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田楓忽然停下了腳步,同時從后面拽住了白鳥凌的衣服。
白鳥凌回過頭看向鶴田楓,鶴田楓只是直視著他。
“怎么了楓。”
白鳥凌輕聲問道,但是鶴田楓沒有回答。
他在聽。
聽風(fēng)聲穿過這間漏風(fēng)的碧落神社,發(fā)出的輕嘯。
神社的門大開著,冬季的冷風(fēng)席卷而過,讓人覺得周身發(fā)寒。
鶴田楓選擇了相信腦海中的戀愛系統(tǒng),畢竟從某種意義來講,他已經(jīng)利用戀愛系統(tǒng)的地圖成功解救白鳥未來兩次了。
不差這第三次。
現(xiàn)在地圖顯示的白鳥未來所處的位置與自己重疊。
證明白鳥未來也在這間碧落神社里。
但顯然,這間碧落神社之內(nèi)本身就顯得有些空曠,能不能藏一個大活人簡直是一目了然。
可即使如此,鶴田楓并沒有放棄。
他無視本來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三人,再次朝著碧落神社內(nèi)折返回去。
他在神社內(nèi)走著,同時伸出手指敲擊著紅木柱子。
能確定是實心的。
他又沿著四面墻壁走來走去,同時用手掌敲擊著墻壁。
其他人根本不清楚鶴田楓在做什么,但是他們也并沒有出聲打擾。
鶴田楓最終在放錢的大箱子前停下了。
他嘗試著再一次伸出手指,敲擊著箱子的上方墻壁。
這一次,傳來的聲音明顯比其他墻壁更清脆。
“這里面是空心的……”
鶴田楓喃喃自語,同時伸出手掌在附近的墻壁上摸索著。
在手掌觸及某片區(qū)域時,即使肉眼難以區(qū)分,但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手掌中的墻壁是可移動的。
他嘗試著按下這一小塊墻壁,在正方形的墻壁向內(nèi)凹陷之際,裝滿兩億日元的箱子也沿著滑索向下墜落而去。
他朝著下方的空洞看過去,那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層石階。
白鳥凌三人聞聲跑了過來,看著面前豁然開朗的機關(guān),白鳥凌與鶴田楓彼此對視之后,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渡邊和櫻井趕緊回去報警,我和楓在這里就夠了?!?p> 白鳥凌囑咐著兩名女孩,兩名女孩彼此對視,也是能明顯感覺到這里的異樣,同時點點頭,折返回了溫泉旅館。
鶴田楓和白鳥凌則沿著石階向下走去,他們堅信這機關(guān)不可能是憑空出現(xiàn)的。
這樣一來綁匪會將贖金的放置地點定在碧落神社的原因就一目了然了。
鶴田楓和白鳥凌沒有對話,但是以他們相識多年的默契,彼此心中在想什么已經(jīng)是了如指掌了。
他們現(xiàn)在想的事情是相同的。
那就是綁匪有沒有在下面。
誠然,這樣正面碰撞絕不是最佳的選擇,因為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
而且他們手無寸鐵,對方甚至很有可能以人質(zhì)相要挾。
但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沒辦法了,白鳥凌不會給他們帶走自己妹妹的機會。
這或許是他離解救白鳥未來最近的一次,一旦他錯過了,有可能會后悔一生。
石階并不長,在他們的腳掌再一次踏在平地上的時候,這里儼然已經(jīng)是一個地下密室。
紅燭明亮安靜的站在兩側(cè)石壁的燭臺上,明明晃晃排了兩排。
沒有別的路可走,他們只能繼續(xù)向前。
鶴田楓注意到燭火大概燃燒了許久,所以看上去縮小了許多。
同時燭火搖曳,代表著即使是在地下,這里也是有空氣流通的。
氣氛詭異靜謐但絕談不上溫馨。
鶴田楓和白鳥凌都沒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他們的心已經(jīng)懸到了嗓子眼。
他們穿過掛著紅燭的走廊,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平地。
那是一塊由青石板鋪成的場地,上面雕刻著詭異的紋路以及某種奇特的文字。
唯一能讓人識別出身份的,便只有場地中央的雕像,那是那位風(fēng)華絕代美麗如女子的茶神。
周圍靜悄悄的,除了依舊燃燒著的紅燭外,這里幾乎空曠無人。
“未來,你在嗎?”
白鳥凌試探的呼喊出聲,兩人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警覺地看著周圍。
在穿過這塊空曠的場地后,面前的路再次變得狹窄。
但這一次,很快他們就走到了盡頭,前方已經(jīng)沒有路了。
周圍的空氣變得潮濕了許多,這里只有一個地牢。
白鳥未來正被關(guān)在地牢里,她還被裝在麻袋之中,只露出了一個頭。
她看上去驚慌失措,但好在并無什么大礙。
這一點鶴田楓是能夠感受到的,因為白鳥未來剛剛出現(xiàn)在地圖上不久,這也就證明她才剛剛醒來并被放出麻袋。
她靠著鐵柵欄,看著由遠(yuǎn)及近的兩人,眼中的不安惶恐轉(zhuǎn)換為見到希望時的瘋狂。
“哥,我在這里!”
鶴田楓和白鳥凌顯然已經(jīng)看到了白鳥未來。
但他們的臉上并沒有掛上輕松的笑容,反而愈發(fā)凝重起來。
因為在燭火的輝映下,一個男人正頹廢的靠在地牢外的墻邊。
他坐在地上,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看上去十分破舊,也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鶴田楓和白鳥凌始終在盯著他,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看樣子并沒有睡著,而且就算是睡著了,恐怕也會被白鳥未來的大聲喝叫而驚醒。
如果是正常的綁匪在這一刻發(fā)現(xiàn)事情敗露,應(yīng)該會顯得有幾分慌亂。
但是他卻沒有。
他只是縮了縮身子,然后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等他站起來的那一刻,鶴田楓和白鳥凌抬頭看著面前的巨人,他們同時握緊了雙拳。
這是個足足有兩米高的男人。
他站起身來的時候,頭差不多正好抵著上方石壁。
或許這就是他坐在地上的原因。
火紅的燭火映照在他的臉上,他面如刀削,臉上溝壑分明,看上去并不蒼老,卻有著深深的皺紋。
他的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此刻他即將面臨以一敵二的局面。
但他看上去并不害怕,臉上也沒有掛著反派角色經(jīng)典的狂妄笑容。
他沒有表情,即使在看到白鳥凌和鶴田楓出現(xiàn)的那一刻,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他就像是位從時代劇穿越而出的冷面殺手,漠然無聲。
白鳥凌已經(jīng)咬緊了牙關(guān)。
地下無人的石室內(nèi),鶴田楓和白鳥凌正準(zhǔn)備做一件自學(xué)生時代相識時起,他們從未一起做過的事。
那就是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