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說來,單啟君詐死倒也罷了,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京都街巷,手下還糾結(jié)了為數(shù)不少的惡徒,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他定然會對京都不利。
武丞纓方才險(xiǎn)些脫口而出質(zhì)問之語,轉(zhuǎn)瞬又想到自己而今是‘草包清樂王’,自然不該認(rèn)識面前之人?!伴w下是誰,竟敢當(dāng)街行刺本王,可真是膽大包天。”
瞧來弱風(fēng)扶柳的單啟君這些年養(yǎng)得倒是不錯,三月天竟還不停搖著折扇,也不知是附庸風(fēng)雅還是如何。“殿下無需知曉我是誰,您只要按著我說的做便可。您若有骨氣拒絕,我自然也不為難,只是朝堂內(nèi)怕是要少一位皇子。”
武丞纓正思忖著該如何引誘他說出條件,一直擋在她身前的福寶挺直腰桿,狠聲道:“無知宵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何模樣,竟敢與殿下討價(jià)還價(jià)?你若是識相些就趁早放了我們,興許還有一條活路。否則,你們這幫賊寇定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對面方才還好談好商量的一群人瞬間又握緊武器,罵罵咧咧的就要打過來,若非單啟君抬手?jǐn)r下,只怕福寶連舌頭都被剁了去。
“清樂王當(dāng)真好脾氣,竟敢讓一個(gè)小廝如此大放厥詞?!眴螁⒕S手拿過身側(cè)弓箭,拉滿弓弦,烏黑箭頭直指福寶,眼神淡漠得似乎他要獵殺的是一只兔子:“今日單某就為殿下清理門戶,您看如何?”
福寶倒是硬氣,梗著脖子絲毫沒有畏懼之色,整個(gè)將武丞纓擋在身后,自腰間掏出一把匕首,道:“賊子,那就看看是你的箭快,還是你爺爺?shù)牡犊臁!?p> 武丞纓見局勢緊張如斯,本想法子緩解一二,卻感覺袖子一沉。
琥珀悄悄將她拉近幾分,低聲道:“待會兒殿下您只管向后撤就行,奴婢方才看好了,出了這小巷便是玄武大街,巡街兵丁自會護(hù)您周全。”
武丞纓搖搖頭,道:“若是巡街兵丁就在近處,自是早就過來施以援手,已鬧出如此大動靜卻無一人過來,恐怕他們已買通官兵?!?p> 或者,更壞的便是這周遭都是他們的人。
琥珀聞言眼眶紅了幾分,后悔不已地道:“早知道就該多帶些侍衛(wèi)出門,總好過現(xiàn)在見您深陷如此險(xiǎn)境?!?p> 雖氣氛劍拔弩張,武丞纓頭腦中卻一刻未得休憩,思慮再三終于下定決心。
抬手按下福寶手執(zhí)匕首的胳膊,道:“福寶,還有這位……”
她這才愕然自己竟一直不知曉美艷婢女名字,清咳一聲作為掩飾,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保你們安然無恙。”
單啟君見他放棄抵抗,彎唇一笑也放下手中弓箭,道:“清樂王早如此識相,也不至于鬧得這般難堪,我也是最厭惡見血。”
武丞纓越發(fā)覺得面前之人不像昔日質(zhì)于武府之人。雖以往與他并不相熟,可那時(shí)的他溫潤如玉,只裹了一層黃連似的霜,眼下的單啟君卻像利刃出鞘,看來他也是受了不少苦楚才成這副模樣。
“閣下若要談條件,還是坦誠布公為好?!?p> 單啟君面色沉了沉,旋即又露出笑容,仿佛方才是眾人看錯一般?!暗钕氯ヒ姾稳?,帶我一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