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柳世璃眼中帶著渴望!師尊上次一走遍是半年時間,將她一人丟在這長明峰獨自修煉,許久未見師尊師尊的兩鬢好似都白了許多!
“近來山下妖邪已除,璃兒放心!為師自是不會再走了!”
“何為妖邪!妖邪又是什么模樣?”她自小長在天域宗,每日除了修煉便是修煉,倒是從不曾見過師尊口中的妖邪!
“妖邪便是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卻行有違天道之事的人!”
小柳世璃若有若思想起師伯有一次深惡痛絕斥責(zé)妖邪魔道的模樣甚至于師傅都起了爭執(zhí)!有些迷茫不禁又問道:“妖邪都是心術(shù)不正之人嗎?”
“非也!天下萬物皆可見證大道!也并非所有妖邪都大奸大惡,亦如所有正派修道之人又都是胸襟廣闊之人一般!妖邪的修習(xí)與我們自然不同,但也不見得他們便是錯的!只是有些人走錯了方向罷了!”
“那璃兒該如何辨別妖邪壞人!”聽上去好像比修煉更加復(fù)雜一般……小小的柳世璃眼中更加迷茫了……
“我的璃兒有著一顆七竅玲瓏!長大了自然會辨別妖邪壞人!”崇明散仙安慰道!
“那師尊師尊……”
“怎么了?”這不過才修煉半日!璃兒便如此多的問題,難道當(dāng)真是他半年未曾回來所造成的?
同樣蓮花坐端在寒潭一側(cè)的石階上朝著那半大的可人兒看去!只瞧見她小小的一只,古靈精怪的擠眉弄眼的模樣!崇明散仙心中不自覺舒展了一分。
心中嘆息!果然還是個孩子!
“璃兒……璃兒快堅持不住了!”語氣略顯幾分委屈!她都打坐半日了!若是再不離開這寒潭上,她要跌入這寒潭中了!
“那……為師今日便幫你一回吧!切記下不為例!”說著一陣溫暖的光亮朝著小小的柳世璃打去!
柳世璃眼中從驚喜到驚詫還來不及委屈!便被打入寒潭中!
觸不及防喝了好幾口寒潭水,雖然有幾分清甜,卻也格外提神醒腦!眼中溢出的委屈被譚水打濕了干凈。
待小柳世璃上了岸,著手準(zhǔn)備擰干濕了的衣袖,再也尋不到師尊的蹤跡,只得閃著憤怒的大眼睛!
對著山澗委屈的叫了聲師尊!驚起滿山的鷓鴣亂飛!
看著水中印射滿身的狼狽,八歲的柳世璃臉鼓的如包子一般!心道以后再也不能相信師尊了!
雙眼還未睜開,站在水中的柳世璃還沉浸在回憶中便笑出聲來!那時還小,為此她生氣了許久,師傅也哄了自己許久,現(xiàn)在想來卻格外的懷念!
是呀!是妖是邪亦或是魔又能怎樣!
如今再細細想來,寒蘇睿如今還是個孩子如何能斷定以后便是能頂破天的魔頭。
她自然也不會給他走上邪途的機會!況且魔教也只是前世之事,她既有心改變又如何不能教誨好他的人生!
況且?guī)熥鹫f過便是妖邪也不能斷其善惡始末更何況還是個孩子!
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成了邪徒,她既為師尊,自有清理門戶的義務(wù)。
現(xiàn)如今……
既然不能殺了,若是能將這孩子引入正途,豈不是更好,這一番思緒柳世璃覺得心中又多了幾分透徹!
這幾日的郁氣也隨之消散。
江丹垣本是散心經(jīng)過,恰巧站在了寒潭的上游,看著立在水中的女子,清麗出塵。
嘴角含笑眸光明媚似月,便是什么都不做卻宛如畫卷般美好!
心中略過一絲疑問,女子身體這般長時間浸在水中,即便是修仙者能抵擋寒涼,時間一久總歸無益便好言出聲道:
“小師妹!水中雖好!但切莫貪涼才是!”
