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片廢棄的廠房區(qū)中,熱火朝天。
用最堅固的鈦金屬搭建的擂臺上,兩個重量級完全不同的男子正在捉對廝殺,圍繞著擂臺,近千觀眾盡情呼喊,再遠一些,十幾臺攝像頭正向全世界做實況直播。
‘砰!’
大塊頭一拳擊向小個子,可卻只擊在了鈦合金的臺柱上,小個子身形齊快,堪堪躲過這必殺的一拳后,順勢旋至大塊頭背后,化手為爪,在大塊頭的背后抓出三道血淋淋的傷痕。
“好!”
VIP坐席中,一個絡(luò)腮胡興奮地站起來,大力揮動著拳頭,“老蔡加油,干死那個陳胖子。”
正是堂堂寶塔市魂契者事務(wù)局副局長,司馬承。
一旁的枯瘦男子陪笑道:“副局長,今天似乎特別興奮啊,是不是重買了蔡鼠啊?”
“那是!”司馬承一屁股坐回沙發(fā)里,“今天上午找呂婆子算了一掛,她說老子鴻運齊天,他媽的,直接壓了老蔡兩個億,一串三?!?p> 枯瘦男子微微一愣:“這么大的賭注,怎么下面沒通知我?”
司馬承大力拍了拍枯瘦男子:“呂婆子說開枝散葉,財散得聚,要我把兩億賭金分開分開再分開,這樣比較容易賭中,靠,看來不信風水不行啊。”
枯瘦男子暗罵一聲。
他媽的,什么風水,那瘋婆子就是讓司馬承隱秘下注,將賭金分散給各個二、三級莊家分別下注,影響后臺監(jiān)控人員的賭金統(tǒng)計,這樣莊家就不好操縱賽果了。
一串三,就是連續(xù)擊倒三個對手,如果成功,買兩億能賺回十六億,如果失敗,分文不退。
這枯瘦男子正是這地下擂臺的舉辦人兼外圍大莊家,華尺。
十年來,華尺和他的華興社靠這地下擂臺以及延伸的外圍博彩不知賺了多少錢,社團規(guī)模也迅速壯大,在寶塔市的黑榜中論實力僅次于青蛇幫。
而司馬承正是他的靠山。
也就是所謂的上面有人。
十年來,這地下擂臺的利潤有五成進了司馬承的口袋,這遠遠高于一個保護傘應(yīng)該得到的分成,但華尺是個眼光長遠的人,他真正看重的,是司馬承姓司馬。
再說了,司馬承濫賭成性,華尺每次一給他錢,他轉(zhuǎn)頭就去瀟灑,不管是賭博、賭馬還是賭拳,又或者上夜總會,七轉(zhuǎn)八轉(zhuǎn)下,這些錢最后還是會回到華尺的口袋里。
不過今晚似乎有些例外。
司馬承買重的那個小個子蔡鼠今晚特別神勇,上臺后僅一個回合就干掉了一個對手,看這個形勢下去,第二個對手陳胖子被干翻也是遲早的事。
果然,陳胖子又一拳揮空,緊接著腳踝便被蔡鼠一爪撕的皮開肉綻,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好,漂亮!他媽的,以前出去的錢總算都要回來了?!?p> 華尺也陪著笑了起來,可司馬承一轉(zhuǎn)過頭去,他又換過一副苦瓜臉。
他媽的,難道真的給這孫子賠十六億?這可是華興社一個季度的全部利潤啊。
要不...使點手段,讓蔡鼠故意輸?shù)谌龍觯?p> 猶豫了一會后,華尺決定還是讓司馬承爽上這么一次吧,他太懂賭徒的心理了,讓司馬承偶爾贏把大的,他才會以為下次也能一把都賺回來。
就這么一會功夫,陳胖子身上又多了七八道傷疤,最深的地方連骨頭都露出來了。
這種擂臺并非一定要分出生死,主辦方也不希望這些為自己賺錢的選手嗝屁,只要喊一句投降,賽事就結(jié)束了,可陳漢子似乎不想放棄,頂著蔡鼠狂風般的攻擊一步步退到擂臺死角,然后半跪在地。
