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流著淚,鄭楚兒走出了山洞。
山洞光線昏暗,沒有走近的鄭楚兒,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高長恭的眼睛,紅得嚇人。
體內(nèi)的毒性,正亂竄,迷失了心智的高長恭,其實(shí)早已分不清人,看不到東西了。
鄭楚兒不知道,高長恭被毒沙掌迷亂的心里,仍然有著一個(gè)執(zhí)念,那就是,等著高伏,替他找到他的楚兒。
高伏此時(shí),在山腳下的村子里,來來回回的找了幾遍,也沒有看到鄭楚兒的身影,只有帶著食物,拎著兩桶水上了山。
還沒有到山洞前,高伏就看到元一麗,披頭散發(fā)的從山洞的方向走來,那樣子,甚是令人遐想。
公子的毒解了?
高伏不驚反喜,差點(diǎn)對著元一麗叫聲主母,但想想又不對,主母鐵定是姓鄭的那個(gè)女郎,這個(gè)應(yīng)是姨娘。
“元姨………”
高伏元還沒把元姨娘叫完整,忽又見鄭楚兒一面哭,一面嘟嘟噥噥的罵著人,氣哼哼的跑了下來。
高伏一看,為他家公子捏了把汗,這是和元姨娘圓房時(shí),被正妻撞見了?
“主母好?!?p> 高伏擋住了鄭楚兒的路,拜見道。
“你?”
鄭楚兒一聽高伏叫她主母,更氣了,這不是惡心人嗎?
“退下,不要擋著我的道?!?p> 高伏嚇了一跳,慌忙退開。
別看這個(gè)主母年齡小,主母的威嚴(yán),還真是讓人敬怕。
“主母,您去哪里?需要高伏護(hù)送您嗎?公子可是讓我找了您多日?!?p> “滾?!?p> 鄭楚兒氣憤的說著,又抹著眼淚向山下跑去。
“滾?”
高伏自言自語的重復(fù)著鄭楚兒的話,“不愧是夫妻,說話的口氣,有時(shí)和公子的一模一樣?!?p> “主母,好走,我這就去為公子洗個(gè)冷水浴,您散散心就回來一起用膳,可別走遠(yuǎn)了?!?p> 高伏高興的拎著兩桶水奔向山洞,一妻一妾,一起有兩個(gè)來伺候,公子的毒,還愁解得不快?
“公子………”
興沖沖的沖到石床前,高伏傻了眼,因?yàn)樗吹?,高長恭的眼睛還紅著,毒根本沒有解。
“這是怎么回事?”
“你又來了?”
毒不僅沒有解,還重得連人都分不清了。
“公子,是我,我是高伏?!?p> “滾,還不滾?”聲音冷得讓高伏心寒。
天哪,主母估計(jì)就是這樣被氣跑的?
高伏想著,拎起桶,冷不丁的對著高長恭潑了過去。
一個(gè)激靈,高長恭清醒了一些,高伏趕緊趁機(jī)又把另外一桶水,從高長恭的頭上淋了下來。
“公子,給清醒了?”
望著眼睛已經(jīng)開始有了變化的高長恭,高伏不知道該怎樣說,公子啊,你心心念念的女孩,被你氣跑了。
“說?!?p> “咋說呢,公子?”
高長恭冷眼看向高伏,高伏忙道:
“公子,鄭女郎來為你解毒,被你罵跑了?!?p> “什么?她來了?”
高伏點(diǎn)點(diǎn)頭,都是這個(gè)毒沙掌惹的禍,盼天盼地盼來了心愛的人,又被氣哭了。
高長恭不敢相信高伏的話,可目光所及之處,那支靜靜躺在石床上的玉簪花釵子,不得不讓他相信,他的楚兒真的來過了。
拿著那支玉簪花釵子,高長恭就要出去找鄭楚兒,嚇得高伏慌忙攔住了他。
“公子,這幾日,梁國到處氣氛異樣,你這樣出去,會(huì)引起梁人的注意,等公子的毒壓下去了,再出去不遲?!?p> 高伏看了一眼高長恭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不引人注意都不行啊。
“我還怕了梁人不成?”
