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勝券在握的張能
“哈哈!”張能得意地笑了起來,“桂平兄,這第一陣看來是我贏了???”
桂平雙目冒火,狠狠地盯著張能。
“我們走!”桂平轉(zhuǎn)身欲走,寨門卻被人堵住了。
“既然認輸了,那就要留下來!”張能在身后不陰不陽地說到:“當我右寨是你家山頭,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嗎?”
此時,從前寨上山的人,還剩下六個。
赤手空拳。
火光照耀下,個個都咬牙切齒,一臉憤然。
落入張能手中,還不如直接死去算了!
“大人!”馮建安走了出來,“我來打接下來這一場吧!”
“安娃子別沖動!”姜大牙拉了他一把,對桂平說到:“我來吧,我這一把老骨頭,年輕時候也是打過大蟲的。拼過這一場,丟了也不可惜!”
“我去吧!”馮建安堅持到?!拔伊膺€行,大牙叔你是知道的!再說了,我體力好,實在打不過也還可以盡量拖延時間,只要能拖到天黑,猴子叔應該就帶人過來了。”
“你……真的行嗎?”姜大牙遲疑著松開了手。
“試試吧!”
桂平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條漢子!”
從原來“挺老實一孩子”到后來的“賬房先生”,再到現(xiàn)在終于“是條漢子”了,桂平對馮建安的認可程度也越來越高了。馮建安忍不住在心中小小的笑了一下,但也僅此而已。
他不是不想茍,剛才不知道誰在他身后推了他一下。
他就干脆站出來了。
“哈,半大孩子也派上場了嗎?”張能嘲笑著,“兄弟們,誰去給這孩子長長教訓?可別把人家屁股打壞了!”
“哈哈!”人群轟然大笑起來。
好幾個男子爭前恐后向張能請戰(zhàn),張能有些得意忘形了,朝著馮建安大喊:“小子,給你個機會,你選誰?”
馮建安朝他輕蔑地笑了一下,食指筆直地指向了張能,勾了勾。
“我?你個毛頭小子,你配嗎?”張能大笑,隨手將身邊一個手下推了上去,嘴里叫囂到:“打贏了他,我就來陪你玩玩!”
馮建安的個子看起來并不算高大,面容看上去也不兇狠,反而有一股憨憨的老實人氣質(zhì)。
別說張能,任何人見到他都會下意識的以為他不太危險。
馮建安將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來。
原本他是有個想法的……
但是現(xiàn)在他改主意了。
“好,我贏了他,你就來!”馮建安對張能說到。
“行!我張能一口唾沫一個釘,你要能贏了他,我就給你個面子,親手來送你上路!”張能笑著說到。
馮建安從柴火堆里撿起一根燃燒著的木棍來,舞了兩下,似乎覺得太重,又換了一根細一些的。
他的這個舉動惹得圍觀的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爺爺叫梁永光!你記住了!”對面那漢子手中持著一柄直刀,說完這句話,便向馮建安撲了過來。
馮建安急忙后退,躲開他的刀鋒。
但他倒退的速度,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梁永光追砍的速度,不得不連滾帶爬地在地上躲避著。
狼狽不堪。
偶爾用棍子擋住了梁永光的刀,也因為氣力不濟,不但棍子被一劈兩斷,自己還被沖擊得踉蹌后退。
姜大牙皺著眉,悄悄地對桂平說:“怎這么弱?不應該???”
“別做聲!”桂平急忙說到。
然后桂平朝著場上大喊到:“加油,馮建安!你的優(yōu)勢是靈活,盡量多閃避!揚長避短!”
馮建安險象環(huán)生,好幾次刀鋒堪堪貼著他的衣襟掃過,在肌肉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豁口。
不多時,便渾身鮮血淋漓,恍若血人一般。
梁永光卻玩得興起,手中不時挽個刀花,戲耍著馮建安。
眾人看得精彩,有些竟然還鼓起掌來。
“老梁,你究竟行不行啊?”
“梁們兒,你還真是個娘們兒啊,磨磨唧唧!”
“那小子,偷他下路,拼死也要捏爆他的卵蛋!”有些人還給馮建安出起主意來。
現(xiàn)在還是上午,離著天黑,還早得很!
張能也絲毫不懼馮建安這種拖時間的把戲。他的興趣卻也不在場上,而是不停地嘲諷著桂平?!肮鹌桨」鹌?,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桂平兄,當年你罵我窩囊廢,現(xiàn)在看來,窩囊廢原來是你啊!”
“桂平兄……呸!誰他媽愿意跟你稱兄道弟的,你現(xiàn)在求我的話,看在同軍二十年的份上,說不定我就饒了你哦……”
“你在等他拖延時間嗎?可現(xiàn)在離天黑還很早??!另外我得告訴你個秘密,你派回去請救兵的那只猴子……是我的人!哈哈哈!”
桂平忍不住看了過去。
這下張能更加得意了。
“不但猴子是我的人,你那寨子里,還有好多人,其實都已經(jīng)暗中投靠我了,意外吧?意外吧?哈哈哈,現(xiàn)在你的寨子,已經(jīng)是我的啦!”
“你想在水井洼種番薯對嗎?我也想??!讓你來種,不如我自己種,哈哈!”
圍在張能旁邊的人,又都一起哄笑了起來。
“你桂平是厲害,可是跟著你,沒吃又沒穿,人家憑什么跟著你?”張能說到:“你看看我,就不一樣了!跟著我的兄弟,個個想吃啥就能吃啥,想穿啥就能穿啥!三十里的名山,二十里的水,哈哈,全是老子的糧倉!”
“晉中百萬流民,全是老子養(yǎng)的肥羊!”
“河南千萬好漢,都是老子的兄弟!”
“官軍?官軍算個屁!桂平,桂平兄,桂平大人,老子才是官軍,你他娘的才是盜匪!風水輪流轉(zhuǎn),你個大明的百戶算個屁?。 ?p> ……
張能罵得興起,渾然不覺四周已經(jīng)寂然無聲。
等他反應過來,看向場中。
卻見梁永光已被一根細長的尖頭木棍刺穿了喉嚨,那木棍尖端正滴答滴答地落著血。
而那個他還來不及記住名字的年輕人,也正如血人一般,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精疲力竭!
血光反射著火光,登時便將他的眼睛照得火紅。
“梁永光你這個蠢貨!”
他大罵了一聲,提著砍刀便沖了上去。
沒有人阻攔他,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那個年輕人已經(jīng)到油盡燈枯的境地了。
砍下他的腦袋,將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