被逼近死角這本是拳手大忌,可此刻卻成了陳胖子唯一反敗為勝的機會。
這樣,蔡鼠就沒法背后偷襲自己了。
蔡鼠也想到了這一點,機動性是他最大的優(yōu)勢,如今只能從正面進攻,這優(yōu)勢立刻蕩然無存。
表面看上去,他占盡優(yōu)勢,實際上陳胖子只要抓住機會一拳打直在他的面門上,勝負立刻反轉(zhuǎn)。
他是個穩(wěn)重的人,立刻放棄進攻退到擂臺中心,等著陳胖子失血過多暈厥過去,自動棄權(quán)。
兩個魂契者,就這么隔空遠望著。
司馬承頓時不樂意了。
“上啊,老蔡,別他媽慫啊!一回合結(jié)束戰(zhàn)斗,他媽的還有額外彩金呢。”
你個白癡,到底是不是魂契者啊。
華尺暗罵,連他這個普通人都看得出,蔡鼠如果冒進分分鐘就要領(lǐng)便當,現(xiàn)在采取的才是最穩(wěn)妥的戰(zhàn)略。
擂臺上進入了對峙,距離擂臺五百米外的報名處,卻來了個生面孔。
工作人員抬起頭來,立刻嚇了一大跳。
來人一頭奇特的赤紅色發(fā)型,背后正中繪有一枚黃色‘月輪’,兩腿之間還幫著一根紅色革帶。
他媽的,工作人員在心中暗罵。
Cosplay來打來擂臺他見過不少,這么像的還是第一次見,那眼神真的能把人活活慎死。
“那個,這位大哥,是要報名打擂臺嗎?”
“對?!?p> 簡單的一字回答,卻讓工作人員心驚膽戰(zhàn),他趕緊拿出幾張表格遞給來人。
“這是擂臺出場費用明細還有生死狀,您...簽個名?”
沒有回應(yīng)。
“要不...我給你解釋一下?”
沒有回應(yīng)。
“是這樣的,咱這擂臺跟其他地下擂臺的規(guī)矩差不多,上場后不停打,直到輸一場為止,贏得場次越多,賺的越多,贏得漂亮還有額外獎勵,生死自負。
如果你是普通人,可以攜帶任何兵器,從匕首到火箭炮都行,反正結(jié)果都一樣。
如果你是魂契者,那只準徒手肉搏,不能使用魂契。”
魂契者即使不使用魂契,其固有的力量和速度仍舊遠非普通人可比,這樣的賽事慘烈程度遠超什么MMF。
再加上沒有規(guī)則,觀眾更是趨之若鶩。
“沒問題的話...在這簽個名就可以進去等叫號了?!?p> 沒有回應(yīng)。
“額...按個手印也行啊?!?p> 那人總算動了,只見他伸出手指,一道紫色火焰立刻在指尖上燃起。
伴隨著‘滋滋’聲,生死狀上多了一個灼燒的小洞。
“請到選手區(qū)排隊,今天來的人不多,可能很快就要輪到你...您了,那個...您能報個名字么,否則待會主持不好介紹。”
“八神.寒。”
擂臺上,陳胖子蹲著的地方已經(jīng)淌滿了血,他再也支持不住倒向一邊,嘴巴呢喃著什么,似乎想投降,只是沒力氣說出來了。
蔡鼠立刻挺起爪子沖了上去。
殺人,有額外獎金。
眼看爪子就要碰到陳漢子的咽喉,這龐然大物突然翻過身來,照著蔡鼠一拳轟了過去,力道之兇猛,竟帶起一道龍卷風,將整個擂臺卷入其中。
原來他是裝的!
司馬承的心直接跳到嗓子眼。
千鈞一發(fā)之際,蔡鼠使出了看家本領(lǐng),以近乎扭曲的姿勢避開陳胖子的最后一擊,借著拳風再一次飄回擂臺中心。
這一拳耗盡了陳胖子的所有,軟倒在地后,又像肉球一般滾下了擂臺,隆起的大肚子再沒有起伏。
“這一戰(zhàn)的勝利者,是蔡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