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銘只能默默承受夫人的怒火,為了女兒,他只能挺身而出。
葉佳樂和葉佳南只能默默的替父親感嘆,并在心中為父親束起大拇指。
父親在他們心中永遠(yuǎn)偉大而卑微!
郡王府。
君墨離坐在大廳內(nèi),眉頭緊蹙,盯著對面一本正經(jīng)的小和尚,印象中,這和尚似乎廢話挺多的。
一清自從見到君墨離,不同于往日的憨態(tài)和隨和,反而是板著臉,極其嚴(yán)肅正經(jīng),語氣帶著一絲不悅,開始嘮叨道:
“世子,您算算,距您上次到寺里康療已過去五年了,師父囑咐您每年務(wù)必去一趟,可從五年前開始,就再不見您上山,您對自己的身體竟這般不上心嗎!”
果然一點(diǎn)也沒變?。。?p> 君墨離敷衍道:“我這不是還活著?!?p> “若出了事,可不是活著這般簡單!”
一清見他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樣子,語氣都變沖了,繼續(xù)道,
“您怎么可以對自己的身體這般不上心呢,您可是長公主和郡王的獨(dú)生子,你若出了事,二老得多難過,世子難道忘了,長公主當(dāng)初上山求藥時多么辛苦難過,多么...”
君墨離見他還越說越起勁了,當(dāng)即就打斷道:“凈塵師父說了,若無事,不必上山。”
一清一聽,更是來氣,站起來就準(zhǔn)備湊近點(diǎn)繼續(xù)念叨。
得虧君驍冷著臉攔住他,他才稍微收斂些,嘆道:“小僧此次下山,正是受師父囑托,前來看看世子的康療程度的。”
君墨離回想起當(dāng)初在康療的時段,那時的凈塵師父在看到僅有七歲的一清念念叨叨時便很頭疼的樣子。
看來凈塵師父是真受不了,所以找了個由頭將一清攆下山,好還寺廟清靜清靜罷。
“我挺好,至少沒再復(fù)發(fā)?!?p> 君墨離理解了凈塵師父,只能暫且收留一清這小和尚,還凈塵清靜一段時日,權(quán)當(dāng)報答了,便道:“你若擔(dān)心,留下觀察幾日便是?!?p> 一清一聽,沉默了片刻,然后鄭重其事的點(diǎn)頭道:“好?!?p> 之后,君墨離后悔了。
每日清晨,一清從他醒來開始,就會在他身邊不斷念叨囑咐,一句話可以拆分成十句話娓娓道來。
長公主為此,還不許他一起用早膳,甚至連每日請安都不準(zhǔn)他過去了。
原先他以為,府中有個母妃就已經(jīng)夠吵了,現(xiàn)在一清一來,他甚至都覺得母妃那些不過小打小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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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光明正大進(jìn)入大理寺的倆個小姑娘在大理寺內(nèi),四目相對,眼神中充斥著電光火石,只因中間擺著的那塊糕點(diǎn)。
倆人暗中較勁,手中各自捏著盤子不肯退讓,因?yàn)橹皇O伦詈筮@一個了。
君墨離淡定的坐在她們中間,抬頭看著她們之間的較勁,倆人表面看似平靜實(shí)則已經(jīng)互相打了幾個輪回的爭奪戰(zhàn)了。
‘僅此一個,不可退讓’夏侯輕雪眼神中傳遞出一個念頭。
葉佳樂似乎是看懂了,回應(yīng)一個眼神,‘本郡主勢在必得’
這時,一清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郡主,姑娘,這么大的糕點(diǎn),切開了不就成了!”
聞言,倆人齊刷刷瞪著他,一清被她們看得毛骨悚然,本以為他會成為遭殃的那個,卻不想她們話鋒一轉(zhuǎn),立刻笑嘻嘻的說道:“有道理?!?p> 君驍面無表情的看完她們之間的轉(zhuǎn)變,還是不免眉頭一蹙,女人變臉真快!
“小姐小姐~”
這時,雀靈從外面歡快的跑了進(jìn)來。
如今正值皋月,外頭日頭正盛。
雀靈跑過來時,已然是滿頭大汗了,但她只是擦擦臉上滑落的汗珠,趕忙又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眾人依次行禮,這才又興奮的同葉佳樂笑道:
“小姐,太子殿下和五公子都到京了,如今進(jìn)宮面圣,很快就回府了,夫人讓奴婢來尋您,讓您告?zhèn)€假趕快回去?!?p> “太子殿下回來了?這么說,郡主婚事將近了?!?p> 相比于葉佳樂聽到這消息的驚愕,夏侯輕雪更高興,整個都城誰人不知葉佳樂和太子的婚事,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需要避諱的話題。
葉佳樂為此卻陷入了沉默,似乎遇到了什么難題。
君墨離似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她一眼,心道:母妃生辰那夜,她不是還在心心念念的思夫嗎,怎么如今倒一副失了神的樣子?