剛出聲便有幾分后悔!便是站在此處,依他的修為想隱瞞蹤跡是輕而易舉之事,卻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不自覺想出聲提醒!
雖然已經(jīng)定下婚契,但二人從未這樣旁若無人的相見!這番說話的確有些莽撞,有違君子之風(fēng)!
柳世璃剛看著上游的一抹陰影!
許是不喜這樣被人俯視的感覺一個閃身便離開了譚中!丹田內(nèi)流轉(zhuǎn)一團暖流,少頃衣服無風(fēng)自干!這才運功朝著上游飛去!
雙手疊合見禮:“大師兄怎有空途徑我長明峰?”
“小師妹有禮!我也不過是閑來無事走上一走!”
“那大師兄請便!世璃告退!”說完便朝后退去!勢要轉(zhuǎn)身離去!
“小師妹且慢!”江丹垣不知自己為何卻出聲攔住了這個近來有些不同的小師妹!卻還是由著性子做了。
“大師兄還有何吩咐!”
“你我的婚契……”
這樣的回應(yīng)并不無不妥,但江丹垣卻有些意外,卻又說不出哪里意外。
似乎以前小師妹格外愛去天都峰尋他,今日不知怎的似乎未曾聽過她的任何消息?
江丹垣剛說到一半?yún)s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心中又想起方才柳世璃滿身水漬的模樣心中有幾分凌亂,現(xiàn)在提及此事,好像又不妥!
他不是感覺不到小師妹的心思??上胍f清楚,又不知從何說起。
江丹垣心中暗惱!好好的為何要提婚契一事?
柳世璃收回前行的腳步!
聽見江丹垣提到婚契一事!心中有幾分明了!前世江丹垣所深愛之人是他身邊一名叫做馮穆鳶的侍女!
說是侍女也不過是為了留在江丹垣身邊的幌子!
前世她死之前此事乃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對那女子是極好的!便是前世的自己也極為艷羨嫉妒卻也無可奈何!
江丹垣與她原本就是一紙婚契強牽出的糾葛!
重活一世她既然知道襄王無心現(xiàn)在她亦無夢,自然也不會再尋他們的晦氣徒惹旁人厭棄!
現(xiàn)在雖然江丹垣還未遇見那女子!想來也要不了多久便會相遇甚至彼此相愛!她如今再也不想做那折桂奪愛之事!
還是劃清界限才好!莫要再惹得宗內(nèi)不合才是!
“大師兄放心!你我婚契雖然是師尊和掌門內(nèi)定!但我知你我二人各自并無此意,再過些日子,你我尋個由頭由掌門做主消了這一紙婚契即可!大師兄也請放心,先前是世璃年少不懂規(guī)矩,以后定不會再追著大師兄讓大師兄為難!世璃告退!”
說完便復(fù)了禮轉(zhuǎn)身離去!江丹垣還有幾分詫異便未再阻止她:“果然有所不同!”
柳世璃不再理會身后人的想法!
靜巖石澗是一處長明峰半山腰的小型修煉場地,因為此地地方不大,且長明峰又無人修煉冰系功法往日也極少有人來此處。
也是前日偶然憶起才會來到這里,前世倒是時常會來此處,但自入了元嬰便極少來此處,那水潭雖小,但卻似練功的好去處。
只是本以為沒人會前去打擾,萬萬沒想到江丹垣會誤入了這里!
雖然和他再無關(guān)系,也不并不在意自己有冰系隱靈根知曉!但看他方才的模樣,應(yīng)該是沒發(fā)現(xiàn)此事,自己也不會去提醒旁人!
丹田內(nèi)隱痛雖消失,但到底還未修復(fù)完整,更何況元嬰出現(xiàn)裂紋本就非同小可,稍有不慎都可能喪命自然不可輕易小覷……
看來還是需要需要精心調(diào)養(yǎng)才是!
