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靈霧緩緩收斂,溫潤光華的靈盤徐徐落入掌中,光芒沉寂而去。
鄭墨書青衣如水波動,穩(wěn)穩(wěn)站定。
“沒事吧?”
除了被禁言的厲小玨,幾人幾乎異口同聲,就連凌雪姬也是。
“無妨。”
鄭墨書微微一笑,煙霞中的眼眸清明如水。
沒事就好。
明月輕輕彈指,打開了厲小少爺?shù)慕粤睢?p> 厲雙玨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隨即就要開口大罵死老太婆。
明月隔空給了他一個板栗,讓他的三字經(jīng)憋在喉嚨口里:“不要罵人!有本事像大叔一樣武力解決?!?p> 厲雙玨本來就紅的臉更紅了,想要說話為自己辯解又說不出來,急得直拍胸口。
明月八風不動,神情清淡如菊:“想要說那是沒給你機會動手?不要找借口,你有那個本事嗎?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那是莽撞,不是勇敢?!?p> 厲雙玨停下拍胸口,氣憤地瞪著她。
明月看著他的眼睛,慢慢道:“不是說你不該出手,而是應該第一時間去找戰(zhàn)神不是嗎?它是你的同伴,是你的朋友。你放著它的生死不顧,先去拼命是不是本末倒置?”
她再一彈指,厲雙玨猛然發(fā)出一個‘我’字音,就再也沒動靜了。這次不是說不了,而是沒話可說。
他低下頭。
明月厲聲道:“抬起頭來。不要一錯了就知道低頭,低頭有用,還要抬頭干什么?”
厲雙玨抬起頭,大圓眼睛里滿是淚水。
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眾這樣哭呢。
明月看著他,聲音微微緩和:“每一次犯錯都要吸取教訓,爭取下一次不要再犯。不要以為都是實力不濟的原因。實力不濟是原因,可也是結果。你懂不懂?”
什么意思?
厲雙玨瞪大眼睛,忍不住哽咽道:“啥意思?不懂。月月你給我講?!?p> 明月本不想多講,因為時間和場合都不對。可是,她又看看天獅少年這幾個月來明顯黯淡不少的面容,還是心軟了。
好吧,他是四個人里面進益最慢的,小少年又有家族任務要做,確實挺不容易的。她好像有點對他太嚴厲了。
講講就講講。就是要簡短。
她對厲雙玨道:“你境界不夠,不提高境界,實力也上不去。實力上不去,境界就更無法因為實力的提升而再提高。這兩個是一對兒,不能拆開,懂了?”
這孩子腦袋直得不轉彎,直接點好。
“還是不太懂?!?p> 厲雙玨大圓眼睛瞪得更大,就是里面都是純真,啥也沒有。
我……
明月捂住額頭,心里忽然靈光一閃,抬頭道:“你想沒想過剛才那個畫面?”
“什么畫面?”
厲雙玨皺起濃眉,看看左右,尋找?guī)椭?。他是真的不知道月月在說什么。
“老太婆?”
凌眉畫鳳尾眼泛起迷惑,問她。
“對,就是她?!?p> 明月這時候已經(jīng)想通透了,興奮地快聲道:“云夢老太婆的靈氣很有意思,你發(fā)現(xiàn)了嗎?”
有意思?啥意思?沒發(fā)現(xiàn)。
不單是厲雙玨,就是其他幾人也默默無語。他們也沒發(fā)現(xiàn)。
“哎呀?!?p> 明月?lián)u頭,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閑雜人等都離得很遠,而且天風嵐等人看到他們在說話,也只是遠遠地觀望,沒有過來。
那好吧,就在這里說。
明月嘬氣成音,對著在場的自己人說:“那個老太婆的靈氣可以以虛化實,以實化虛是不是?”
幾人一起點頭,一起看著她。
還是不明白?
明月興奮地面色浮粉,大眼睛閃閃發(fā)光:“這樣不是一個好辦法嗎?小玨你的戰(zhàn)神是天生靈體吧?”
“嗯,對啊。這和它有啥關系?”
厲雙玨滿眼圓圈問號?
“明月!你是說……”
鄭墨書恍然大悟,震驚地看著她。
“大叔真聰明!”
明月贊嘆地比起大拇指。
“你是怎么想到的?”
凌雪姬也是神色大變。
緊接著就是何水息和凌眉畫,他們也都想到了一種可能,不敢置信地一起瞪大眼睛。
只有厲雙玨,完全迷茫不知所謂。
“你們到底在說啥?是不是我的戰(zhàn)神有問題了?快說啊,急死我了?!?p> 天獅少年忍不住想要拉住明月大聲問。
明月輕輕震開他的手,順勢給了他一個板栗,笑著說:“戰(zhàn)神怎么樣你怎么會不知道,你們不是互有感應嗎?白長了這樣一個俊美的頭,怎么這么笨!”
她嘬氣告訴他:“讓你的戰(zhàn)神化成虛體藏在你的身體里,戰(zhàn)斗的時候,可以分開,也可以合在一起,這樣不是更方便,也更強大?行不行?”
“啊?”
厲雙玨大圓眼睛定住,傻了。
驀然,他一下子跳起來,飛一般地沖出去:“我去找戰(zhàn)神,等我?!?p> 這個孩子的聰明總是慢半拍,還總是用不對地方,真愁人。
明月?lián)u頭笑。
其他人還在消化這個天馬行空他們完全想不到的奇思妙想,不言不動。
只有凌雪姬走過來,看著她。
“哦,對不起,夫人?!?p> 明月連忙接過她手中的青青,對凌雪姬微微頷首:“有勞夫人了,多謝。”
凌雪姬搖頭,又遞過來兩把匕首。
明月一愣,恍然想起這應該是插在肖之逸身上的那兩把。剛才他爆體而亡,凌雪姬把它收起來了。
她順手抹入袖中,再道一聲多謝。
凌雪姬還是搖頭,目光里滿是探究和震驚,她問:“你和玄衣門有淵源?”
“哦,沒有?!?p> 明月?lián)u頭。
凌雪姬細細的鳳眉凝成兩條曲線,來回看看她和鄭墨書,又問:“那如何你能解開他的禁制?”
哦,問這個啊。
明月笑了。
對哦,這是怎么回事?
除了鄭墨書,凌何二人驀然驚醒,都是驚詫。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們竟然沒有注意到這樣一件小事。
是的,在他們現(xiàn)在的眼里,月月能解開鄭墨書所下的禁制已經(jīng)算是小事了。
聽到事情說到自己,鄭墨書也暫時放下了思索,眼中的笑意流淌:“明月終于走出了禁錮,成就了圓滿,恭喜?!?p> “多謝。這都是大叔的功勞?!?p> 明月叉手鄭重道謝,雙眼彎彎。
“到底如何?”
何水息急切問。
明月眨眨眼睛,言簡意賅給了兩個字:“傳承?!?p> 都是聰明人,只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一個大概。
何水息又問了最后一個疑問:“鄭大哥厲害,還是月月厲害?”
誰是主導?
明月想一想,笑:“境界上應該還是我更強,實力上……”
她無奈地看著微笑的鄭墨書:“大叔比我強多了?!?p> 哦。
幾人同時點頭,神色復雜。
鄭墨書溫聲接道:“明月境界比我高,她將來的成就一定會超過我?!?p> 哦。
幾人又點頭,神色更復雜。
凌雪姬看看兒子,又看看鄭墨書和何水息,眉頭皺的更緊了。
談話告一段落,總不能總是待在這里,幾人去見天風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