“小姐?”
雀靈沒成想自家小姐居然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還是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葉佳樂回過神來,想了想還是去向傅嚴(yán)告了假,這才帶著雀靈離去。
夏侯輕雪見她離開,目光笑瞇瞇的看向眼前的糕點(diǎn),正想撲上去占為己有時,另一支修長的手直接搶在她前頭拿走了。
夏侯輕雪先是一驚,又氣鼓鼓的看向那個‘劫匪’,卻見拿走的正是君墨離,方才不見他搶,怎么這時候跟她搶了?
當(dāng)即控訴道:“世子!?。 ?p> 君墨離無視夏侯輕雪可憐巴巴的委屈狀,面無表情的拿著糕點(diǎn)咬了一口,軟軟糯糯的,里面還有果醬的酸味。
他一向不喜吃酸的,看著外表甜糯糯的,里面卻含了酸,不自覺的蹙了下眉。
沒察覺到男人情緒的夏侯輕雪眼巴巴看著心愛的糕點(diǎn)落入男人口中,生無可戀的趴在桌子上,內(nèi)心無比的抓狂。
君墨離似乎也才注意到夏侯輕雪,語氣欠欠道:“少吃點(diǎn),光吃不長?!?p> 夏侯輕雪悶頭哀嚎了起來,嘴上喊著不服,一清難得的沒在念叨,只是靜靜看著夏侯輕雪埋頭抗議。
葉佳樂回去也只見到了五哥葉佳琪,太子的面想來這些天是見不到的。
畢竟他回去不僅要面見諸多長輩,還要接見一眾大臣的拜見,早便忙的沒日沒夜了。
數(shù)來數(shù)去,他們之間好像也有五六年沒見過面了吧。
當(dāng)然,太子回宮,自然也要舉辦個洗禮宴的。
南宮宗元以太子回來想要修養(yǎng)推遲了幾日,聽說妹妹被皇君御賜進(jìn)大理寺查案。
葉佳琪對自己這個妹妹感到十分的高興,然后隨妹妹一起去大理寺見多年好友。
大理寺中,少年一襲淺色青衣,自身攜帶著一股柔和清雅的氣質(zhì),一雙丹鳳眼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曾經(jīng)自己也待過的地兒,感慨道:“這地方變了不少,寬闊了許多,案子也少了,樂得清靜?!?p> 少年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
他的臉龐俊美,許是常年在外,膚色并沒有都城中子弟那么白嫩,修眉如劍,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遺憾。
葉佳樂有些心不在焉的,倒是君墨離閑情雅致的親自為這位五公子沏茶,語氣也沒有因?yàn)槎嗄瓴灰姸a(chǎn)生生疏,只道:“今時不同往日,正如琪兄不似當(dāng)年。”
聞言,葉佳琪回頭看他。
似乎是思考了一會,這才又笑吟吟的過去,道:“離也比當(dāng)初英氣了許多,不再是個病美人了?!?p> “為了避免琪兄想娶我的心,不得不盡快養(yǎng)得強(qiáng)硬些?!?p> 君墨離語氣輕快,絲毫沒有因?yàn)樵捳Z里的調(diào)侃語句而感到尷尬。
倒是常年在外的葉佳琪尷尬的輕咳幾聲。
葉佳樂無語的掃了他們一眼,怎么原來沒發(fā)現(xiàn)君墨離臉皮這么厚,男人都不放過。
葉佳琪趕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小妹日后在大理寺,離要多多照拂些才是。”
“琪兄客氣了,照拂倒是談不上?!本x目光掃了旁邊的小姑娘一眼,笑吟吟道。
葉佳樂差點(diǎn)白了他一眼,她現(xiàn)在懶得回懟,遂用眼神與之交鋒,倆人無聲的眼神交鋒,都忘了旁邊還有個大活人。
葉佳琪在他二人之間來回逡巡,不一會,便道:“小九,你先出去,我同世子有話要說?!?p> 葉佳樂本來也感覺很是無趣,一聽這話,更是話都不說,沖君墨離‘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待葉佳樂離開后,君墨離掃了旁邊人一眼,見少年愁眉不展,也一改往日散漫,問道:“怎么了?何事煩惱?”
“關(guān)于小九和太子的婚事,想請你幫個忙?!比~佳琪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對太子的心思。
這么些年不見,他能感覺出來,她仍然對太子抱著濃厚的期望,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有些事情是會變的。
一聽是關(guān)于他們之間的婚事,君墨離飲茶的動作一頓,遲疑了一會,并沒有出聲。
葉佳琪輕嘆一聲,語氣帶著少有的凝重,道:“我不想小九知道了真相后,難過傷心,皇君一向喜愛小九,這次允她來大理寺,是想著能安慰一點(diǎ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