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宋都后,有幾名女官來到了明華宮,進入內(nèi)殿看到了姬澈依舊抱著王后,為她上藥喂水,然后柔情的撫摸著她的墨發(fā)。
只見那王后娘娘身披玄色龍袍,容顏絕麗,只是小臉蒼白沒有血色。
“滾出去,誰允許你們私自進入內(nèi)殿的?”他的聲音冷漠如冰,眼神冷冽地掃過女官,再看向凌染的時候又恢復(fù)了柔情。
為首的女官行了個禮,“大王誤會了,老奴們是來為娘娘沐浴更衣呢,娘娘素愛干凈,經(jīng)歷了舟車勞頓,自是疲乏不堪。”
姬澈沉默,看著她如瀑般的青絲凌亂,上面還有干涸的血跡。
若她此刻醒來,一定會嫌棄自己臟亂吧。
“好?!?p> 凌染沐浴過后,身上散發(fā)出淡淡的荷花香,身著干凈的衣衫靜靜地躺在床上。
姬澈把奏折搬到了床邊,他時時刻刻都要守在她的身邊,生怕他的阿染醒了卻發(fā)現(xiàn)他不在身邊,他擔心她會害怕。
她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肌膚勝雪,卻一動不動。
意識里,凌染只覺得眼前一片光亮,景象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
雨漸漸停歇……
耳畔聽著廟里冗長深沉的鐘聲,捧著書卷發(fā)呆的凌染忍不住朝聲音的源處望去。
她這是在哪兒,姬澈呢?
………
腳步慢慢移動,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來到了寺廟的大門前。
這座廟宇不是她穿越前來的地方嗎?
凌染心一沉。
即使她已經(jīng)來過這里很多次了,可每次立在大門外的時候,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指引著她,但就是無法言說。
朱紅色的大門有些掉漆,卻顯得更加莊重威嚴了。
這座廟宇已有上千年的歷史了,據(jù)說是戰(zhàn)國時期,宋國國君為其王后祈福修建的,而且還聽說這位國君一生只娶了王后一人,只是最終王后因病去世了,國君卻也再無另娶,郁郁而終……
不過,這也只是傳說而已,誰又知那千年以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呢?
凌染抿了抿嘴,推開了虛掩著的大門,走了進去。
古寺的院子很大,院中的幾棵菩提樹碩大無比。雖然已是入秋了,但它們還是那么挺拔蒼翠。
她忽然看到了坐在菩提樹下的自己,這……
她記得她就是坐在了這座菩提樹下睡著了才穿越的。
凌染向菩提樹下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可方才還坐在樹下的自己卻消失了,無蹤無跡,好像沒有來過一般。
所以她剛剛看到的景象只是虛影罷了……
難道一切都是夢嗎?自己是剛剛從夢中醒來。
可若是夢,為何又如此真實,心又為何會痛?
該怎么辦呢?
她的眼已朦朧,手上拿著的書滑落,書里卻掉出了一塊玉。
蹲下,小心翼翼的把那玉放在手心上。
這是他送給自己的染字荷花玉紋佩……
沒想到連同這塊兒玉也穿了回來了。
淚水掉落,滴在玉上,凌染開始低聲抽噎,然后放肆的嚎啕大哭。
她好痛,她的心真的好痛啊。
明華宮內(nèi)——
姬澈哀嘆了一聲,又是一整宿了,他的阿染還是沒有醒來,他整個人憔悴消瘦不少。
“大王,李大人求見?!睂m外的宦官提醒道。
“若是國事,便呈上奏折,若非國事,便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姬澈的聲音低啞,不用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疲憊。
“是。”
姬澈牽住了她的小手,俯身輕吻,又緩緩直起了身,細語道,“阿染啊,你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啊?!?p> 床上的絕代佳人依舊緊閉著眼,姬澈仍然耐心地同她說話,“阿染啊,你雖是我的妻,可我還未許你十里紅妝,我們還沒有拜過堂呢?!?p> “都道夫妻之間恩愛體現(xiàn)在夫給妻畫眉,我還沒給你畫過呢…”姬澈淡笑。
“等你醒了為夫就給娘子畫好不好?我可從沒給別人畫過,所以手生,阿染莫怪才好?!?p> “娘子的初妝,為夫來執(zhí)筆。”
執(zhí)筆畫初妝,恩愛兩相歡。
千年還夢來,只為長相守。
娘子笑梳妝,夫君握玉簪。
鏡中嬌俏人,眉眼如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