高伏一噎,隨即馬上道:
“公子,你離開了山洞,鄭女郎再來時(shí),找不到你怎么辦?”
高長恭停下了腳步,心一焦急,視力開始模糊起來。
高伏一見,忙扶著高長恭重新坐下。
“公子在這里靜等著鄭女郎就行,高伏出去幫你尋找?!?p> 高伏說著,但并未離開。
“為什么還不去找?”
“公子,高伏擔(dān)心元女郎的姨母,那個(gè)尼姑慧慈尋到這里來?!?p> “你放心走吧,如果他們要我的命,在那日我醉得不省人事時(shí),早要了我的命,不會(huì)只留個(gè)毒沙掌印在我身上。”
“這倒是………”高伏覺得高長恭說得有理。
山洞內(nèi),高伏極力勸高長恭在留在山上,山洞外,鄭楚兒咬著嘴唇,氣得小臉通紅的往山下走。
在一處樹木遮掩的轉(zhuǎn)彎路口,一把刀,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元一麗?”
“沒有想到吧,鄭楚兒?”
元一麗看著鄭楚兒那白嫩的小手,纖細(xì)的腰身,好像在看著一只待宰的羔羊。
“怎么,你那婢女,沒有跟著你上山來?”
“她在暗中看著我呢?!编嵆浩届o的說。
“什么?”
元一麗一下子收回了刀,四下張望。
“別看了,她受了傷,只能在暗中看著我,若我有不測,就去告訴我的四郎,我是被誰害了?!?p> 元一麗自然知道翠柳被慧慈傷著的事,鄭楚兒的話,她不完全信,但也不敢完全不信。
一旦她殺了鄭楚兒的事,被翠柳告知高長恭,她還想嫁入高家?估計(jì)死得渣渣都不剩。
如果進(jìn)不了高家,她的任務(wù),又怎能完成?橫豎得讓鄭楚兒自動(dòng)離開高長恭。
元一麗想到這,眉頭一皺,計(jì)上心來。
“四郎?叫得好甜蜜,你可知道你的四郎,剛剛才和我圓了房?”
這一招果然見效,鄭楚兒的小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不要臉?!?p> “不要臉?鄭楚兒,你是我阿兄的未婚妻,卻在異國他鄉(xiāng)來和我的未婚夫見面,到底誰不要臉?”
“你?他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p> 鄭楚兒說著,轉(zhuǎn)身就要往山上走。
“你,回來?!?p> 這是元一麗沒有想到的,本想氣死鄭楚兒,怎么倒氣上山去了?
“鄭楚兒,他剛剛和我圓房時(shí),傷了身,正需要休養(yǎng),你去找他吵架,會(huì)讓他動(dòng)了氣,這會(huì)要了他的命的?!?p> 鄭楚兒的腳步一滯,元一麗見狀,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下用力掐了一下。
鄭楚兒轉(zhuǎn)身時(shí),元一麗露出了掐痕。
“你看看,我一身都被他弄破了,他………他一點(diǎn)也不知疼惜人,力那么大?!?p> 元一麗故意委屈的說,臉上故意露出難為情的羞澀。
鄭楚兒一聽,臉氣得唰的紅了起來,前世,她的頸肩上,就留有他不小心時(shí)弄破的傷痕。
“我………你們?”
鄭楚兒蒙著臉,向山下跑去。
元一麗冷笑著,看著鄭楚兒因傷心哭泣,而雙肩一聳一聳的背影,笑容漸漸消失。
這個(gè)時(shí)候,翠柳還不現(xiàn)身出來安慰鄭楚兒?元一麗懊惱被鄭楚兒唬住,重新拿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