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睜睜的看著馬蹄向自己奔來,馬蹄踩踏在她的身上,碾碎了她的骨頭。
她受盡了人世間所有折磨,卻在臨死之前,還能嘗到了馬蹄碾碎骨頭和血肉的滋味。老天爺還真是“仁慈”啊!
“策哥哥,好痛!”她于內(nèi)心吶喊。
眼前一匹黑色的駿馬,揚(yáng)起馬蹄,就要落下。
“要解脫了嗎?”可是策哥哥,凝兒不想尸骨無存!策哥哥,救救我!
她的眼前攸然出現(xiàn)一團(tuán)耀目的白光!
徹骨的疼痛讓唐凝猛然驚醒,睜開酸澀的眼睛,看見的卻是漆黑一片。
是九幽地獄嗎?她用手摸了摸旁邊,是木頭。
她是被困在箱子或者棺材里了嗎?
可她不是死了嗎?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唐凝立刻閉上眼睛維持著自己剛才昏迷的模樣。
“刷……”棺材被打開了。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久經(jīng)黑暗的她無法適應(yīng)。
“果然是唐凝,蕭策就是死都想不到,本該嫁入戰(zhàn)王府的唐凝,此刻正隨著狼國的出使團(tuán)前往狼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她立刻分辨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二皇子蕭鳴。
“二皇子,你要怎么獎勵人家?!本o接著,唐凝又聽見了自己貼身丫鬟柳如煙的聲音。
“你說呢!”蕭鳴挑起著她的下顎,言語輕佻:“今天本該是唐凝和蕭策的洞房花燭之夜,那本王賞你一個洞房花燭如何?”
“殿下,你答應(yīng)過奴家,會娶奴家做側(cè)妃,你可不能食言啊!”
“撕拉……”衣服碎了一地……
“孤向來守諾。如煙,想要本王嗎?”男人勾起一抹壞笑,在她耳邊低語。
“當(dāng)然,奴家時時刻刻都想要殿下……”
“孤成全你!”
耳邊女人的呻吟,男人的粗喘和污言穢語,在整個房間回蕩……
她怎么也想不到,柳如煙居然是叛徒。她早就跟二皇子勾結(jié)在一起了。
柳如煙不僅是自己的貼身丫鬟,還是策哥哥派到自己身邊保護(hù)自己的暗衛(wèi)。她居然出賣自己?居然出賣了策哥哥?
甚至還在她身邊的做出如此污穢之事。
她本該嫁入大越國皇室成為太子妃,可前世當(dāng)她與策哥哥拜完天地送到新房之后便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她就已經(jīng)是狼國太子耶律宗啟的大妃。
原來她所遭遇的所有不幸都是拜這對正在顛鸞倒鳳的狗男女所賜……
她以為她所有的不幸都來自耶律宗啟。卻不知,這兩個人才是始作俑者。
耳邊靡靡之音和照耀在她臉上的月光,以及身邊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她重生了。
重生在初嫁之夜。
如今她活了過來,她要讓那些妄圖奪走策哥哥皇位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策哥哥,害你的,妄圖奪你皇位的,害凝兒的,凝兒一個都不會放過。
天真,善良,大度,都見鬼去吧!她要報仇。
今夜,她要逃回去,回到策哥哥的身邊。
她去摸自己腰間掛著的荷包。
還好,還在!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荷包里有策哥哥為她準(zhǔn)備的迷魂香。
以前她不喜歡用毒,可是待在狼國的八年時光,她就是靠鉆研毒術(shù),才保住了自己清白。
她快速的拿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沒有水,她依舊將苦澀的藥丸吞了下去。
以前吃藥,策哥哥都會給她備一些蜜餞和她最愛牛酥糖??墒侨缃駞s連一杯冷水都沒有。
她打開荷包,用手輕輕扇動。
迷魂香的藥性借著風(fēng)力快速飄散開來。
靡靡之音,戛然而止。
她收了荷包,將其藏好。隨后跨出了棺材。
但見她青絲綰起,簪了一枝玉簪,玉顏未施粉黛,卻是靈秀雅致,美得驚心動魄。一襲大紅色梨花襦裙著身,勾勒出玲瓏有致的嬌軀。
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fēng)來珠翠香。
月光照在她的光潔如玉,白嫩無暇的小臉上,似是有些害羞,悄悄地將自己藏在云朵之后。
她摸著手腕上的烏金鐲,小心翼翼的靠近床邊。
兩個人一身汗水,不堪入目糾纏在一起。
她嫌惡的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此時四下無人,她若是殺了他們也沒有人能夠阻止。
殺了柳如煙倒是沒什么??墒掵Q是當(dāng)今皇后的養(yǎng)子,若是她殺了他,皇上和皇后一定會徹查。
就這么放了他們嗎?
不!
她,不甘心!
若不是他們,她怎么會落到那個變態(tài)手里,怎么會遭受那樣的折磨。
甚至瀕臨死亡的時候,還要親眼看見自己被亂馬踐踏。
只因?yàn)閲鴰熞痪?,她是命定的皇后,便要將她送給耶律宗啟換取他日耶律宗啟與他一同起事謀奪大越江山。
憑什么?
他們有什么權(quán)利決定她的未來。
她憤憤不平的撿起地上的衣服蓋在兩個人身上。
摸著手腕上的烏金手鐲,按動鑲嵌在手鐲上的紅寶石。
烏金手鐲變成了烏金匕首。
烏金手鐲,機(jī)關(guān)師莫大家的得意之作,策哥哥送給她的護(hù)身利器。
她毫不猶豫的對著他腰腹的穴位刺了進(jìn)去。
她下刀比較慢,又有衣服的阻擋,鮮血沒有噴散,只染紅了白色的衣衫。
她咬著牙怒罵道:“今日便宜了你,這筆賬,我們以后再算?!?p> 她眼眸一暗,對著柳如煙的心臟便是干凈利索的一刀。眸底劃過一絲陰暗:“祈求上天保柳如煙不死?!?p> 柳如煙若是死了,她拿什么設(shè)計蕭鳴。
所以柳如煙不能死,至少不是現(xiàn)在!
她不慌不忙起身,松開精致的簾幔,將匕首上的血擦拭干凈。
她劃破自己行動不便的裙擺,復(fù)又戴回到潔白如玉的皓腕上。
乘著月光退去,她小心翼翼的避開守門的侍衛(wèi),偷偷摸摸的跑出了役館。
今日,她能夠如此輕松的躲開守衛(wèi)靠的是重生前無數(shù)次的逃跑經(jīng)驗(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