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大腦不禁有些來不及反應(yīng)。下午在公司交接完后,她打算回家關(guān)機直接睡到第二天——如果好運的話不如直接睡到一個月之后,起床直接去桐川。
但她剛出公司大門就接到了諾拉的電話,雖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但她還是同意和她約在了上次見面的咖啡廳。
當她進門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坐在窗戶旁邊的諾拉了。雖然只是背影,但她依然覺得諾拉看起來有些悲傷,但同時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照例點了杯美式之后,她坐到了諾拉的對面。
“等很久了嗎?”她看著諾拉的眼睛,希望能從里面看出來點什么。但什么也沒有,這樣的空洞反而讓她嚇了一跳。
“沒有,就是一個人在家里呆著有些煩悶,你也知道,楠木的痕跡的太多了。”諾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我早上聽說楠木是...被殺的?”
“看來鄭警官也去找你了?!敝Z拉好像笑了一下,但嘴角的弧度消失得很快,讓人疑心這是不是錯覺。
“那個...”她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說實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肯定諾拉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女人了。
“我知道?!敝Z拉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
“所以鄭警官知道的事情也都是你和他說的?”
“他和我說了他的懷疑,我就隨口提了一句,也是提供一個調(diào)查方向吧。他畢竟是警察,調(diào)查能力比我強多了??赡芪抑赖倪€沒有他多?!?p> “可是我沒有殺他?!彼穆曇粲行┘怃J,能感受到她的手在顫抖。
“那你也沒什么好怕的了吧。”諾拉低頭看著自己杯子里的咖啡,“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出軌了,但是我一直沒料到那個人居然是你。”
看她沒有回答,諾拉接著說道,“其實我知道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就是恨你,恨不得把你殺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楠木是你初戀,我是你好朋友,可能你這么做也是為了懲罰我吧,畢竟我也不見得有多道德。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更在意的是你為什么不和我說你還愛他,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拒絕我和他在一起,我明明事先問過你?!?p> 還是這家咖啡館,但那天,諾拉卻是那個吞吞吐吐的人。她還記得當時她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心情,好像這個世界在她周圍筑起了一道圍墻,怎么也出不去,外面的人也沒有辦法進來。
鄭晨仁在送走元逸之后,很快就收到了諾拉發(fā)來的一張照片,還有一段文字:
鄭警官,這是我和楠木確定關(guān)系后和元逸一起去迪士尼的合影,之前你問我是從什么時候知道她和楠木的關(guān)系的。我想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吧。
照片是三個人的合影,楠木在最左邊,諾拉站在中間,元逸穿著白色襯衫和橘黃色的針織背心站在最右邊,雖然楠木和諾拉在照片里笑得很開心,但元逸似乎并沒有那么真情實感。只不過對真情實感的判斷未免太主觀了??墒沁@個女生真的有能力殺了自己的前男友嗎?
鄭晨仁瞇著眼睛,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隊長,監(jiān)控來了。”剛?cè)肼毜男£惽昧饲瞄T,打斷了他的思路。
調(diào)取楠木小區(qū)監(jiān)控只是臨時起意,但不得不說,諾拉的話在鄭晨仁心中還是多少留下了點痕跡。
為了節(jié)省空間,監(jiān)控每過三天就會被抹去。但說到底,他要在監(jiān)控里找什么,鄭晨仁自己心里也沒什么底。
屏幕里的人和車輛來來往往,鄭晨仁也看不出什么個所以然來。就當他有些筋疲力竭想收工的時候,一件橘色的外衣抓住了他的眼球。他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把手機解鎖,畫面停留在諾拉發(fā)來的那張合照上。
鄭晨仁雖然是個直男,但是他也清楚女裝之間的相似性,但這是不是證明元逸說謊的突破口?他總覺得不能放過這個線索。當他再快進監(jiān)控錄像的時候,他卻找不到那個穿橘色衣服的人出來的畫面,直到第二天,也就是楠木死亡的那個時候。那個身穿橘色衣服的女生坐在副駕駛上,車牌號證明那就是楠木的車。
鄭晨仁立馬跳了起來,雖然這不能說明什么,但至少證明了元逸在撒謊,那天晚上她根本不在家。
“諾拉,我...”她的眼眶有些發(fā)紅,但并不是因為想哭,而是因為著急。
“你不用說,反正你也要走了吧。這就當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咖啡我請了,之后,路好走?!敝Z拉把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出了咖啡館。
她看著諾拉離去的背影,她身上的味道還停留在空氣中,甜甜的,但又有些微酸。
丑鬼不知道又從哪里冒出來了——最近她一直沒留意丑鬼的行動,它總是那么神出鬼沒的。
——“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嗎?”
“是啊,意料之中,但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果然秘密都是不能被埋進土里,或是和尸體一起被火化成灰的?!彼龂@了一口氣,“但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和警察提到我,搞不好我的照片已經(jīng)被放大,釘在他們的嫌疑人榜上了?!?p> “你以為你在拍夏洛克?”丑鬼嫌棄地看了一眼她,接著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更在意她對自己的仇恨程度到底到了哪個階段。要知道這人要是恨到眼紅,什么事都干得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