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妖氣
孔陽透過人群,看到一名中年婦女此刻正倒在地上,不停的哭嚎,嘴里還不停的喊著相公,你好傻,好冤枉一類的話語。
“你先別哭了,站起來回本縣的話?!?p> 苦水縣令馬忠昆對著那在地上哭泣的中年婦女正色說道。
倒在地上的中年婦女被圍觀的兩個女人攙扶起來,依舊低著頭用袖口擦拭,輕輕啜泣。
“閆婆娘,本縣來問你,你是幾時發(fā)現(xiàn)的你丈夫趙根生在家中自縊身亡的?”
馬忠昆詢問道。
那閆婆娘依舊哭哭啼啼的說道:
“嗚~,回,回縣令大人的話。民婦是在半個時辰以前回到家中才發(fā)現(xiàn)的相公吊在房梁上的尸體?!?p> 馬忠昆眉頭微蹙,問道:
“最近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丈夫趙根生有什么異常情緒?”
閆婆娘揩著眼角的淚水,頓了片刻,才道:
“這幾天他確實(shí)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昨天夜里我問他時他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是幾天前去賭錢賭輸了,怕賭場的人來要債。”
“大人啊,肯定是賭場里的人今天早上來到家中威逼利誘啊,我丈夫是被他們逼死的啊。求大人您為我做主??!”
馬忠昆有些為難道:
“閆婆娘,你又沒有親自見到那些賭場里要債的人來到你家中逼死了你的丈夫,如何能判斷就是他們?
本官又怎可以你的一面之詞就判了他們的罪?!?p> 閆婆娘頓時不干了,大鬧道:
“大人,您可不能不管啊。
殺人償命,現(xiàn)在來看肯定是那些賭場里的催命鬼上門討債,我相公這才無奈尋死啊?!?p> 馬忠昆眉頭緊皺,這婆娘也忒不識趣了。
“閆婆娘,我來問你,今日清晨你為何不在家中,去了何處?”
閆婆娘擦干了淚水,說話也有些利索了。
“民婦今天一大早便是照常去了李大娘家做些女紅針織的細(xì)活兒,李大娘可以作證。”
人群中走出來以為五六十歲的婦人,道:
“大人,這閆娘子確實(shí)是一個早上都在我那里做活兒。”
馬忠昆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了一聲。
而后他便是招手對著一名差役附耳說了幾句什么,那名差役聞言以后立即帶了四五名衙差離開了此地,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馬忠昆理了理官袍和頭上的烏紗帽,干咳了一聲,道:
“閆婆娘,本官已經(jīng)派人傳話賭場的老板前來了,到時你們當(dāng)場對質(zhì)。不過因?yàn)闆]人親眼見到賭場的老板派的人來到你們家中逼死了你的丈夫,因此,若是他推諉抵賴,本官也拿他沒辦法?!?p> “再說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若是你家沒錢,賭場的萬胖子真的派人來討要賭債而逼死了你丈夫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最起碼你以后就不用再背負(fù)那等債務(wù)了?!?p> 馬忠昆無情的說道,眼神中盡是漠然與冷淡。
“大人,您怎么能如此斷案啊,那可是一條人命啊,多少錢都買不回來啊?!?p> 閆婆娘頓時情緒激動的說道。
馬忠昆聞言大怒,道:
“夠了!
像爾等這些刁民不知每日去田間勞作操持家事,竟然還有時間去賭場尋歡,當(dāng)真是死有余辜!”
“何況,本官剛剛已經(jīng)說過了,只要你能拿出證據(jù),本官自然會判那萬胖子的罪責(zé)。
可如今你拿不出來,怪得了誰?”
人群之中一陣輕微的唏噓之聲,但都不敢太大聲和明目張膽。
那本來大鬧的閆婆娘見到本縣知縣大人發(fā)怒,也是有些害怕,心中瑟瑟,沒有再敢說話,趕忙在另外兩個婦人的攙扶之下退到一旁。
孔陽在馬上自然是看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不準(zhǔn)備管這件事。
神朝疆域遼闊,這類事情每天數(shù)不勝數(shù),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爛好人,碰到不平之事就要強(qiáng)出頭,那樣的人一般活不了太長。
神朝這些年,慶圣帝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
而且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設(shè)立儲君之位,連個幫忙監(jiān)國的皇子都沒有,都是由閣部會同朝廷其它部門共同管理的。
神都之內(nèi)還好,畢竟慶圣帝還在,天子腳下不敢過于放肆。
可神都以外,那可就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世風(fēng)日下,各地的官員貪污腐敗,魚肉百姓更是成了近幾年的家常便飯,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天下更是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像今天,孔陽碰到的這件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身為一縣之尊毫無作為不說,還要恐嚇當(dāng)?shù)氐陌傩?,真是寒了人心?p> 孔陽調(diào)轉(zhuǎn)馬頭,正要離去。
突然,他在人群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有些異樣。
“破妄之眼!”
