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金云醒來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決定不能再等了,穿衣下床收拾了一下行李。
從床底下找出這些日子攢下的銅錢。
拿在手中掂量掂量,心想這些已經(jīng)夠路上用的吧。
便背著行囊走出房門,金云不知為什么。
自從咋天聽到王掌柜和王道長對話中無意提到的“仙”字,再細想自己抓藥時王掌柜不時看過來和之后的一些反常,心中就一直耿耿于懷。
從胸口拿出掛在脖子上的登仙令沉思。
金云為了不再弄丟就把登仙令一直掛在脖子上,在醫(yī)館干活的這些日子王掌柜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所謂的“傳家寶”。
難道...王掌柜咋日和王道長的談話中詢問了關(guān)于登仙令的事情!
金云想到此處,整個心瞬間提了上來,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王掌柜會不會搶奪我的登仙令?應(yīng)該不會吧。
可如果王掌柜真的想要我的登仙令我該怎么辦?
心中猶豫了起來,經(jīng)過近兩年的生活金云還是不愿相信王掌柜會搶奪自己的東西。
但大石鎮(zhèn)的李老板已經(jīng)給了金云教訓,每個人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無法揣摩透。
任何人都可能做出與平時截然相反的事。
金云想了想如果王掌柜真找到自己要登仙令,無論是來硬的還是來軟的,金云都不想看到。
最終決定不與王掌柜見面了,自己直接離開。
心中決定金云背起行囊推出房門,但眼前一幕讓金云愣在原地。
王掌柜在屋外站著。
金云心提到了嗓子眼,說不出話來。
這時王掌柜看著微笑的開口說:“金云,大清早的帶著行李要去哪?”
事到如今金云也只好硬著頭皮回答:“我...我要離開了,前段時間我聯(lián)系到了府城里的親戚,他們很是歡迎我去投奔他們。”
金云緊張的連說謊都說不好了,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謊話更別說王掌柜了。
王掌柜聽完金云的謊話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正準備說些什么誰知臉色忽然一紅咳出一灘血來。
金云見此也不想其他了,連忙走上前將王掌柜扶到屋子里躺下。
轉(zhuǎn)身想去藥房拿藥,可自己的袖子卻被王掌柜形如枯木的手緊緊拉住了。
金云不解扭頭看向王掌柜,王掌柜搖了搖頭坐起來說:“不礙事,這病已經(jīng)困擾我?guī)资炅藦奈页錾鷷r便有了,看了很多高明的醫(yī)師都說我這病是一種遺傳病很難治好。”
金云還想說什么但被王掌柜伸手示意不要說話。
王掌柜抬起頭用混濁的老眼正視金云緩緩開口說:“金云啊,我這病治不好,我的兒子王喜也被我遺傳得了這種病,這幾天天天咳嗽和我像他那么大時一樣。得知此事后你知道我的內(nèi)心是有多痛苦嗎?我老婆在王喜剛出生沒幾天就病死了,我就王喜這么一個兒子??瓤取?p> 一時間說的有點多,王掌柜又咳了幾下接著說:“這么多年來,我從父親手中接過這家醫(yī)館,每天我都和父親一樣去研究如何根治我們家遺傳的怪病,所幸天道酬勤我從父親手中傳下來的藥方中,配出一個方子可以抑制我們家的病,所以我才可以活到如今??墒悄莻€方子中有一味只有修行之人才能服用的靈藥,凡人服用弊端無數(shù),你看我的皮膚我的面容愈發(fā)蒼老就好像透支了生氣一般?!?p> 金云看了眼王掌柜脫下帽子后快掉光的頭發(fā)和身體裸露皮膚的枯槁,點了點頭。
“但,蒼天不負有心人?!蓖跽乒裾Z氣激動了起來說“就在咋天!我聽王道長說東岳府即將開始招收仙才,東岳亭的飛舟剛剛??勘阌腥伺e著登仙令提前入了仙門!我問王道長了,他說手持登仙令幾乎只要不是資質(zhì)差的無法修行都可以入仙門修習,每天都有靈藥供應(yīng)還不用交學費。好奇之下我問了王道長那登仙令是什么樣?”
王掌柜說的此處忽然停下,看著金云胸口。
金云當聽到登仙令時心已經(jīng)是非常緊張了,心想最不想發(fā)生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突然想到一種可以讓凡人獲得靈力的藥小聲對王掌柜說:“我聽說有一種藥物吃了不需修煉也可體含靈力....”
“那不行!”金云還未說完便被王掌柜打斷了。
王掌柜此時有些癲狂的對其說:“我學醫(yī)的我知道,那種藥吃了生出的靈力是死的!不在體內(nèi)循環(huán)不與人體相融那種靈力和自我修行產(chǎn)生的差太遠了!”
金云看著王掌柜發(fā)狂害怕的后退兩步。
王掌柜見此,語氣連忙柔和起來說:“金云,我們做個交易吧。我把這家傳承幾十年的藥店送給你,你把登仙令給喜兒讓他去尋仙好不好?”
