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罰
黃昏定神一看,那老者頭頂兩個大字——黃旭。
這不是原配的爹,風清山現(xiàn)掌門人嗎?!
他衣袍一揮,頗有氣勢的走進了牢籠深處,不知為何,黃昏居然覺得著昏暗的牢籠居然明亮了許多,見了瑪麗蘇眼里生出一絲膽怯,她這才后知后覺的給自己的便宜老爹拱手作揖。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彼沉艘谎凵硎苤貍哪獞謱χ旣愄K道,“風清山禁止弟子之間私斗,你去風吟閣領罰吧。”
莫應的母親是黃旭的同門師妹,對于這個侄子,其實他多多少少都有些偏心,可是又礙于身份不好插手,只怕一偏袒,會給他引來更大的禍端。
瑪麗蘇明白黃旭的用意,想讓她退出這片泥潭。
“師尊——!”瑪麗蘇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你有什么證據(jù)可以指明那煞氣和符箓術痕跡是他所為?!他當真有蠢到這般明顯的地步?!”黃旭大聲呵責著,嘴邊兩旁的小胡須也隨著說話的動作左右擺動著。
“……”瑪麗蘇咬了咬牙,這才將刀收回綁在腰間刀鞘,有幾分不情愿的朝著黃旭彎了彎腰,臨走前還不忘說,“我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她話沒挑明,說的倒是巧妙。
見她走了,黃旭一嘆,臉上的神色松了松,這才對黃昏說道,“咳咳,既然你如此堅定,那么排查此案一事,就交給你了。”
猶如一語喚醒夢中人,黃昏猛的轉(zhuǎn)頭看向黃旭,剛想拒絕發(fā)現(xiàn)他頭頂著一個大大的感嘆號,語塞的同時心里吐槽道:這人居然是個發(fā)任務的npc?
【解救莫應成功,主線任務1已完成,開啟主線任務2,調(diào)查案件。】
黃旭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沉思著的莫應,搖了搖頭,行云流水般做了個手訣,一縷光輝隨著他的指尖落在了那血跡斑斑的伏魔鎖上,牽動著那鎖鏈一點點的脫落牢籠,發(fā)出一陣響聲,隨后他手一扯,那鎖鏈的另一頭,便纏繞上了黃昏的手腕。
而那鎖鏈,又在光輝消散之際化為了浮塵般,融入了昏暗的長廊。
【獲得道具:伏魔鎖。】
【獲得本游戲劇情戰(zhàn)斗力天花板:莫應。】
“你帶著他暫且出去避避風頭吧?!秉S旭摸了摸自己下巴尖的小胡須,嘆道,“你刀靈已隕,他也算是一道護身符了,若有異動催動靈力念出伏魔鎖上的經(jīng)文便好?!?p> 你這給的是護身符?你真的不是在坑自己的女兒?!
黃昏在心里無能狂怒道,但看在任務也還是表面恭維笑嘻嘻的說道,“謹遵師尊之命。”
“別想著裝模作樣的恭維你老爹我。”黃旭瞟了黃昏一眼,打斷道,“你跟他也去風吟閣領罰!”
