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知感情這事來得突然,從前,她一直覺得,未來的夫君必將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如今,她喜歡的人,與自己一開始想要的,不是同一個人。
一想到一清,原本還在放肆大笑的夏侯輕雪,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她眸中一股傷感忽顯,讓原本就注意著她的葉佳琪盡收眼底。
夏侯輕雪這個人,情緒總是寫在臉上,所以只要稍微有點變化,就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葉佳琪又怎會看不到,怎會看不出來。
“不巧,我心悅之人,也有心愛之人,那個人,不是我!”
寂靜的馬車內(nèi),葉佳琪的聲音緩緩道來。
引得原本還在傷感的夏侯輕雪思緒不得不拉了回來。
葉佳琪鮮少會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也極少會同旁人多說感情之事,很多事情都是點到即止,不會深究,夏侯輕雪對此很是好奇。
所以,此刻聽到他說的這般話,夏侯輕雪的腦瓜子一下子怔住。
好半響,她忽然震驚的捂住嘴做驚訝狀,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然后壓低聲音湊上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你喜歡的人,不會是當今太子妃吧!”
不怪她會這般聯(lián)想,葉佳琪同太子南下,這些年來總是可以娶親了的。
可為何不成親,無非就是沒有心悅之人,但顯然,葉佳琪是有心悅之人的,
但是,他說他心悅之人,喜歡的人不是他,那么附和這個條件的,便是當今太子妃。
他們都是南下認識的,而今,太子妃嫁給了太子,定是喜歡太子才會嫁給太子,所以,葉佳琪選擇了放手,所以嫂嫂們才熱衷于為葉佳琪選妻,原是如此。
“......”
葉佳琪無語加無奈,這丫頭總是能一語把他噎死。
他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否認:“并不是?!?p>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毕暮钶p雪好心安慰,畢竟,兄弟妻不可期。
“......”
葉佳琪這下是真的只有無語了。
“輕雪喜歡一清小師父?!?p> 雙方沉默半響,葉佳琪垂下眸,突然提了一句。
這下子輪到夏侯輕雪沉默了,只是相較于葉佳琪,她的眼里滿是錯愕,整個人都呆愣在原處,對于夏侯輕雪的反應(yīng),葉佳琪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誰、告訴你的?”夏侯輕雪的語氣淡了下來。
“你這人,什么事都寫在臉上,毫不掩飾,叫人如何看不出?!?p> 葉佳琪開口解答,隨即抬眸注視著她,“乞巧節(jié)那日,你曾掉落一個荷包,那個荷包,我在一清師父身上看到過?!?p> “......”
夏侯輕雪偷偷瞥了他一眼,“那、那不是做壞了,他正好需要嘛,一個荷包能說明什么?!?p> “輕雪不像敢做不敢當之人?!比~佳琪面色不改,靜靜看她。
馬車內(nèi)很暖和,夏侯輕雪覺得有些悶。
雙方保持著沉默,平時的點到即止,此刻卻步步緊逼,確實讓人有些不太舒服。
但雙方也都明白,話既然說了,萬萬沒有回收的道理。
最終還是夏侯輕雪敗下陣來,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那又如何!他不喜歡我,還是佛門中人,更加不可能會喜歡我!”
這世間、還不曾聽過哪個和尚會為了紅塵還俗的!
況且,一清生在佛門,更是心中無雜念,一心向佛,當是能做到佛心依舊的。
鮮少能看到眼前姑娘落寞的樣子,葉佳琪只覺得刺眼,一向溫柔的他,此刻卻是半絲情緒未顯,換做平時,他定會安慰幾分,但現(xiàn)在,他做不到。
“所以,我心悅之人,有心悅之人,那個人,不是我?!?p> “......”
聞言,夏侯輕雪猛地抬眸看他,似乎有些后知后覺。
雙方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各種情緒不明,卻足以讓人心緒不凝。
馬車適時停下,外頭傳來車夫的聲音。
“公子,姑娘,傅府到了?!?p> 馬車內(nèi)很寂靜,舒適溫暖的溫度此刻卻令人心中郁悶。
倆人都沒有動作,好似一動,畫面就會碎裂一般。
車夫等了半天,發(fā)現(xiàn)馬車一點動靜都沒有,明明方才還能聽到里面微弱的交談聲,怎么此刻突然安靜了?
他正欲再叫,突然車門打開,夏侯輕雪著急忙慌的出來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一頭扎進傅宅。
車夫一臉茫然,雖然他知道,這位夏侯姑娘性格總是與閨秀大不相同,可是平日里送她回來,她總是會禮貌的沖他打個招呼再進去的,這是同公子鬧矛盾了?
葉佳琪靜靜地坐在馬車內(nèi),保持著方才的動作。
好半響,他才自嘲的輕笑一聲,吩咐道:“回去吧!”
“是?!?p> 車夫不解,卻也不是他能過問的,只是調(diào)轉(zhuǎn)了馬車,便又原路反回了。
夏侯輕雪躲在門后,聽到動響,偷偷的探出腦袋來,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
街道上商鋪掛著的燈籠通亮一片,皚皚白雪鋪上整條長街,屋檐,但凡能落到的地方都被鋪上了一層白雪。
此刻漆黑的黑夜還在不斷的落下輕柔的白雪,給原本的雪上又鋪上一層。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喜歡,結(jié)果就這般沒出息的落敗了!
原來被人喜歡并不是只有開心,還有擔憂。
因為對方好得讓人覺得,不喜歡他就是一種罪過,因為知道給不了他想要的,所以并不是高興,而是擔憂!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喜歡我呢?”
“怎么就不會喜歡你呢?!?p> 正在夏侯輕雪還在抱著大門磕腦袋煩悶時,身后傳來了傅嚴刻意壓低的聲音。
夏侯輕雪被嚇得渾身抖了個激靈,立刻回頭尷尬的笑著道:“舅舅,您怎么在這?”
“你這丫頭天天跑人家里去,也不知道羞?!?p> 傅嚴的臉色一沉,上去就指著她數(shù)落,“你都多大了,你不知道外頭危險?!?p> 夏侯輕雪只能扯出一個順從的笑意來:“這不是好奇郡主穿上嫁衣什么樣子嘛!”
“行了,年后郡主就要成婚了,你什么時候也讓舅舅省省心呢!”
傅嚴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就往正廳里去,嘴里還在不斷念叨著,“對了,方才你在嘀咕著,誰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