孔陽向那人看去,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人周身竟然充斥著滔天的紅黑色氣息,看起來恐怖駭人之極!
孔陽甚至能夠看到還有著一絲絲淡淡的白色氣流從周圍圍觀的眾位男子的體內(nèi)流入到那人的體內(nèi)。
“大妖!”
孔陽心中暗暗震驚。
以孔陽的初步觀察,這頭大妖雖然不知道來歷修為,但絕對要比那頭狼妖精強(qiáng)大很多。
孔陽眉頭緊皺,思忖片刻,還是翻身下馬,將棗紅大馬綁到了一顆大樹之上,自己則向著人群走過去。
民間糾紛,縣衙斷案他可以不管,可若是有妖魔為禍人間,那他就不能不管了。
除魔衛(wèi),斬妖除魔是本職,責(zé)無旁貸!
孔陽不動聲色的靠近那人,發(fā)現(xiàn)是個男子,此刻正和其它圍觀的人群沒什么兩樣,在看著那所庭院之中的事情。
孔陽此刻離那人已經(jīng)很近了就隔著三四個人的樣子。
孔陽甚至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異樣的香味。
孔陽眼神閃爍,心中漸漸走了計(jì)策。
“大人!”
孔陽從人群中走出來,笑著大聲喊道。
馬忠昆本來在陰涼處四處打量等待著,此刻聽到有陌生的聲音喊他,頓時眼睛循聲望去。
孔陽一身樸素衣衫又是一副行者派頭,頓時在馬忠昆心中有了一個定位。
馬忠昆眉心微蹙,口氣不屑又不善地問道:
“你是誰?本官正在辦案難道你沒看到嗎?”
孔陽見到馬忠昆竟然如此對待自己,頓時對他也沒什么客氣的了,畢竟在神朝之中除魔衛(wèi)的地位真的不低,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除魔衛(wèi)。
孔陽嘴角淡笑著,只是有一抹冷意,眼神有些犀利的看著馬忠昆,道:
“我只是一個恰巧碰到此事的過路之人。
也沒什么,只是在一旁觀看了許久,覺得此地的縣令無能,這才忍不住站了出來,想要說幾句公道話。”
馬忠昆心頭大怒,剛要說話,一旁的師爺卻是先一步討好獻(xiàn)媚地說道:
“大膽刁民,竟敢當(dāng)眾羞辱朝廷命官。難道不知道神朝律例的森嚴(yán)嗎?”
馬忠昆聽到這話,心中微喜,暗暗對著師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眼力有頭腦,可以提拔重用。
孔陽聞言,不屑的說道:
“當(dāng)真是一副狗奴才的命,這么拼命的巴結(jié)主子。如果你們真的知道我神朝律例又怎敢如此迫害恐嚇當(dāng)?shù)氐陌傩??!?p> “當(dāng)真是蛇鼠一窩,一群狗官!”
孔陽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語氣冰冷。
那師爺頓時被氣得臉色漲紅,他在縣衙當(dāng)師爺這么多年來,除了縣令馬忠昆從來沒有人敢對他不敬,如今竟然當(dāng)眾被一個過路的毛頭小子當(dāng)眾用言語羞辱。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師爺面色漲紅,惡狠狠的說道:
“小子,我看你是沒吃過公堂上的刑罰之苦吧?來人!跟我綁了他!”
“等等!”
馬忠昆大喝一聲。
他在縣令的位子上這么多年,察言觀色又豈能不知?
眼前的青年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但說話卻是有條不紊,對他這樣一個朝廷命官都是絲毫不懼,早已經(jīng)讓他心中起疑。
此刻正是他出聲制止了師爺?shù)呐e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