黃旭交代了幾句伏魔鎖的用法,又深深看了莫應一眼,眼神中似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隨后才匆匆離去。
莫應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原地站了會,這才緩緩的略過黃昏,走向牢獄門口,只是步伐之間有些虛浮,仿佛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
只是剛走到門口想要出去時,黃昏感到有什么力量牽制住了自己的右手,本來地面就有些潮濕黏滑,未曾料到的展開使她猝不及防的跌落在地,發(fā)出一陣吃痛的同時,一些污穢也依附在她身上。
莫應這才回頭寒著臉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人,有幾縷頭發(fā)隨著跌倒的動作流出,女孩皺起好看的眉宇,原本瘆人的鮮血有些許不慎抹上了她雙頰,倒是有幾分古靈精怪的可愛。
黃昏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自己落灰的裙擺,隨后便乘其不備的硬拉了那虛無的鎖鏈,莫應感到不妙的同時迅速的握住了脖頸前端的鎖鏈,再用力的往后一拉,剛跌倒沒多久的黃昏,又再次跌入了大地母親的懷抱。
“呵。”莫應從鼻腔發(fā)出一陣嗤笑。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黃昏有些嫌自己丟人的從地上緩緩爬起,又把一股子氣憋回在肚子,這才乖巧的跟上了莫應的步伐。
“給我等著!”黃昏小聲逼逼著。
只是莫應剛走出門外,日光落在他白皙的肌膚上,那正在愈合的傷口忽然放慢了速度,他也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屆時黃昏才想起,世間所有妖魔鬼怪都懼怕日光來著,只是因為莫應還參雜著人類的血脈,所以也能在陽光下行走,只是如今受著重傷的他,這樣的灼熱的溫度,對他來說定是十分煎熬。
可看見他依舊一字不說往前走的樣子,黃昏還是嘆了口氣,手一伸,從乾坤袋中幻化出一把油紙傘,拿著傘柄對著莫應的背脊戳了戳,剛想有幾分關心,卻還是礙于惡毒女配的人設,斟酌了一番,頗有幾分僵硬的開口道,“我們還要去風吟閣領罰,一路上你這樣怕是會被旁人認為我怎么虐待你,罰完之后隨便你死在哪里。”
潛伏已久的1103忍不住吐槽道,“原配虐待他的還少嗎?”
只是她這么一發(fā)聲,黃昏不由得問:你之前死哪里去了?
1103解釋道,“我跟總部匯報消息去了,要不然就剛剛那個操作,能算任務成功?這個劇情漏洞得經(jīng)過文案組那里的審核,看看怎么填。”
半響,1103似是嘆息般感嘆道,“走一步看一步吧?!?p> 莫應罕見的撇去了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猩紅的雙眼閃過一絲詫異,就連轉(zhuǎn)身的動作都有些遲疑。
陽光住進了他如血珀般剔透欲滴的雙眼,散去了些許戾氣,猶如點亮了一盞明燈般,就連皺起的雙眉,都帶了些許柔色。
“你……”思考了半刻,他看著黃昏半天,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師姐今日是被奪舍了?氣味完全不一樣。”
“……”你是狗嗎?
也不知是他對于黃昏種種怪異得出唯一一個能信服的結(jié)論還是如何,但卻誤打誤撞的猜出來真相,黃昏怕被看穿忍不住慌張道,“廢話少說,要,還是不要?”
最后莫應還是動作極其僵硬的接過來那傘,將傘骨撐開的一瞬間,那藏于褶皺中的花色招展開來,陽光折入,落了他一身春色。
于是他們就這么一前一后的走去風吟閣的路上,只是一個身受重傷,一個灰頭土臉的,一路上飽受人探究是目光,只是剛好一個是半魔,一個又是掌門師尊的女兒,哪個都惹不得,只好待他們走后,埋頭議論紛紛。
“瞧那小子身上的傷,師姐打贏了?”
“多半也是看在師尊的面子上讓的吧?”
“最重要的不是那把傘嗎?那把傘我之前見過師姐撐過!”
“男子借女子的傘這意思不是……”其中一人臉色一頓。
“你別瞎想!不是都說魔物怕光嗎,興許是師姐大發(fā)慈悲借給他的呢?”
“可是,那小子不是說自己不怕光嗎?我每次都見他好好的站在陽光底下……”
“你們在這議論什么?”許幻山從藏書閣拿著幾本書,途徑此處便見幾個人圍在這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聽見許幻山的聲音,那幾個人猶如做了什么壞事被抓包了般面面相覷,訕笑道,“師師兄好,我們哥幾個也就說說那下山時見到的那家姑娘好看這檔子事而已。”
“對對對!”另外一個人附和道,“沒曾想打擾到師兄清修了,我們這就速速離去!”
說完那幾個人像是見著鬼一般報團離去,許幻山頗有些頭疼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