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言打車回到家,葉肆聞和葉玖正坐在榮家客廳里喝茶。
葉肆聞回過頭,見榮言戴了一頂淺黃色的帶檐的帽子,恰好遮住了頭上的白紗布,還戴了口罩,就能看見帽檐下一雙咕嚕嚕的大眼睛。身上一件淺黃色的線衣和寬松的牛仔褲,跟在辦公室穿著截然相反,非常青春。
葉玖站起身迎上去,“受傷怎么還戴帽子,傷口不疼嗎?”
說著他伸手小心地拿下榮言的帽子。
榮言摘了口罩,“哥,已經(jīng)快好了,早都不疼了?!?p> 葉玖拉著榮言在沙發(fā)坐下,親手解開了白紗布,傷口處確實已經(jīng)消腫,只剩一塊深色結(jié)痂,上面布滿了黃色的藥跡,看起來還有些滲人。
對榮言來說,傷口雖然不疼了,但紗布解開時還有一點刺麻感,感覺非常不適,見他哥打開桌上的藥袋子,榮言就有些急了,急忙求助地看向葉肆聞。
葉肆聞手里端著茶杯,看了眼榮言又看向葉玖。
葉玖看出端倪后瞪她,“怎么,我手藝你信不過?。俊?p> “不是信不過,醫(yī)生交代過葉哥哥怎么換藥,葉哥哥比較熟練一點!”榮言悄悄挪著屁股,人往葉肆聞跟前湊。
葉肆聞喝茶的嘴角微微抿了一下,看向今晚“狡黠”的榮言,最后還是他接手給她處理了傷口,重新纏了紗布。
“以后離陳樹軼遠一點,沒事別見這個人!”葉玖在旁邊不停地念叨。
榮言點點頭,他不說自己也不敢跟那個人有啥交集。
結(jié)果隔天,三人一進公司就碰見了“瘟神”,陳樹軼又來找榮言。
葉玖鐵青著臉二話不說沖上去,攥住陳樹軼的衣領(lǐng),惡狠狠道,“聽說是你他媽喝酒傷了榮言?你敢弄傷她?”
“咳!咳!”
陳樹軼被葉玖沖上來的動作弄嚇一跳,他都沒看清是誰,也從未被人如此魯莽對待過。
他氣都喘不上來,猛拍著對方抓著他脖子的手,“葉導…”
“我沒警告過你離我妹遠一點?你當我說話放屁呢?”
這大粗話讓辦公室跑來圍觀的人都震了震,面色表情各異,不過葉玖導演長年泡在片場也經(jīng)常這么罵人,見過的人早就見怪不怪。
只是,這架勢要是真打起來,要不要勸?。”娙硕荚谙脒@個問題。
陳樹軼拍打著葉玖的手,快喘不過氣來了,只求盡快掙脫。
葉玖卻還在口吐芬芳,話越說越難聽。
眾人視線巡了一圈,看見了葉肆聞,見他一點都沒上前勸架的意思,大家也都默默后退兩步,乖乖看戲。
旁邊的葉肆聞看了半天,他連續(xù)兩天晚上被醉鬼陳樹軼電話打擾,聽了不少爛七八糟的事,說實話,內(nèi)心也早都對陳樹軼失望至極。
不過顧及對方是合作方,要注意影響,他走上前,“葉玖,一會兒要開會了?!闭f完,他看了眼陳樹軼。
葉玖罵罵咧咧地松開了手,他本也不會下手,他最近極其厭惡“動手”這兩個字,他松手時狠狠一推,陳樹軼踉蹌著后退,最后堪堪扶著旁邊的柱子才勉強站穩(wěn)。
葉玖惡狠狠地警告陳樹軼,冷冰冰的視線也看向周圍的人,“榮言是在這里工作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都給我收起來,我提醒你們,但凡有人再騷擾她或弄傷她小心我打斷你們的腿!”
此時辦公區(qū)來往的人也不少,這么大的動靜,老板又放了狠話,大家自然而然都看向落敗的陳樹軼。
陳樹軼捂著脖子咳嗽了半天才緩過勁,此時倒也顧不上丟臉不丟臉,沙啞著聲音,他卻急于表態(tài),“葉導,我喜歡榮言,之前是我做錯了,傷了她,我保證以后這種事再也不會發(fā)生。”
“我他媽說話你沒聽懂?你立刻給我消失,滾蛋!”葉玖也沒想到陳樹軼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怕掉面子。
葉肆聞拉了他胳膊一下,語氣也冷下來,“大家都散了吧,到上班時間了?!?p> 眾人看兩位老板臉色都不好,匆匆離去,一會兒大廳就散的沒人了。
葉肆聞三人進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
葉玖給面子壓著脾氣,陳樹軼雖然說話很客氣,卻仍是沒腦子,“兩位哥哥,那天喝醉了傷了榮言,是我不對,我也給兩位哥哥道歉,對不起。但是,我保證這種事情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了,我那么喜歡她,以后絕對不會再傷害她,也想請求兩位哥哥給我個機會?!?p> 葉玖暴躁地站起來,“無稽之談,你配嗎!”
葉肆聞看了眼兩人沉聲道,“陳先生,我知道你很喜歡榮言,你們都年輕又單身,喜歡沒什么不對,可我有一個問題很好奇,你就算追求榮言她答應了,然后呢?“
陳樹軼一臉理所當然道,“那她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呀,我可以給她所有一切最好的,吃的穿的用的,我會讓她成為最幸福的人。”
葉肆聞點點頭,又問,“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榮言她要什么?”
陳樹軼靠前坐直身體,“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榮言想要事業(yè),想要有所成就,不然她不會那么努力讀書。我能做的就是愛她,給她最好的,讓她無后顧之憂,做她自己想做的。”
葉肆聞笑了下,“你所說的那些物質(zhì)的東西,榮言現(xiàn)在早已實現(xiàn)了。即使沒有榮家沒有葉玖,她憑自己的聰明才智都能得到,你能給的,她都不需要?!?p> “你怎么知道她不需要?這都是你自己的揣測?!标悩漭W臉色陰沉下來,瞪著葉肆聞的眼睛里充滿了質(zhì)疑和抵觸。
葉肆聞靠在沙發(fā)上,“是不是揣測你可以問問榮言,追人都追不明白,結(jié)果很可能跟四年前一樣,徒勞一場?!?p> 這句結(jié)尾明顯不懷好意,踩著了陳樹軼的心里的刺,陳樹軼霍地站起身,“你!你!”可最后卻被自己噎住了。
陳樹軼也有自己的心思,他記得那天婚禮上榮言的舉動,他卻只能替榮言保守秘密。因為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他的結(jié)局只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