將江丹垣拋之腦后出了靜巖石澗,柳世璃本想順著云橋去司藥峰的冠丹閣瞧瞧有沒有什么藥可供自己使用!
卻無故又想起長明峰的寒蘇睿,便轉(zhuǎn)身回了紫軒,想必那孩子一定又在她的住處等著自己!
不出所料剛回到紫閣就看見寒蘇睿無精打采的模樣!
“怎么?不去修煉怎得在我紫閣做什么?”
寒蘇睿見來人眼中頓時有了神色彩,霎時間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師尊昨日便出去一直未歸!弟子……弟子……”
弟子擔(dān)心師尊?
可師尊修為比自己遠超與他又如何稱得上擔(dān)心二字!
因此口中的擔(dān)心如何也說不出口!只是支支吾吾的不知所言!
柳世璃自然也看出了寒蘇睿的窘迫:這孩子!
看著眼前才及自己肩頭的小弟子,烏黑的秀發(fā)簪以玉束簪!顯得極為精致利落!
天域宗的玉束簪寓意規(guī)束弟子言行舉止,不可妄生邪念,釵頭以繾綣流云為主,每一峰弟子釵頭雕刻的流云都各有迥異,玉束簪頂端流云內(nèi)存有每位弟子的本命精元!
一旦弟子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時不幸殞命釵會自斷意為命危!天域宗內(nèi)便能憑對玉束簪的中的本命精元感應(yīng)出弟子的生死存亡!
內(nèi)門弟子的玉束簪相對外門的自然更精良,外門弟子玉束簪為一朵流云,內(nèi)門三朵,峰主六朵,掌門九朵!
玉束簪在修仙界也是天域宗最明顯的標(biāo)志!
柳世璃看著恭敬的低頭,又支支吾吾的寒蘇睿!前兩日還格外穩(wěn)重的性子現(xiàn)在才算真有了幾分孩子的模樣!撫了撫對方的玉束簪,假意扶正釵頭。
“君子正衣冠!歪了!”
也算是解了方才的尷尬!
“我既已回來,你早些去修煉,你既然是我的首徒修為自然不能懈怠!”柳世璃穆然嚴(yán)肅提醒道!
還想繼續(xù)說下去卻不見寒蘇睿半分聲響!低頭才瞧見他低垂的臉色有幾分難看!
“這是怎么了?”柳世璃有些不解,方才不還是好好的!
寒蘇睿想鼓足了勇氣才尋到自己的聲音!“師尊!不瞞師尊,弟子修為已經(jīng)六年未曾精進了?”
待反應(yīng)過來他竟然毫無隱瞞的將此事說了出去。以前也經(jīng)歷過此事!那些人還不是將他拒之門外!
他原本也是能被稱為天才,原本也可以早早入了大派宗門作為內(nèi)門弟子!可當(dāng)年卻因為久久不能精進修為竟然被生生趕下山門!阿娘也是因此而死!
“六年?”六年前應(yīng)當(dāng)是孩子才修為啟蒙,難不成寒蘇睿才修煉不到一年便到煉氣五段?
天才?可修為又為何停滯不前?
柳世璃等了半日也沒等來下問再低頭卻覺察到自己的弟子周身的寒意漸深而不自知!
這樣的寒蘇睿她未曾見過!不知是不是錯覺,柳世璃竟然有種被其情緒影響的感覺!
待回過神來暗自心驚!
她修為雖然比不上其他峰峰主可在寒蘇睿面前卻是綽綽有余,就在此時此刻她竟然被這孩子的情緒影響到!
不待寒蘇睿反應(yīng),手上便傳來一陣暖意!
抬頭這才看見師尊手正端著自己的脈搏探查!
師尊會不會也將他趕下山去?
那日那人便是將一陣暖流輸入他體內(nèi),接著自己便被逐出了山門!寒蘇睿第一次覺得這股暖流竟然帶著幾分寒意!
他總歸還是要離開嗎?心中不自覺有幾分排斥,若是看不見師尊是不是還是會讓他留下來?
來?