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在楚煥眼里卻看得分明。
今天無論是誰來找他,都不應(yīng)該是拍賣會的人先找過來,更不會言之鑿鑿的用公布他的信息威脅他。
因為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楚煥雖然對如今的拍賣會沒什么概念,但是拍賣會就是拍賣會。
既要代理保管之職,還要能夠承受買家的壓力,無論是哪一點都需要極大的能力作為支撐。
在今天的這一場拍賣會上,楚煥并沒有看到主辦方的本事,無論是安保能力還是最后的應(yīng)對舉措。
不說松哥、麗雅這樣的習(xí)武之人,幾個拿著槍的雇傭兵都可以堂而皇之的沖進拍賣會現(xiàn)場,威脅現(xiàn)場的數(shù)百號各界名人。
如果不是拍賣會的主辦方里面有內(nèi)應(yīng),早就打過招呼,撤換了安保措施,楚煥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理由。
再加上以老k、麗雅的實力,即便是身手不差,可是看著言語舉止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完全就是一個生手。
經(jīng)驗生疏的盜賊,加上松散的安保,最后問題聚焦在拍賣品中的青銅箱子,一切答案也就昭然若揭了。
“果然是個局嗎?”
心下閃過這么一個念頭,楚煥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目光卻不免變得深沉了些。
他自然不在乎拍賣會的人有沒有追過來,他只是很討厭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在這個計劃中,最終的黑鍋應(yīng)該由麗雅、松哥這幾個人來背。
他們拿走了這個青銅箱子,即便是最后交出來,真正的正主看到這個青銅箱子的東西,仍舊會覺得是他們偷走了里面的東西。
至于拍賣會的主辦方,則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一場不加掩飾的小把戲。
只是最終這口黑鍋,卻落到了楚煥身上。
想到這里,楚煥的臉色越發(fā)陰沉,索性他的心氣兒高,對于這些瑣碎小事也沒什么心思計較。
反正拍賣會搶都搶了,他自然不會在乎多那一兩個敵人。
想到這里,楚煥徑直走回了小別墅客廳里。
剛一推開落地窗,楚煥一抬頭就看見楚翩翩正在抱膝坐在沙發(fā)上,似乎是聽到了落地窗外的響聲,她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
見著是楚煥,這丫頭又把臉一轉(zhuǎn),看樣子心里的氣還沒消。
這也不怪楚翩翩這番作態(tài),在陸家三年,正好趕上帝國四境亂象頻生,陸南昭作為左邊軍,南征北戰(zhàn)一刻也不得閑。
雖然最后領(lǐng)受北境王爵之位,幾乎已經(jīng)和元陽城的幾個王爺平起平坐,換來的代價卻是楚翩翩這個小媳婦兒空閣清秋兩相望。
這也是陸家人背后非議最多的事情。
畢竟一個新媳婦,正好趕上丈夫外出三年,一個人在家里會做出什么都不稀奇。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楚翩翩對于這些事情格外的在乎。
前幾天,楚煥湊到她面前的舉動,換做是別的任何一個人,只怕楚翩翩半夜爬起來都得摸把剪刀給他一個痛快。
偏偏楚煥卻是她千難萬險求來的救命稻草。
現(xiàn)在楚翩翩心里是強忍著惡心反胃,盡量不去看楚煥,生怕一不小心又和他鬧翻。
可惜她不愿意抬頭,楚煥卻沒這個自覺。
“旁邊箱子里有一本三陰練氣經(jīng),你翻看一眼,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告訴我?!?p> “……”
“三陰練氣經(jīng)是昔日道門的入門小冊,專門為不擅拳腳的女子準(zhǔn)備。訣竅通俗易懂,你雖不修道行,嘗試著練一下引氣的功夫,對我也有好處?!?p> “我對你有好處?!”楚翩翩一聽這話,立馬就火了。
楚煥卻一臉淡漠的看著她,淡然道,“別跟我發(fā)脾氣。”
“我就發(fā)火了!怎么著!”
“別順著它,試著去感知自己內(nèi)在的情緒?!?p> “你別跟我說這些!我就是發(fā)火了!你說你能把我怎么著!”
看著楚翩翩跳來跳去的,一副討打相,楚煥眼里卻沒有什么情緒,單單只是漠然以對。
楚翩翩說了兩句,尤且氣不過似的,直接兩腳丫子踩在地板磚上,啪嗒啪嗒的小跑過來,看著楚煥繼續(xù)發(fā)瘋道。
“我問你!你能把我怎么著!你動手啊!你不是能耐嗎?!”
“你現(xiàn)在對我應(yīng)該是懼,而不是怒?!背ǖ痪洌樖肿龀鲆粋€抬手的動作。
楚翩翩明明感覺自己應(yīng)該是暴跳如雷,可是看著楚煥抬手卻莫名的有些站不住腳,心虛得直往后躲。
終于,楚煥的手落在了她的頭頂,只是簡單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卻讓楚翩翩心里的無名火轉(zhuǎn)瞬就消散無蹤。
楚煥順手將她攬入懷中,仍舊是清淡如水的說道。
“什么味道?”
“味道?”楚翩翩小聲詫異道。
“我身上的味道?!?p> “……蓮花,蓮花的味道。”
“那就還有救。”
楚煥輕飄飄的一句,惹得楚翩翩眉頭一挑,也不知道他這話是怎么個意思。
不過說來也奇怪,以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湊近了一聞,楚翩翩竟然真的在楚煥身上聞到了些許蓮花的味道。
細(xì)細(xì)說來,這并不是蓮花的那種甜香,而是類似于荷葉的那種淡淡的味道。
楚翩翩又哪兒知道,昔日洪荒人主取以蓮臺坐化,大道三千去濁就清,凡顯大道者身上都會有這樣的松柏、凈荷香氣。
正是這一縷至高大道的氣息,平復(fù)了楚翩翩心中躁血的同時,也在不斷的梳理她的氣脈。其中效用,只怕比一般的筑基小修去搗騰什么筑基丹,洗筋伐髓來得有效果得多。
只可惜這一方世界靈氣枯竭,以至于楚煥即便是外顯了這大道余韻,實際上的效果也遠(yuǎn)不如千年之前。
換做是千年之前,以楚煥的道行,就是讓楚翩翩做個伴讀道童,三五個月內(nèi)也能讓她定性筑基。
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要抱著聞兩口才能勉強平復(fù)一下心境。
說是有些不適應(yīng),不過這會兒楚煥也沒什么別的辦法。
畢竟看著楚翩翩這一天天上竄下跳的也不是辦法,還不如讓她老老實實的就挨著自己得了。
諸多心緒一閃而過,楚煥的目光又落在沙發(fā)上的那枚羊脂無事牌上。
“看來得做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