說完一臉哀求的看著他。
金云腦海一片混亂,想起王掌柜待自己不薄,心中的天坪漸漸向交出登仙令送給王掌柜傾斜。
但剎那間,腦海中回想起金府被燒毀的廢墟種種似是人為跡象,還有云大狗為了保護自己攔住山匪的背影和這一路來的艱辛。
咬了咬牙說:“抱歉,我...我不能交出登仙令。”
聽到金云的回答,王掌柜哀求的老臉定格住了。
半響,王掌柜靠在床挨著的墻壁上面無表情的說:“你走吧?!?p> 金云抬起頭眼中流出兩滴眼淚對王掌柜行一大禮,便轉(zhuǎn)身推開房門。
可就在此時,王掌柜從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瘋狂的刺向金云。
感到一股冷風襲來,金云微微側(cè)頭眼角看到一抹匕首反射的寒光。
趕忙側(cè)身。
噗呲
匕首刺進了金云包裹中,因為身體原因手腳不好用了,王掌柜刺偏了。
金云轉(zhuǎn)身驚愕的看著王掌柜,猛的將王掌柜甩地上,自己連忙跑出房門拉開距離大口大口的喘氣。
王掌柜倒地后,后腦勺碰到了地上的石頭瞬間暈了過去。
金云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回望倒地的王掌柜,隨后慌亂的跑向大門。
待金云走后,王喜從自己房間走了出來,將手中的木棍扔掉并將自己父親扶了起來。
面無表情的看著暈過去口中無意識喃喃自語“別跑”的父親。
王喜低下頭嘆了口氣。
很久以前父親就想通過仙路改變家族疾病,帶自己去道觀找熟人測過了,是下品資質(zhì)這代表著在這片土地上幾乎終生無緣仙路。
所以,才會做出如此行徑。
王喜沉默著將王掌柜抱回床上,坐在床邊靜靜著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孔。
且說金云跑出回春醫(yī)館,左右張望,大清早的大街上也沒什么人。
金云選定方向,向城門奔去,路上買了幾個大餅出了城慌慌張張跑向驛站。
想花錢搭輛馬車前往西安城,可一打聽這個時間沒有馬車前往西安城。
金云捂了捂懷里的登仙令害怕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在驛站買了些干糧徒步前往西安城。
準備在途中的鎮(zhèn)子里搭乘去往西安城的馬車。
一路上金云腦海中還在回想早上發(fā)生的事情。
一想的自己那么信任的王掌柜竟然會想殺了自己,就感受到一種難言的痛苦,如果不是王掌柜生了病吃了些亂七八糟的藥,身體不行了。
自己可能真就死了!
金云不僅一陣后怕還失去了安全感,如果朝夕相處兩年的王掌柜都因為一塊令牌想殺了我,那么這世間我還能相信誰?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趕路。
傍晚金云來到了一個鎮(zhèn)子,在鎮(zhèn)子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找到一輛要前往西安城的馬車,商量好價錢順利搭乘上去。
行進了兩個星期就到了西安城,中間金云進城買了些干糧就又搭乘了一輛去往東岳府的馬車。
馬車上有很多人,大多數(shù)是大人帶著小孩,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要前往參加東岳亭的仙才大會的吧,金云心想。
看馬車上人多眼雜金云右手伸進懷里緊緊握住登仙令,戒備著看著其他人。
又行進了近一月,聽車夫與一些乘客閑聊得知東岳府快到了。
此時金云也看出來了,因為路上的馬車越來越多了,路也寬闊了起來,無數(shù)馬車并排前行。
其中有各地富戶貴人的私人馬車,也有平民合伙租用的公共馬車,匯聚在一起從天往下看宛如一條黑色的長龍。
見此金云的心也微微激動起來,終于,終于到了。
一切一切的努力都為了這一刻,金云激動的想著,手也伸進懷里摸了摸漆黑冰涼的令牌。
沒過幾日,東岳府到了。
馬車穿過一片樹林,車外車內(nèi)紛紛傳來幾聲驚呼,金云也探出頭向前方看去,見到眼前一幕金云也不禁驚呼起來。
一座不似凡間該有的黑鐵城池矗立在大地上,黑色城墻沒有多高但給金云一直磅礴厚重的感覺。
墻上一些不明的紋路在陽光的反射下發(fā)出條條金光,金云看著閃耀的金光心底發(fā)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最后是那懸掛在城池上空的巨大飛舟,更是給金云帶來無以復(fù)加的震撼!
這還是金云第一次直面這個世界修真文明的冰山一角,整個心靈都被狠狠的觸動。
低下頭看向城門口,小販云集人頭散動,不斷有一些行商和農(nóng)夫?qū)⒇浳锢酱颂幭虺侵胸溬u運輸,都已經(jīng)形成小鎮(zhèn)了真是好不熱鬧。
該說不虧是府城。
“到了,你們都下來吧”。車夫向車上眾人吆喝,車上乘客紛紛帶著行李走下馬車,金云也跟著下來。
看著到處都是人流,金云還不知道現(xiàn)在該干嘛。
心想先吃頓好的吧,之前聽說持登仙令可提前進入飛舟等吃飽喝足休息一下就直接進入飛舟。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少...少爺?”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金云心臟一緊,但轉(zhuǎn)瞬便放松下來,心想也許是其他富家公子的仆人呢。
隨后便轉(zhuǎn)身看向發(fā)聲出,這一看讓金云比見到飛舟還感到驚訝。
瞪大雙眼愣著原地。
眼前站著一人,那人身穿一套樸素的武士勁服,臉上長滿胡須,氣質(zhì)比之曾經(jīng)多了幾分悍勇。
但是臉上露出的憨笑還是讓金云還是認出了他是誰。
“云...云大狗!”金云眼中瞬間充滿淚水撲上去。
而云大狗趕忙伸出手接住金云,自己也因重逢流下了眼淚。
金云在云大狗懷里哭了起來。
云大狗臉色難受的拍了拍金云背說:“少爺長高了呢,也...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