
雖然與她之前的可憐人設(shè)完全不同，可是卻比她的想法更切實際。
明月在這一瞬間突然想明白了：大叔才是對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投機(jī)取巧都是無用功。除了讓人笑話以外，沒有任何用處。肖之逸之于她，不說天差地別，也是相差巨大。他們完全沒有可比性。所以，一頭大象踩死一只螞蟻還用得著在意其他螻蟻有看法嗎？
答案是肯定的：完全不用在意。
相同的，螻蟻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和看法。
所以，她一直以來還是太天真了。大叔早就知道吧？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明月深深呼吸，迅速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笑著對鄭墨書說：“大叔大駕光臨，怎么沒有人出來迎接？”
鄭墨書臉上的煙霧重新迷蒙，微笑道：“也許是鄭某一向太低調(diào)了。”
“嗯，所以說大叔一定要常常出來露露臉，這樣才能讓人記住啊。就像那個天風(fēng)宗一樣，威風(fēng)八面，大陸聞名?！?p> “還有你們，也是一樣。喏，看，都沒有人認(rèn)識你們呢?！?p> 她又教導(dǎo)水息洞傳人和碎冰城冰雪王子殿下。
何水息捏著銀絲發(fā)尾，溫聲給了三個字：“不需要。”
凌大少爺則不屑挑眉，面紗下的嘴角輕撇，只有一個音：“哼?！?p> 明月笑靨如花綻放。
她只是說笑罷了。
什么時候?qū)嵙π枰幌喔傻娜俗C明了？那是需要相對等的對手才能見證的事情。
四人落座。
這時，一個錦衣華服的英俊男子帶著一群隨從大步而來。
是李明樓。
他對著明月一叉手：“娘娘來了。請恕明樓迎接來遲，娘娘莫怪。”
“王爺客氣。”
明月起身叉手。回首一比：“這三位是我的同伴好友。鄭墨書，何水息，凌眉畫?！?p> 李明樓連忙一一見禮，態(tài)度很恭敬卻又不失矜持。
三人點頭。
明月問道：“王爺知道了？”
李明樓謙遜地笑：“軒弟告訴我的?！?p> 明月點頭：這個李明軒挺厲害的，情報網(wǎng)很有效率嘛。
李明樓對鄭墨書躬身：“不知鄭師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請恕罪。父親也正在趕來的途中，肯請前輩稍待?！?p> “無妨?！?p> 鄭墨書負(fù)手淡淡道。
“多謝鄭師。”
李明樓再次致謝。
然后，他又和凌何二位大少爺重新見禮，問候家中長輩。
何大少爺還好，雖然不耐煩這樣的事情，可是也還維持著基本的禮儀。凌大少爺就完全不同了。他的高冷和傲慢在對著不得不應(yīng)酬的陌生人時，已經(jīng)毫不掩飾了。
薄薄的面紗根本遮掩不住嘛。
明月看著都尷尬。
她沖著李明樓笑：“王爺，王爺還是像那天一樣就好。您這樣都讓明月不自在呢。小凌是小凌，雪姬夫人是雪姬夫人，不必太客氣了?！?p> 李明樓一愣，隨即露出一個如釋重負(fù)爽朗的笑來：“是，明樓也覺得太拘謹(jǐn)，多謝娘娘教誨?！?p> 他對凌眉畫一叉手：“不打擾凌少爺了，在下失陪?！?p> 凌眉畫一挑眉：“請便?！?p> 李明樓亦挑眉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宴會廳里的目光跟著轉(zhuǎn)開。
凌大少爺皺眉：“月月，我可以摘掉面紗嗎？這里的人應(yīng)該不會沖著我扔?xùn)|西?！?p> 明月想想，覺得凌大少爺有點可憐，空間密閉，脂粉香濃，太過氣悶了。于是點頭道：“好吧。不過不要一時生氣放火燒了這里，知道嗎？”
凌眉畫的異界自創(chuàng)版魔法已經(jīng)修煉有小成，現(xiàn)在可以讓元素燃燒出一個小火球了。放大火不可能，小火還是綽綽有余的。
“嗯，不會?！?p> 凌大少爺抬高下頜同意，然后摘下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